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山书院
“听说了没有，南山书院招生了。”
“听说了，我名都报了。”
“哎，南山书院招生，你知道吗？”
“不知道呢，你报名没有？”
“家中余粮仅存，不敢奢想。”
“书院特意为寒门子弟设了一个闯关考试，你若能通过便可免费入学。”
“我这点才学，估计第一题都过不了，何况整整三关二十题。”
“当然，你若是够幸运，拿到一份从天而降的邀请函，便可免试免费入学。”
长京街头，少年们看着招生榜，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南山书院是大魏最大的书院，院长是明帝的老师，也是前任内阁大学士，桃李满天下，深得文人士子的推崇。
与太学不同，南山书院不问出生，不计荣辱，有钱，有权，有才学，有本事都可入学，但每学期的淘汰率惊人，只有最优秀的学子才能上升一级，没有被淘汰亦没能上升的学子只能原级继续学习，每三年招生一次，适龄十四岁到二十岁，特别出众的人才可上下放宽两岁。
…………………………………
“公子，您不是有邀请函吗？”
一随从不明白为何自己主子非要乔装打扮去考试。
“这你就不懂了吧，公子想要凭实力进南山书院，这几年公子历练的可不比长京的贵公子差。”
“也是，那些高门里的绣花枕头怎能和公子比。”
叶景初听着身后两随从的交谈，摇头不语。
纵身一跃，施展轻功便将两位随从甩得远远的。
“公子。”
“公子。”
“等等我们啊。”
两个随从赶紧跟上，可他们哪是同阶的水平。
叶景初神色安然地看着南山书院门口，一口气飞了三公里，毫不气喘。
他认真观摩着南山书院的地形，果然似有阵法护着，试卷上的二十道题，前五道都是经史和诗书，不难，中间考得是策论和兵法，亦不难，难得是后五道，阵法。
题型是出来了，题目谁也不知道，三关，哪三关更不得而知，历届南山书院的优秀弟子中只有一位通关，他就是当今第一才子柳望舒，人称不夜侯。
一柱香的时间，完成二十道题，本就艰难，还要连闯三关更是难上加难。
他研究完地形和方位后，心中略有计较，便大步迈向考场。
“公子。”
两个随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面前。
“别动，在那等我。”
叶景初潇洒地走进一间黑暗的内室。
他一进去，石门便锁起来。
伸手不见五指，风吹得某些碰撞的声音哐哐响。
墙角的香自然点燃。
这第一道题应该就是胆量。
胆小的人，许是第一关就被淘汰了。
然而这一关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小游戏。
第一关是考胆量，第二关应该就是随机应变了，要想在这乌黑的环境中考试，只有找到光源。
他静心闻，果然有香油的味道，极淡，被墨汁的味道掩盖着，嗅觉不灵敏的人根本无法辨别。
他摸到了一张纸，将之搓成细条，将墙角的香取过来。
若是用劲吹，香的火星可将纸点燃，但香也会倍数燃烧，只有将纸占满灯油且一次点燃才能进入下一关。
他找到灯油后，将纸搓成更细的线，借着香的火星点燃。
只见石壁上挂着二十张长卷，上面分别写着这二十道题。
若是仅靠着手中这点微弱的余光无法做题，必须快速寻找出口或者光源。
他在石壁上敲打着，在每张画后面摸索着。
“空气对流”，他低声说了一句。
这间石室小，空气对流强烈，所以才有字画和墙壁碰撞的声音。若是有火，产生的浓烟会在房间里形成困住人的障碍，甚至中毒。
非火便是光了，难道这石室是能采光的？
他飞身向上单手顶着房顶，是空的，果然有机关。
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终于，他在取香之地发现了端倪。
那里没有风。
因为那里是个死角，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他一按，果然，房顶的石门打开了。
阳光瞬间透进来。
小半柱香已烧完。
叶景初取了笔墨，在长卷上开始飞速答题，后五道题的速度慢了下来。
还剩小半柱香时，他已答完，遂敲了石门旁的锣，已示完成，然石门并没有开。
原来第三关是自谋出路。
他原本想通过房顶出去，看了一下，那个隙缝三岁小儿都未必出的去。
石门既然不开，显然告诉里面的人不走回头路，一路向前。
叶景初终于在香要燃尽之前找到了出口的机关。
“哧。”
又一道石门开了。
顺着方向走出去，是一个山洞，此时一位身着青衫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坐在那里闲适地饮着茶。
“学生，叶初见过老师。”
“嗯。何以见得我是老师？”
他拜完礼，笑着：“先生高雅，腹有诗书气自华，再则学生已完试，出来应是南山书院的地界。”
青衫男子满意地看着他，“叶公子果然聪慧。”
叶景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紧了几分，乔装改名而来还是被认出来，说明自己还是大意了。
“不必紧张，我只是与你兄长颇有些交情，你幼年时见过一次，从容貌气度上猜出来的。”
叶景初又行了一礼。
“走吧。”
他跟着他走出去，出了洞口就是一片碧渊。
“你别跟我争白子。”
“我姓白，我自家的东西还要不得了？”
他一出来，就看见两位老先生争着棋子。
“仲鸣，你来评评理，这老头是不是太强词夺理了。”
青衫老者对着青衫男子道。
“找帮手是吧？…………来来来，叫你呢。”
白衣老者对着叶景初招手。
他双眉一抬，指着自己，我？
“还有其他人吗？”
“学生，叶……。”
白衣老者打断了他的话，“小叶，你会下棋否？”
“学生略懂一二”，他如是回答。
“这样，你代表我和他来一局，赢了，我收你做弟子。”
三人一惊，这个决定未免太草率。
“学生，尽力而为。”
“你瞧不起人呢？”青衫老者横脸对着白衣老者，“仲鸣，你来代我下，输了我收那个女娃做弟子。”
两个年轻人倒是尴尬了。
“老师请。”
“叶公子请。”
两个老者斗嘴几十年了，两鬓斑白还是不改初衷。
叶景初和青衫男子下了一盏茶的功夫。
“老师，承让了。”
“叶公子，恭喜。”
青衫男子受了他的虚礼，转身向青衫老者拱手致歉。
青衫老者拂袖而去。
“还不拜见白院长？”
青衫男子提醒他。
叶景初醒然，“学生叶景初，见过老师。”
白院长满意地看着他，良久，道：“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这是你秦师兄，负责基础教学。”
叶景初，执手一礼，“见过秦师兄。”
“你是今年第二位通关的学生。”
“第一位是谁？”
秦仲鸣笑道：“日后你自会见到。她同你一样全部答对，不过时间比你剩得略多一些。”
他点头，难道是青衫老者口中的那个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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