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直播间里的人数在以指数级的形式急剧增加。
以前来看这档节目的观众，大部分还是选秀粉丝。
别看《造神之路》的热搜词条一个不落，经常榜首。
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其它人没秀粉那么活跃。
真要是论起人数，秀粉那可不能算太多。
內娱传说——全网只有几千个秀粉罢了。
铁打不动的秀粉，如浮云流水般散去的选秀和小偶像。
从以前直播发弹幕观众的名字和头像也能看得出来，别看弹幕热热闹闹，还不不少人顶着其它选秀综艺的粉丝牌子呢。
但是现在直播间的弹幕构成可是完全不一样了。
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甚至有不少一看就和选秀有些格格不入的中老年观众。
《造神之路》彻底出圈！
无数人都等着谢瑜接下来的回答。
谢瑜毫不犹豫：“好。”
就像他刚才对顾笑灿他们说过的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对方的来意之前。
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接下所有的挑战。
逃避，只会让别人以为你在示弱。
随之而来的，不会是别人心慈手软的放过，只会是更多的攻击。
程归点头道：“那行，我们一会儿再来，你先准备准备。”
谢瑜却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轻轻地勾起了嘴角：“现在吧，我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谢瑜虽然感觉到了程归的善意，但是一切并不能仅仅依靠感觉。
从元简和顾笑灿口中，谢瑜已经清晰地明白了程归的地位。
不可以掉以轻心。
既然接下了挑战，那就不能完全按照对手的步调来。
谢瑜还是比较喜欢按照自己的节奏。
门外传来的一片惊呼。
是过来看热闹的其它选手。
谁也没想到，谢瑜居然答应地如此地迅速。
对于在现场听过谢瑜演唱的选手们而言，更多的是在震惊谢瑜的心里素质。
但是对于直播间的观众而言，谢瑜这么快答应，反倒是让他们对谢瑜的水平更加质疑。
虽然谢瑜《高原赞歌》的片段，很多人都听过。
可质疑声一直都不绝于耳。
好听是好听的。
可伴奏声音那么大，现代科技又这么发达，谁知道是不是修音的结果。
要不然网上怎么会有百万调音师的说法。
哪怕有帮谢瑜辩解的声音，说根本不可能在现场调出这样的效果。
要是可以的话，怎么还会有车祸现场，那些比谢瑜咖位大的歌手怎么不用那样的修音师呢？
可人们大多数还是相信自己的想法，说是因为那些歌手都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像是谢瑜，反正都是花瓶偶像，用调音师也正常。
【就这么直接上？】
【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这场地也没法调音，真的要完蛋了吧】
【……】
就连谢瑜的不少路人粉，不少也有些担忧。
【不敢看了家人们】
【好怕小鱼这次运气不好，我看不少博主都分析，小鱼上次纯粹是撞大运】
【对哇，小鱼刚从山里出来没几天，能有什么正统声乐训练啊】
【不过还是希望小鱼这次稍微表现的好点，要是能给程归看上收徒就太好了】
【哈哈哈我也不求小鱼能当程归徒弟，当程归正经徒弟的徒弟也行】
【……】
程归的助理给谢瑜递上了一份他们提前印好的歌词。
谢瑜翻了一下，随手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在接触到桌面的瞬间，谢瑜的手顿了一下，又把歌词拿了起来。
在非必要的时候，无需曝光所有的底牌。
【谢瑜虽然看上去镇静，还是有点慌了】
【他刚才不会是准备把一切都推到忘词上吧，花瓶的小智慧笑死】
【但这么干太明显了又放弃了哈哈哈】
【笨蛋小鱼有点子可爱怎么办】
【他粉丝总结的还挺对，有点子实力和运气在身上的花瓶笨蛋美人】
【还好他粉丝没尬吹，不然我真的逆反惹】
【……】
总导演刘嵩看着弹幕，从心底涌现了一丝信息差带来的优越感。
他深深觉得，只有他明白谢瑜的动作。
“我准备好了。”谢瑜眉眼弯弯，看不出一丝慌乱。
程归冲谢瑜点了点头：“我很期待。”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人群后的朱邻轻轻地撇了下嘴角。
程归真不愧是戏台子出身，念唱作打一应俱全。
他刚才还真以为程归是真心实意地道歉，现在看来，只不过是铺垫罢了。
这个时刻，才是图穷匕见。
没有伴奏，没有舞台打光，他就不信谢瑜能发挥出来上次的效果。
而谢瑜居然上钩了，朱邻在心中无比轻蔑。
怪不得谢瑜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花瓶，这可真是太写实了。
有颜值，又有点天赋那又怎样，没有脑子，一切白搭。
也只能做个花瓶罢了。
但是在下一秒，朱邻还是忍不住嫉妒了起来。
录音组架好了收音设备，示意谢瑜可以准备开始。
顾笑灿有些担心。
其它人不清楚，但是他今天一直和谢瑜在一起，谢瑜可是完全没有开嗓。
但已经到了这一刻，他能选择的，也只有相信。
但谢瑜声音响起的瞬间。
顾笑灿彻底明白，谢瑜到底拥有的是怎样的天赋。
明明只是在有些拥挤的宿舍，但却好像来到了无尽的高原。
没有伴奏，没有灯光，没有舞美，反而对人们的感官没有任何的打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谢瑜清亮的声音中。
这里没有舞台，但只要谢瑜站着的地方，就是一切的焦点所在。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的目光能够从他身上移走。
如果说上次的《高原赞歌》，谢瑜如同那个被歌颂的神灵。
那这次，他就化身为了风，带着所有人翱翔在这高原之上。
这里只有自由，无尽的自由。
哪怕是谢瑜的歌声已经停歇，但依旧是满室的沉默。
还是程归的鼓掌声打破了这一片的寂静。
他心满意足地鼓掌：“谢瑜，你的天赋可以说是真的天赋神授，在我听过的《高原赞歌》里，你绝对能排的上前三，很厉害。”
谢瑜笑得有些腼腆，连脸颊上的小酒窝都出来了：“谢谢您呀。”
