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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章经年恩情还错人


今日章任庭不用去学堂,自然是逍遥自在,一上午约着几个富家子在酒楼里消磨了几个时辰,下午本来还欲往青兰院去的,但想起昨日章任之的话,他便歇了心思,自个儿吹着小风儿在街面上走着,醒醒酒。

        沿着大路一直往城北走,还未到赵府门口,便瞧着了赵笙,和他那小几岁的弟弟。

        章任庭上前打招呼,“赵兄,这是要去哪里啊?”

        赵笙见人脸颊微红,便知晓他是喝了酒的,便直接搭上章任庭的肩膀,拉着人往前面走,“二弟,你先回吧,我和庭少爷出去走走,晚些回去。”

        打发走了小弟,赵笙才回章任庭的话,道:“我哪里有庭少爷这般清闲,今儿早上,大舅那边传来信儿,说是大舅父昨晚又喝了酒还吹了晚风,早上便染了风寒病下了,我们这些小辈一早便过去瞧了,看着气色还好,也就好放心回去和大夫人交差。”

        “大舅父”章任庭念叨着,突然一拍脑门儿,道,“是不是县衙里那个阿茹的父亲?”

        赵笙点头,揽着人继续往前走,忽然到了一处地儿,他眼珠转了转,又看了几眼有些迷迷糊糊的章任庭,笑得有些贼,道:“庭少爷,我这边有个趣事儿,要不要去瞧瞧?”

        章任庭道:“好哇,但切莫拉我去那青兰院,我那县令大哥管的可严了。”

        赵笙拉着章任庭坐到一处茶棚里,对面便是南涪县城里最大的赌坊——常胜赌坊,名儿取的倒是直白,但进去的人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要么倾家荡产,要么一夜翻身。但大多数的人都是输个精光,却还红着眼闹着,就算卖儿卖女都想要再来一盘,心里头总是相信自己能走大运,能一把便成为家财万贯之人。

        但赌坊里的弯弯绕绕哪里是这些赌鬼能知道的全的,就连赌坊的老板都不仅仅只为赚钱。赌坊里有这么一群人,明面儿上看着每把都赢,每天都在各种场子里混着,但却是各家赌坊老板都不会拦着,大家都装作视而不见。他们也不是出老千,就实实在在的赢了那许多把,但最后实际到自己兜里的,却只是很小一部分。

        这些人都是赌坊里雇来的托儿,为的就是能每日多招揽一些‘瘾君子’,好让赌坊的另一个门路维持下去。

        官府在每个州县都设置有泉府,用作普通老百姓借贷之用,若是家里头丧葬无银,便可向泉府借贷钱款,三月之内还上便可,中间并无息钱。

        不管是哪一处,民间更多的都是那子钱家,虽是都可借贷银钱米粮,但息钱却是比官家的泉府要高上好些,只一点好处,可随时拿到借款,不论多少。

        这赌坊里的各家老板,便是这些子钱家的行钱人,往往从中取得一半的息钱,以作酬劳。比如赌坊里有一人身无余钱,却还想再下注几局,这个时候老板或是赌坊里打杂的伙计便会带人去后头,各中借款流程不知,但每回借贷的人却是不少。这赌坊进项的很大一比,便是由这里得来。

        这也是赌坊这边最大的谈资,不是谁赢了多少,而是哪个人又输得精光,典当了甚,其中最多的便是输红了眼要拿家里人抵债的,每隔一旬便有一出这样的戏码。

        “看那头,那个穿得有些不伦不类的那个人,待会儿就有好戏看。”

        赵笙略带玩味的声音传到章任庭耳朵里,他眯了眯眼往那头看去。

        “他是哪家的……”‘少爷’两个字没说出口,实在是因为那人的穿着不像是富贵人家里的少爷,虽说衣裳材质还算不错,但那个上下颜色的搭配和那张有些黝黑的脸,着实和章任庭认知里的少爷差距有些远。

        “你且看下去。”

