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小孩

班长定下后，紧接着关于其他班干部也确定下来。

        这节班会开了不到一个小时，结束时张海一再强调以后但凡来学校一定要穿好校服佩戴校牌，不论早中晚，没有校牌无法进入学校不说，还会被教导主任拎着在老师办公室门口罚站一天，校服拉链没有拉到合适的地方，也按没穿处理。

        班上同学大部分把书放在桌兜，前排有几个学生背着书包，挑挑拣拣几本准备带回去复习。

        陈辰也不例外，去年高考失利完全是因为她爸妈对她过于信任，相信她的文化课一定可以考上本科，结果事实正好相反。她不喜欢文化课，但在美术上却是非常有天赋，今年终于说服父母参加艺考，因此她对高四生活充满了干劲。

        陈辰将课本按照大小码放整齐，想到刚才被安排当班长的温然问：“温大班长，还没有从喜悦中回神，不打算回家来？”

        温然下巴放在摞成一指高的课本上，呼吸间满是舒服的墨香，可心情还是不见好转，“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就是不想回去。”

        陈辰将书放在桌兜里面，桌面终于恢复干净。她侧眸，旁边的女孩目视前方，圆圆的小鹿眼不见一点神采。

        温然的唇瓣颜色偏浅，像是灼灼桃花，陈辰看了一阵心软，正准备安慰的时候，趴着的女孩忽然用下唇包裹起上唇，随后轻轻吐了一口气，垂在额前的刘海悠悠扬起。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温然眼眸里充满无奈，像是一头羔羊。

        ——

        和陈辰喝完奶茶，到孟轻舸家时已经六点。

        挂在天边的太阳已经垂落半边，蓝天被渲染成大片红色，白云形状诡异变化。

        温然闷闷不乐的开门，阳台向外面借来一束光打在围栏上，客厅半明半暗，没有一点动静。

        温然如释重负松口气，将校服和从陈辰拿里带回来的海报放在玄关，正蹲下身子换鞋时，一道声音从沙发上传出。

        “呦，我以为离家出走了，准备发寻人启事。”

        温然扶着墙，一条腿站直，另一条腿打横放在膝盖上，整个姿势像是纸牌堆放的建筑及其不稳定。

        孟轻舸这么一吓，纸牌卒然倒塌，温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下一秒屁股上传来一阵酸痛感。

        温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孟轻舸却先听见动静，从沙发上一下坐起，即使不开灯温然也可以听见她语气的雀跃，“听我发寻人启事这么激动？”

        温然转头怒目而视。

        孟轻舸仿佛没有看见，一只脚撑着站在地上，另一只脚找着拖鞋，就这样还不忘毒舌，“我一会儿就出去打印，题目我都想好了，温然，女，年纪十九岁，长相好看，就是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今下午走丢时。”

        她说着逐渐靠近温然，眼睛在地上的人身上扫视一圈。随即继续道：“穿了一件白t短裤。”

        温然仰视着她一点点靠近，沉重的阴影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孟轻舸一条手臂搭直抵在墙上，一字一顿的说：“捡到还给孟轻舸。”

        伴随这个动作，话落整个客厅恢复了光亮。

        流畅的光线点缀着各个角落，以沙发为中心灯光颜色逐渐变暗。

        温然一时之间呆在了原地。

        孟轻舸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没有起来的意思打趣道：“要我抱起起来吗？”

        温然回神，立即从地板上起身，“不用。”

        温然其实不矮，一米七的身高在一米七五的孟轻舸面前就有些不够用，堪堪停在她的鼻梁处。对面沉重的压迫感让温然难得手忙脚乱，她顾不上孟轻舸的调侃，匆匆丢下句要你管，走到门口时觉得过于怂，像个傻逼。

        气势不能输！

        温然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她一只手握在手柄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全身散发的热气勉强消散，转头之间像是被欺负的野猫，举着爪子奶凶奶凶的说：“以后在上学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

        孟轻舸挑眉，难得见小孩一幅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正准备问几句时，便听到砰的一声，门给关上了。

        孟轻舸也不觉得气，反而继续大声问：“晚上吃什么？”

        几乎是下一秒温然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不吃！”

        房间里，温然靠着门，两只手捂着脸，火热的触感几乎是让她回到冬天烤火炉的时候。

        这个孟轻舸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捡到还给她，她以为她是谁？

        大概过了五分钟，温然感觉身上的温度下去后慢吞吞地开灯，房间和她走到时候一摸一样，没有人进来动过。

        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心感漫上温然的心头。

        晚上，温然洗完澡后惊觉自己竟然没有带睡衣去浴室，原本想拉下脸喊孟轻舸。孟轻舸今天倒班，明天直接上白班，现在应该在客厅里。可名字已经到嘴边，温然忽然想起自己不仅仅浴室没有带睡衣，来这里也没有带。

        左右没有办法，她只得穿上今天的脏衣服，路过客厅时顺便拿起今天刚发的校服以及其他东西，在孟轻舸似有若无的打量眼神中，匆匆跑回房间。

        她这次来只从沈骏那里带来了几件便装，虽然够平常穿，但鞋子只有一双，可能还得回温芹那里一趟。温然选了一套宽松的衣服充当睡衣。想到那天的不欢而散，温然有些头疼直接倒在床上，举起手机准备认错。

        指尖隔着屏幕抵在备注妈妈的页面，脑海里却想起那天两个人的对话。

        温然咬着唇心里难受，失神的同时忽略了胳膊举起的酸痛感。

        啪一声。

        手机直挺挺的砸在脸上，不仅砸地她呲牙咧嘴，也让好不容易积攒的一鼓作气扑空。

        算了，温然揉着被砸的地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不是她自己不愿意打，手机都不愿意让她打。

        温然将手机充上电后，关灯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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