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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卌二章阿茹身世惹人猜


赵若苓又忙里忙外地伺候了章任之三四日,到十一月初五那日,她一手拿着账本在看,一手搭在床榻边。自章任之病下,赵若苓便许久未过问外间铺子的情况了,这来来去去已至十一月,腊月将至,府里又会有大笔花销,银钱账本还是得上心些才好。

        昨日大舅宅那边遣来了报丧之人,这前后病痛折磨了一月的邓家舅舅,终归还是去了。赵若苓这头一是有幼子需要看顾,二是大病初愈的夫君也需守着,所以月中大舅的丧礼怕是要去不成的,只待哪日章任之醒来,她自个儿过去舅母那边吊唁一番。

        余大夫这几日只来过花厅一次,说是章任之的情况已经好转,往后只需慢慢调理便可大好,身体底子也能恢复如初。

        棉被下章任之的手指动了动,半晌之后慢慢睁眼,恍若梦了一回生死离别一般,眼角干涩四肢虚浮无力。他偏了偏头,瞧见梦里的泪人儿正坐在床边看账本,费力地伸手去握那只搭在床榻边的手。

        “苓儿。”仿若叹息一般的声音,寻常人怕是听不真切的。

        赵若苓手背上一热,她望向床头,就对上了那双夜夜描摹的眼睛。这一回赵若苓倒是忍住了没落泪,只连忙回握住章任之的手,倾身坐往床榻边。

        “官人醒了?先不必急着说话,余大夫嘱咐过,醒来之后会觉喉咙干哑,多适应几日便好。”

        章任之呼吸很慢,但嘴角却一直都扬着笑,梦里徘徊之际,意识模糊之际,哪里都是眼前人的身影,这回算是真真切切抓住了,往后便不会再放开了。

        赵若苓也一直噙着笑,两人就这般看着眼前人,谁也未开口,但心底的千言万语早已传达至对方心里。

        半晌,赵若苓唤来小金,西厅那边还有好些人等着呢,钟先生年岁这般大了,还跟着一起担忧,实是愧疚。

        闻见章任之醒来,钟先生便一刻不耽搁地往东厅这边走,后头王子枫拉着迎风流泪的章任庭跟着,这亲弟弟到底是少年人心性,还没见着人便忍不住鼻酸。

        “先生这边坐,任庭也往前些,官人还不怎么说得话。”

        “诶好。”钟先生坐在最前头,瞧见章任之气色终于好了这多,欣喜个不住,嘴上还是忍不住念叨,道,“任之啊,你这一病可是把大家都吓坏了,幸好现在是快大好了,不然我如何向九泉下的章林交代。你也是,这县衙事务虽是繁多,但总会有法子解决的,像你这般日日熬着,谁人会受得住,往后可得好生将息着,身体才是根本,你可知晓了?”

        章任之轻轻地点了点头,只听着钟先生念叨,便觉着日子又回到了从前,他和任庭还不识人事之时,亦父亦师的钟先生便是这般教导他们二人,这大病初醒便又见着最亲近的人,心里可暖着呢。

        “你自小便是个明理的,那些个为官之道也用不着我多讲,但如今你都成家了,可得念着自个儿和身边人一些,不可再这般点灯熬油,让后院儿女眷和两个孩子担忧……”

        许是人老了便会如此多感,钟先生一直念叨了小半个时辰,后头站着的章任庭眼泪都停住了才堪堪收话。老先生一生未娶,这屋里的小辈哪个都是他的孩子,怎地都会操心他们。

        章任之刚醒,不宜太过伤神,好些外间的事钟先生也未提。几人坐到前堂,赵若苓又凑近章任之耳边说了几句,便遣几个丫鬟守在床前,自个儿出来说事。

        赵若苓坐于左侧下首道:“先生,若苓有一事想请先生拿主意。”

        钟先生端着茶杯道:“可是你母家邓宅之事?”

        “是了,若苓舅父上月染病,拖至前几日终是去了,昨日那头遣人来报丧,但官人方醒沾染不得那头的病气,东厢的两个孩子又小,所以若苓想着,由任庭代夫君前去吊唁行后辈之礼。”

        钟先生瞧了瞧坐在下方的章任庭,又望了望卧房里章任之的方向,复才道:“任庭去也是正礼,但他尚未成年,只他一人去怕是会轻了礼数。索性这几日我也住在县衙,便以任之的名义过去吊唁一番,想来城中人也不会多甚言语,算是全了礼数。”

        章任庭张口欲问话,钟先生先一步对他道:“子枫虽也沾着亲,但明岁你们都是要议亲的,还是避着一些好,况且我有其他事情交由子枫去办。”

        回到西厅这头,钟先生让章任庭去准备后日的吊唁事项,复又对一旁的王子枫道:“知你们二人关系好,但任之现下醒了,大盗之事便拖不得了,再晚就连这个年都是过不好的。”

        王子枫抬手道:“子枫知晓的,先生有何事需子枫去办?”