        那头的两个人离得不算远,章任庭他们正好能听清他们在说甚。

        穿搭有些怪异的年轻人拉着一身长衫看着像个算命先生的人道:“先生,先生别急着走嘛,往我家里头去坐坐可好?虽是没有大酒大肉,好歹也可以解解寒意。”

        那人看了一眼年轻人,没答话,脚步却是往另一个方向。

        年轻人有些着急道:“先生,这样如何?我出些费用,先生叫我几招,若是将来大赚了,定然不会忘了先生的。”

        见着长褂先生停了下来,年轻人觉着有希望便加紧说道:“这个数如何?”他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数字,不知是两百钱,还是二两。

        那人表情有些不屑,作势欲走,被年轻人拦了下来,又比了个数字。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才最终把数字定下来,“八十钱,先生答应了,便去我家坐坐吧。”

        那人表情怪异的看着年轻人,从刚才开始便一句话未讲,现下却说道:“八百钱,没有便作罢。”

        年轻人有些愣住了,没拉住人,回过神来三两步追上去,一咬牙狠心答应了下来。这才恭恭敬敬把人往家里请。

        这出戏码看完,章任庭不明所以,问道:“这有何乐趣?”

        赵笙笑道:“方才那先生,是大夫人手底下的人。”

        章任庭不解,皱眉问道:“这、又是为何?莫不是刚刚那个公子有甚惹到大夫人了?”

        赵笙答:“不是惹到了大夫人,是惹到了你家嫂嫂,这才由大夫人出手,要给人点儿颜色瞧瞧。”

        再想问,赵笙却是已经起身,说是要回府了,家里头还有事情等着他。章任庭也出了茶棚,却是没走,往那赌坊门口去了。他拉住门口的一个小厮问道:“方才门口那个,穿得有些奇怪,还挂着一个很是扎眼的荷包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小厮之所以能站在赌坊门口迎客,那定然是有眼力见儿的,瞧着章任庭面色穿着,便恭敬地回答道:“爷,您有所不知,那是我们赌坊的常客,每回来都只赌些小钱,但却是回回都输,气运有些不好。”

        章任庭心下想来,能惹到长嫂身上的人,绝不只是个寻常的赌鬼,便又问道:“是何姓名,家住哪处?”

        小厮道:“闻人说是叫周云锦,住城墙根儿那边,再多的小的也不知了。”

        姓周,章任庭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临到西厅门口,才想起来其中关联。貌似兄长有一房侍妾便是姓周,看那周云锦的模样,倒像是周姨娘的血亲。也许是东花厅那头有甚事,让嫂嫂动了怒,这才有了大夫人策划的那一出。章任庭也没多想,女人之间的事,他掺和不了,还是等着那个快要到了的子枫的好。

        今日忙活了一天的差役上堂前禀报,张老伯的邻居老吴,全名吴富贵,家中有一还未娶亲的儿子,快到二十了,和张老伯家的儿子一般大。

        那儿子和张家的儿子不只是年龄相仿,连做工的地儿都是一样的,只是那酒楼的老板比较中意张家儿子,上月那个去外地的活儿,对外说是为了解张家的难处,对内大家伙儿都知晓,是老板看重借着这档子事儿专门给他的机会。

        从酒楼回来的差役还打听到,本来外出的人定的是吴家儿子,但因着张家儿媳突然没了,便把这个机会给了张家儿子。那些个酒楼的杂役们也都说,这两人素日里虽无仇怨,但见着面了也是不会打招呼的那种,有些不对付。

        再来说那个吴富贵,从好些酒坊那里打听到,他竟然是认识钱力的,据人说他俩还是酒友,常常一起出现在酒坊,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钱力出钱请客。里头似乎还有一段渊源,也只是从几个酒馆常客那里听来的。说是吴富贵以前救过钱力一回,但个中情形如何大伙儿都不知晓,但因为这个,钱力对吴富贵可谓是掏心掏肺,本来自个儿家里头也不甚富贵,却还是每回见着吴富贵都会大方的请人好吃好喝一顿。

        “明日提审钱力,把吴富贵和他儿子也传来,让他们在后头听着。”

        钱力被抓至今,一个字都未曾透露,想来也是为了还吴富贵的恩情,但得来的却是现今这么个结果,也不知他知不知晓这恩人到底是如何一副脸孔。

        第二日巳时,堂下跪着在监牢里待了将近一旬的钱力,越发狼狈了。看守的差役说,他每日都会问家里妻子的情况,是个有情义的。

        “本官再问你一遍,绢布到底是如何出现在你房里的?”

