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实乃废柴
萧澜苏一路上对沫沫有意无意的套话，经过行路几日时间的和平相处，她逐渐以原主身份与沫沫重新熟识。
也大概摸清了自己如今真正的身份地位，没想到她竟有着天下第一宗曲派宗族宗主嫡女这层高贵身份。
可她原本的小说中虽设定有天下第一的三大门派立鼎江湖，分别为：天下第一庄孝安山庄，天下第一宫璃幽宫和天下第一教玉面教。
其中却从未写有曲派宗族，就连其他小门小派里也未曾提及过此名，如今江湖又莫名多出这一大门派，三大派便随之成了四大派。
她路上不停笑叹自己写的这本书可真有独立想法，还能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另辟蹊径去打副本。
同时她也大致在沫沫口中了解了自身这个人物的家庭矛盾，与她现实生活中原生家庭的经历竟还有许多相似之处，简单用几个词语总结概括便是：出轨、插足、背叛。
她经由分析在这个小说世界里，父亲曲阳荣情感不专，因二娘杜小芝的插足，再加上种种误会，才使得她的母亲萧怜在她十岁那年绝望离去。
而后二娘杜小芝小三上位成功，并生下一子名为曲逸云，母凭子贵在曲派宗族逐步站稳脚跟。
后来的几年里，失去母亲庇护的她受尽杜小芝明理暗里的打压。
就在一年前，她无奈之下也被迫离开曲宗府，扬言随母易姓且决心寻找离家多年的生母萧怜。
沫沫跟随前去，之后两人遇上流民，她与沫沫走散，沫沫因此一路苦寻，而她却阴差阳错进入姑苏柳府当了柳盈婉的贴身丫鬟。
萧澜苏甚是讶异，如今她通过与沫沫的一路谈话，竟回忆起这副身体本身拥有的一部分记忆，原来此前她还曾以丫鬟身份，与书中女主有过一年的相处时间。
她记得当年自己确实写了柳盈婉身边有一名叫“阿苏”丫鬟，由于那时觉得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便随便用了自己的尾名取名，如今却将自己坑了一把。
如此先前遇到月无寒的事便也在脑海中理通了。
男主沈焕安乃孝安山庄少庄主，孝安山庄地处姑苏天池山，而原先与月无寒所在的那间座破庙也是在天池山中。
她与女主柳盈婉由天池山寂鉴寺烧香拜佛，而后回府路上马车突然受惊，又遇上月无寒带领的一批黑衣人突袭。
彼时男主沈焕安及时出现英雄救美，本该顺利将黑衣人全数歼灭。
可月无寒不仅没死，反而不按常理出牌，将她一个当时女主身边病殃殃的小丫鬟给掳走了。
好在月无寒并没有伤害她，后来也已成功摆脱了那个反派杀手。
只不过剧情却因此越走越偏，萧澜苏距离围绕男女主展开故事的孝安山庄也越来越远。
她与沫沫离开姑苏历经长途跋涉后，终于来到西南曲派宗族属地——东川城。
然而沫沫认为她们此番回来的并不是时候，只因曲宗府此时正在办丧事。
经过在城内一番打听，才得知是曲派宗族太老宗主曲战霆，也便是萧澜苏的太爷爷仙逝了。
萧澜苏在现实世界中连她爷爷也才见过几回，更别说什么太爷爷了。
在此处她爷爷英年早逝，对这位于她而言犹如生人的太爷爷自是没过多感情。
可她总不能毫无表现，只道：“恰恰相反，我们回来的太是时候了。”说着她一路哭丧着跑进了曲宗府，“太爷爷，曾孙女不孝，迟来送您最后一程了！”
“大小姐？”
“真的是大小姐回来了？”
“没见沫沫都跟着回来了吗？那自然是真的啊。”
“可大小姐离开时那般狼狈，口口声声说要随母易姓且永不踏入曲宗府半步的，如今为何又突然反悔了？”
身穿丧服的宗族宗子们面面相觑，纷纷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讨论起来。
萧澜苏不顾异样眼光，直奔灵堂又连忙在灵柩前跪下，哭腔道：“太爷爷您死的好惨啊！”