人是不是真心实意地夸奖，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
从程归的眼睛里，谢瑜看到了满满的，诚心诚意的赞赏。
除了哥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夸奖他呢。
以前实验室里研究院们，只会在谢瑜执行任务回来后，不停地对他说——
失败品……
失败品……
谢瑜，你要永远记得，你只不过是个失败品……
只有哥哥会真情实意地觉得自己很厉害。
无论是谢瑜说自己不懂感情，又或者只是自己学会了打字，哥哥都会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头说：小瑜真厉害啊。
不过谢瑜有点小骄傲的想，在哥哥那里，小瑜永远都是那个很厉害的人。
他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呢。
但是在此刻，谢瑜心中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雀跃。
我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也可以收获很多很多的喜欢呢。
程归拍了拍谢瑜的肩膀：“我原本还想收你当我的关门弟子，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他无比坦诚：“以你的天赋，我教不了你。”
此言一出，弹幕都快疯了。
【我靠，谢瑜到底啥来头啊，能请程归这么个捧法】
【虽然谢瑜能唱《高原赞歌》，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不是，程归都教不了，那谁能教的了啊】
【……】
此言一出，朱邻反倒是彻底放心了，还以为程归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捧杀罢了。
这么一招，谢瑜算是彻底废了。
哪怕有天赋又怎样，程归都不敢教的学生，还有谁敢教？
正好他的室友温泽也早就拽着他，说想一起回宿舍。
他懒得继续看这个热闹。
朱邻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正好听到程归的声音依稀传来：“谢瑜，但你唱歌有一个问题，感情不够。”
谢瑜有些疑惑：“唱歌，还需要感情吗？”
明明只是模仿声音呀。
程归一脸震惊：“你唱歌的时候，就没有代入任何想法？”
谢瑜坦诚摇头。
“不应该啊，”程归更加困惑，“我觉得你只是不够投入，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谢瑜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又不知到底哪里不对，小声道：“我跟着当时放的示范唱的呀。”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原本对自己十分欣赏的老人，突然面色如此激动。
“你当时是第一次听？”
谢瑜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对。”
“怪不得，怪不得，”程归一脸地恍然大悟，“我一直都奇怪，为什么觉得你的情绪，和原唱的情绪是那么的相似。”
他指着歌词上方的曲谱，和谢瑜确认：“你认识这个吗？”
谢瑜声音里都带着甜甜的笑意：“认识的，我跟阿灿最近学到了很多。”
“小瑜，我什么时候教你了？”顾笑灿听到这句后，很是惊讶。
他们难道不是只是在一起练声吗？
而且明明是谢瑜一直在教他，顾笑灿感觉在谢瑜的帮助下，自己不少以前不太唱得上去的音，现在都能稳定发挥了。
谢瑜歪了歪头：“有的呀，阿灿不是每天都在教我吗？”
顾笑灿不敢置信道：“小瑜，你难道在视唱最开始的时候一直都不认识曲谱吗？”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谢瑜刚开始的时候，偶尔问自己有些高音标识到底对不对？
原来是因为自己没唱到位，导致谢瑜弄不清楚两次是不是一个音。
谢瑜笑得有些羞涩：“对的。”
程归激动道：“谢瑜，你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
朱邻在电梯里，有些不懂温泽现在的状态。
温泽明明一直挺讨厌谢瑜的。
但是今天却连去看谢瑜的热闹，都心不在焉。
“你今天是怎么了？”朱邻试探道，“心情不好？”
温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明明那个人说好的，会在节目里帮自己一把，但是到现在也没个准信。
朱邻也不好再问。
到了宿舍，只见温泽鬼鬼祟祟地走到卫生间，从洗漱包夹层里摸出了一部手机。
朱邻故作震惊道：“你藏了手机？”
温泽用下巴点了点朱邻：“我不信你没藏，就是咱们屋人实在太多，没机会用，不说了我抓紧时间打个电话。”
拨通没多久，温泽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惊喜：“真的假的啊，只要你能做到，我什么都听你的……好的好的，你先接总部电话吧，我这头又不不急。”
朱邻在旁边玩着自己手机，越看热搜越分愤恨，干脆关机。
他无聊地问：“你男朋友？”
温泽志得意满道：“当然啦，他可是星光娱乐投资部的经理，马上就要投资咱们节目，他可答应我了，谢瑜蹦不了几天。”
陆氏集团旗下的星光娱乐，投资部总经理对着电话十分恭敬，满口答应道：“特助您放心吧，不就是给选秀节目注资这点小事，保准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他挂了电话，哼着小曲，心满意足。
也不知道总部的那群大爷们突然抽什么疯，居然还管到这么个小小的综艺节目注资上头去。
不过管他呢，正好最近正愁怎么稳住新跟他的小情人呢。
虽然他作为投资部的总经理，每天过手的钱不少，但是他又做不了主。
这次可真是瞌睡就来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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