        钱力伏在地上,没回答。宋仁在章任之的示意下,往堂下走去,说道:“我大致推理了一番,你听听看对不对。”

        “绢布是你的一至交好友,或者说是你的恩人给你的,用的借口该是家中缺现银,你便拿钱换了这几匹绢布。到张老伯上衙门报案,你无意中知晓了消息,便去问那位恩人是个甚情况,他估计回答得很含糊,你放心不下,去问了好几次。”

        宋仁每多说一个字,下头的钱力便抖上一抖,但却是死活不开口。

        宋仁接着道:“却不料,最后去的那次被官差盯上了,最后因此被捉拿入狱。你上回问我是何人透露的,你大概也猜到了吧,能让官差对你起疑心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真心相待的恩人。”

        钱力抬头,章任之问道:“钱力,师爷所说可有遗错?”

        钱力又一个头磕下去,喊了句“大人明察”。态度和第一回堂审如出一辙,到如今这个田地还不松口。

        章任之没了耐心,用力一拍惊堂木,道:“把吴富贵父子俩带过来。”

        钱力听见这个名字下意识地朝后头看去,却是见到了几日未见甚至气色更好些了的吴富贵。

        “吴富贵,本官先问你一个无关的问题,你是如何救的钱力?在何时何地?”

        吴富贵显然没有钱力那般硬气,被章任之稍微一吼,便吓破了胆子,直接跪了下来,颤颤巍巍地道:“小民也记不清了,是好几年前,小民有一晚喝多了,见着个躺在池塘边的人,本来是想背回家里照顾的,但他自个儿醒了,后来、后来……”

        钱力皱眉听着这一段过往,表情有些僵硬。宋仁走过去接着道:“后来,你便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但事实上人并不是你救的,这好处却被你得了个干净。”

        堂上坐着的章任之声音有些大地问道:“是与不是?”

        吴富贵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甚。

        “钱力,本官问你,绢布可是吴富贵交由你换现银的?”

        钱力转过头去望着吓得直打颤的人,闭了闭眼自嘲一笑道:“大人,慧眼如炬,绢布确不是小民偷盗来的,乃是吴富贵有一日趁着快天黑交与我的。当时街角处蹲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姑娘,若是大人需要传唤的话,小民记得她二人的长相。”

        此话一出,那头的吴富贵直接大喊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章任之有些头疼,用力拍了拍惊堂木,“肃静,吴广年,本官问你,当日张宏川被酒楼老板指派了外出的差事之后,你是否有向你父亲提过此事?”

        吴广年便是吴富贵的儿子,他点头,把头低得很下,不敢抬头看这几人。

        “那几匹绢布可是你趁夜从张老伯家里偷来的?”

        吴广年不敢回答,只抖着身子跪在那处。又接连问了几个案件相关的问题,才把这吴富贵父子二人带下去。

        钱力在整个案子里,不光保了吴富贵这个人,还替那个‘神医’保守着秘密,恐怕这个人,便是从京师流窜到南涪县已经一月有余的‘闺中大盗’。

        他保吴富贵是因为一桩没问清楚的救命之情,而保‘神医’,便是为了家中日薄西山的病妻。有的时候有情有义的人最不好审,因为他们总是有各种缘由不开口,但章任之身为南涪县的父母官,要做的便是将情义二字里头的奸小之徒揪出来,让这本就贫瘠的土地上多些公平少些冤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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