守在灵堂的几人对此惊愕不已，大概曲宗府上下都想不到她竟会在此时回来。
“放肆！你太爷爷寿终正寝，何来惨死一说？”首先发话指责的是曲阳荣，“如今你倒是还有脸回来认祖归宗，身为曲派宗族后人，在你太爷爷灵柩面前穿着汉衣，还是下等奴仆服饰，成何体统？真是越发没有规矩！”
萧澜苏心有不服，道：“偏见，难道我娘不是汉人？若她还在此，莫不是她也不能穿着汉衣守灵？
“再说下等人又如何？奴仆就不是人？还有，我是回来了不假，可也没说要认祖归宗，虽身上流着曲家一半的血，为太爷爷守灵是本能尽孝，但我依然姓‘萧’，此点不容置否。”
“你还敢嘴硬？”曲阳荣扬手欲要掌掴萧澜苏。
“既然阿苏能平安归来，你也别骂她了，易姓这事延后再论，莫要在灵前闹得不堪，想来她也是急着要尽最后一份孝道，一时情急便忘了事先更衣。”上前劝阻的是二娘杜小芝。
萧澜苏低头不屑，并不会感激杜小芝替她阻拦的一巴掌，心道：“这笑面虎果真不是白叫的，在人前装的有模有样，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个暴脾气的糊涂爹糊弄得团团转呀。”
她其实清楚曲阳荣最为气愤的还是她提起了母亲这事，也许曲阳荣对萧怜的不辞而别亦耿耿于怀多年。
杜小芝看了萧澜苏一眼，唇上隐隐勾出一丝笑意，转而平静道：“沫沫，先带大小姐回房把衣服给换了。”
“是，夫人。”沫沫应声便赶忙将萧澜苏带了去。
曲派宗族嫡女萧澜苏，乃是东川当地出了名的废柴小姐，此前性子本是唯唯诺诺，离家一年归来后却性情大变。
当年她敢扬言与曲家断绝关系且随母易姓，已然令人大为吃惊，如今竟还毫不退怯地在灵堂公然驳斥宗主曲阳荣。
此消息一出，在曲宗府乃至整个东川城传的是沸沸扬扬。
而萧澜苏全然不当一回事，悠然坐在闺院里沐浴阳光嗑瓜子，道：“沫沫，我考考你，你说宗族女子的服饰以红蓝相间为主，男子服饰以青红相间为主，主仆间除了以花色样式区别，还以何区分高低贵贱？”
“女子自然是身上银饰区分，身上的银饰越是精雕细琢，越显身份高贵，相比小姐而言，沫沫身上的银饰便略显简易粗糙了。至于男子嘛，服饰便能区分，谁的衣边勾着金丝银线，谁便是贵族子弟。”
萧澜苏点头明了，又道：“我还有一个疑问，他们都管我作大小姐，为何你只叫我小姐？”
“沫沫自幼跟着小姐，那时宗母还在，二夫人也没过门，即便过后宗母无声离去，小少爷相继出世，沫沫都不曾改口，小姐为何今日突然对此疑惑？可是想让沫沫像宗子们一般唤你大小姐？”
“我就随口问问，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必刻意改变。对了，据说太爷爷明日便能下葬，当地有何习俗？我还得注意什么事项？”
“小姐是要继续考验沫沫？太老宗主自然是要进行崖葬。”
“何为崖葬？”
“即是把灵柩抬送至悬崖峭壁的崖洞中，将先人仙躯移至石棺内封存，百年不腐不朽。”
“这般神奇？是用的福尔马林？”萧澜苏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小姐，那是何物？”
“可保存尸体不腐败的化学物质，是一种无色液体，但貌似你们古人不懂这些，你们应当是用水银，看我这脑子，才想起是叫水银。”
“什么马林、水银的？小姐你又犯糊涂了，沫沫虽不明白你说的，但宗族绝不是用什么液体来保存仙躯，而是以一种宗族历代相传的古老蛊术。
“据说此蛊可令人容颜不老却终会反噬，所以宗族只用来保存先人仙躯，未免有心之人利用，故而唯有历代宗主得以传承蛊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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