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小孩
房间里空气骤然紧绷。
温然因为刚喝完水，现在湿漉漉的，她下意识舔了下唇，捏着手里的塑料瓶发出一道轻微的声响。
孟轻舸盯着前面的黑色液晶电视屏，沉声重复：“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温然把矿泉水塞进冰箱里，眉头微蹙，走到孟轻舸面前。
她无拘散漫惯了，走在孟轻舸面前依旧没个站相，“你又怎么了？”
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茶几。
孟轻舸视线移开，从上到下仔细打量温然。
眼前的女孩子穿得规矩，头发也绑得规矩，就连一般女生喜欢改的校服裤子她都没有改动，宽大的裤脚堪堪露出一双脚踝，上半身微微倾斜，动作有些吊儿郎当。
“站好。”孟轻舸没忍住脱口而出。
温然即使再缺心眼也明白过来，孟轻舸现在心情不好。
联系回来时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学校，孟轻舸都没有发作，在想到刚才她打电话，孟轻舸在睡觉，一下子明白过来，开口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喊你了。”
孟轻舸没有说话，只是表情越发肃冷。
温然还以为自己没有哄到位，准备撂挑子走人，可一想到罪魁祸首是自己，不由得陪笑道：“你别生气，下次我小心一点，争取不让主任抓住。”
温然本就长了双鹿眼，平常看着很干净无辜，特别是刻意哄人的时候，眉开眼笑的样子惹人心软。
但孟轻舸却不吃这套，这是耐着性子问：“你觉得是这件事这么简单吗？”
温然点头，“不就是害你睡不了觉，但你不是说了我有事给你打电话呀。”
那语气，那表情真是孟轻舸油然而生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索性孟轻舸也不和她绕弯子，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她的眼睛说：“温然，你怎么把事情想的这么简单。”
不大的客厅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的声音。
“站好”孟轻舸厉声喊道。
忽然的一声，温然吓了个哆嗦，下意识挺着脊背重新站好。
孟轻舸寒着声音问：“迟到两次，今天差点逃课，上课时间玩手机，是不是你？”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
温然收敛笑意，也不狡辩，“是我。”
“原因？”孟轻舸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承认，她原以为以温然的性格肯定会反驳。
“玩手机哪有什么原因，迟到哪有什么原因，逃课的原因倒是有。”话落，温然顿了顿，脊背又重新耸拉下来，问她：“你要不要听？”
孟轻舸脸色已经越来越差，轻轻吐出一个字儿，“说。”
温然耸肩，笑着说：“迟到要是被抓住了很麻烦的，还不如直接跑了。”
“温然。”几乎是温然刚说完，孟轻舸开口打断，“你知道你现在是学生吗？这种话是你一个复读生说出来的。”
“复读又不是我愿意复读，要不是我妈逼我，我早就自由去了。”温然如实回答，说到一半还劝慰孟轻舸：“姐姐，我爸妈都不管我了，你生那么大气干嘛，最多一年，说不定我下学期就搬出去了。”
一团火忽然升起，在孟轻舸胸膛发出劈啦啪啦的响声。
她气的实在不行，看见茶几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书，一把扔过去，问：“你在说什么废话？”
温然闪了个身子，看着那本书落在地上，随后发出啪的一声，不敢置信的问：“孟轻舸，你他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孟轻舸站起来，一步步靠近，“就凭你现在的监护人是我，就凭你现在的学习态度很有问题。”
“我学习态度好不好关你屁事。”温然长这么大，就是她妈也没有对她动过手，想到这，她气的脸都红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呀，我的事用你管。”
“你在说一遍？”孟轻舸走过去。
“我说，你是不是——”
温然话还没有说完，孟轻舸一脚踹了上去。
孟轻舸以前学过散打，动手的时候难免没有轻重。
但温然也不是好欺负的，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冲到孟轻舸面前，试图抓住孟轻舸的肩膀，将她推在地上，嘴上念念道：“真拿个鸡毛当令箭了，我妈都不管我，你以为你是谁呀。”
温然初中的时候打过好几年的混架，丝毫不按套路的出手，也让孟轻舸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便被对方扑在地上。
孟轻舸今天穿的是长裙，不比温然穿得裤子，双手被对方禁锢在胸前，对上温然发红的眼睛。
“就你这样的，你能管谁？”温然嘲讽道，整个身子死死压到孟轻舸身前，“以后给我小心点。”
“是吗？”
孟轻舸哼笑一声，手腕发力，挣脱出来双手后，狠狠推了她一把。温然一个不注意，后脊撞在了茶几的木头上，忍不住闷哼一声。
孟轻舸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居高临下看着她，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地说：“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干什么都没有正形，干什么都不认真，要不是答应你妈，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那你就不要管我。”温然扶着小腿高度的茶几桌沿，艰难的从地上起来，坐在了桌子上。
因为刚才两个人的动作，温然大声呼着气，她的头发已经乱了，额头上挂着密实的汗水。
但孟轻舸仿佛视若无睹，上半身慢慢俯下，对着温然的眼睛，像是一把利剑般，狠狠刺过去，她右手微微用力，不轻不重的扯住了她的头发，说：“我管你之前怎么样，现在你既然在这里，那一切都得归我管。”
发尾被人扯住，头皮一阵发麻。温然被迫仰着头，和孟轻舸对视着。
“从明天开始，早睡早起，你要是在迟到逃课的话。”孟轻舸的表情很冷，“我听到你一次打你一次。”
温然坐在茶几上，背脊因为这个动作微弯，脸颊向上仰起的时候，下颌形成一段优美的曲线。她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厉声还击道：“与你无关。”
“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孟轻舸再次用力，看着温然被迫仰起的脸，重复问：“听到了吗？”
温然没有说话，只是看孟轻舸的眼神越发厌恶。
孟轻舸本来就没指望她能说什么好话，现在这个态度足以说明一切，她松开温然的头发，向后退了一步，重新恢复以往的浅笑：“教育完了，去吃饭吧。”
温然狠狠剜她一眼，随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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