        “那青兰院的锦钏姑娘你想法子多和她接触接触,只需和素日里一般说说笑笑玩闹一番便可,不用多问甚。若是子枫能想着法子让锦钏待你与其他人不同,那衙门这边便能着手布置大网抓捕了,其中考量得需你自个儿把握。”

        王子枫只先答应下来,这法子还得再好好想想才是。

        自来到南涪县起,宋仁便每日不得空,余大夫医术了得,不过一日便满城皆知,都说县衙来了个神医,将本来病重的县老爷给治好了,大家伙儿都往申明亭去请,无病的求个补养方子,大病小病之人便自个儿上门请余大夫诊脉开药。

        夫子堂一向冷清,除了宋仁父母还从未有其他人去过,现下宋仁每日接待的百姓越来越多,忙得根本没心思想其他。

        这日散衙之后,余大夫这边也堪堪收场,宋仁一边熟稔地给余大夫捏肩,一边说着外间的事。

        “昨日邓宅发丧,城中好些人都去了,也不全都看赵府的面子,不少商贾俱都和邓文忠交好,这才只迁来此处不到一年,便能得这许多人吊唁,看来这邓老爷生前也是个仁善好助的。”

        余大夫闭着眼未答话,手搁在案桌边轻敲着。

        宋仁继续道:“可怜了那一宅子的女眷,阿茹有邓夫人护着,当是不会受委屈,但这家里没了父亲,只怕得许久才能见着面了。”

        “那邓家为何会迁来梁州?要说这扬州那可是堪比京师冀州的富庶之地,就算那头的生意没落也不至来这年年干旱的南涪县定居,个中缘由你可知晓?”

        宋仁停下手上的动作,蹙眉答道:“街坊里都只闻说是跟着赵府迁来的,倒是不知为何会选在南涪县。师父因何问起这个?”

        “你坐下来。”余大夫指着面前的凳子道。

        宋仁瞧着余大夫神情似有正事要说,便连忙坐下,问道:“师父且说吧。”

        “那一日去邓宅我留心瞧了瞧,宅里有三个姨娘,最小那个像是近年才进门的,但加上邓夫人在内,就只阿茹这一个后嗣……”

        宋仁睁大眼睛,试探地问道:“难不成那邓老爷……”妄议已故之人乃是不敬,宋仁后半句话隐了回去。

        余大夫这话倒像是心中有疑惑,并未有甚取笑之意。

        余大夫语气如常道:“后几次诊脉我特地多留了心,也询问了几个下人邓老爷素日里所服用的方子,应是可以确认的,邓老爷患不育之症已久,早在阿茹那个姑娘出生之前。”

        余大夫对上宋仁惊讶的视线,道:“所以,阿茹该不是邓夫人所出。方才说起邓家迁来南涪县之事,我便有所猜测,莫不是邓老爷知晓阿茹的身世,这才回来寻人的。”

        “师父的意思是,阿茹的亲生父母可能还在世,也许就是这南涪县人士?”

        余大夫叹气一笑,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如今人已故去,阿茹又在邓宅里过得不错,这桩陈年往事还是不提起的好。”

        宋仁心里却有另一番猜测,但正如余大夫所说,眼下时机不好,不是旧事重提的时候。他按下心头疑虑,只希望丧葬之后能多见见阿茹,该是能多发现些关联的。

        但县衙里还有人能解宋仁的疑惑,那便是赵若苓,不晓得现下她那头有无空闲。

        宋仁趁着还未天黑,吩咐了夫子堂的厨娘不必准备晚食,他自个儿往后花园那头的大仙楼去了。

        待他提着两个食盒准备往回走时,终是见到了赵若苓一行人,宋仁悄悄退回了大仙楼里,等着她们过来。

        “夫人万安。”

        赵若苓上前行了一个大礼,宋仁知晓这是为何,便也未阻止。

        “夫人不必多礼,我也只是尽了绵薄之力,这医好章大人还是我师父的功劳。”

        你来我往两番寒暄,有了宋仁千里赶赴青州请来余大夫的恩情,两人之间的话便再多了几番。宋仁也觉有些失礼,但还是想解心头疑惑,便道:“夫人,在下有个疑惑,还希望夫人能解答一二。那城东的阿茹家本是扬州人士,为何会跟着赵府一起迁来这南涪县,不知里头可有何别的缘由?”

        赵若苓与宋仁对坐着,相隔不算近,她道:“大舅父和若苓母亲同出一族,都乃当年的扬州大盐商邓家之后,年前商议搬迁一事之时,大舅父亲自和父亲说明想一同迁来南涪县,个中缘由若苓知晓不多,只后来无意间听舅母提过一句,意思大概与阿茹相关,但未说明个中细节。”

        宋仁问得突兀,但赵若苓知晓宋仁为人,定然不会有甚对大舅家不利的行为,所以她也没问缘由。

        宋仁谢过,也并未多留,只先一步提着食盒回到夫子堂,二老和余大夫还等着用晚膳呢。

        晚膳时分,宋仁与平常无异,只字未提方才之事。到了晚间二老都歇下了,宋仁才又去到自家堆放杂物的屋子。

        夫子堂总共只一个小院儿,和主簿典史衙内布局一致。宋仁父母居北房,客居的余大夫住东厢,宋仁自己住西厢,杂物间在北房的西侧耳室。

        他们一家原都是农户,并无太多贵重物件儿,就连北房的前堂里都无甚稀罕摆件儿,这杂物间里好些都是宋仁父母从乡里带来的东西,就连宋仁去青州前的那些个衣物都还在这处放着,宋仁母亲舍不得丢,他也没干涉,只当是个念想。

        屋子里有个很旧的木箱子,放在最里面的位置,上头杂七杂八地放着好些不知道是甚的东西,宋仁一件一件轻轻地移开,将烛台放置在旁边的矮柜子上,他仔细瞧过去,幸好木箱没上锁,不然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这偷偷摸摸的行径倒像是在做贼,宋仁灰头土脸地出来,但脸上却止不住笑,手里还拿着个小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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