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识匀伯

晨起，男子看了下角落的温乞丐和他手中那个握着的沾满稻草的酒瓶，正安稳的睡着，就带着老狼一起悄然离去了。

一路奔波，历经数月，见到许许多多如温乞丐般的流浪汉，阿狼才来到边境。

途中发生了点意外，耗了点时长。

是因经过燕语城时，连续下了半月的暴雨，城里积水都能没过一个成年男子的腰部，一开始人们床上叠放着桌子，干粮都挂在墙上，都把床铺吊在房梁上以此维生，然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终会是支撑不了，这是整整一个城。

雨水稍小了些的时候，阿狼从郊外的一间破屋出来，正要踏水觅食，老狼躺在屋内的房梁上。

正经外间小道，遇到一位戴着斗笠撑船的老人。老人叫住了他：“年轻人，不怕这么大的雨吗，这可是个会淹死人的季节。”

“没什么怕的，如果我想走，定能走出去。”

“但是你身边那头老狼可走不了。”

老人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因阿狼的疑惑感到惊奇，那随年迈但仿佛能看破一切的眼睛迷成一道直线，“远远看见你，我就觉你能帮我，上船，随我来吧。”

阿狼并没有上去，就这样撑着船，老人那悠然乘船的速度似乎还没有他走得快。于是，他绕到船的后面，根据老人指的方向推着过去，老人在船头笑得朗朗声，直呼傻小子，傻小子。

老人先带着啊狼到本是河道汇点的地方挖掉了大量淤泥，这整整让啊狼挖了有五六天之久，老人是表现得很满意，便每一天变着戏法一般拿出食物给阿狼，当然，还有老狼的一份。

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有这样的速度。慢慢地发现他不仅力量大，脑子也甚是好使，知道借助流水方向跟地势，将淤泥冲到满是树木的山林。后几天，老人站在船头，看着水流，长长的木棍不离手，走走戳戳。在城墙内外边缘叫啊狼挖了好几个洞，啊狼听着他说，深吸气潜进水里，比他想象得容易，居然一下子就通了。后面，老人带着茶具茶叶来到一座似乎恰好就坐落在高地势的破屋，说要请啊狼喝茶。

阿狼和老狼双双来到此处，老人一进门却又忘记喝茶的事，感叹道：“这是一条冰狼，好狼，好狼。”于是伸出手摸了几下，老狼并不抗拒他，任由他摸。

“多对他好点，他走不了多远了。”

啊狼听到老人的话也并不生气，只是别过的头正发现老狼的双眼望向窗外天空，他想，也许是最近没有月亮，使得它更想家了，想着想着自己脑海中也浮现起雪城那些美丽的雪花，那片让人神清气爽的白茫茫让少年也是一时回不过神。

似乎看破了阿狼的心思，老人也静静地坐在一旁细细品着茶，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带着一丝别样地韵味。

良久，老人轻咳了一声将阿狼从那片银白的世界拉了回来：“傻小子想什么呢？我叫匀伯，你还不快报上名来。”

也许是这么几天以来尽是傻小子傻小子的叫，怕再不改口就那样叫习惯了。

“阿狼。”阿狼也学着老人缓缓喝上杯里的茶，淡淡的甘香倒有点让他惊喜，雪城也有茶，只是味道略显苦涩。他将茶倒在手掌心，那么点，捧到老狼面前，老狼嗅了嗅，舔了舔，似乎也及其满意。

匀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地再添上一杯新茶，问道：“啊狼，你要去何处，雨将停了，看来你也能快启程了。”

“边境。”阿狼帮老狼顺了顺脖子旁钢针一般地鬃毛，缓缓地说道。

“干嘛要去那杀人、死人的地方，不如跟随老身游历四方，怎么样都比那里好得多。遇到这等暴雨浸城时你还可帮老身挖土通水，做这等救人的事难道不比那打打杀杀来得好。”

说到这时，匀伯缓缓看向外面，那下了半月的雨刚好也停了下来，地上的水在阿狼多日地努力之下早就不多了，也许明日地燕语城会迎来新生。

阿狼的目光转向了匀伯，细细地尝了一口茶，刚毅俊朗的脸上是那双溢发光彩的双眼，侧身看着窗外：“因为我想要一座城，在你面前我无需隐瞒。”经过近半月相处，阿狼与匀伯建立起一股比君子之交更深一层的友谊。

匀伯看了下与他相伴的冰狼，他似乎知道这种狼来自哪里，就没有再问缘由，跳过话题说道：“打战夺城的事，我指不了门路给你，我这个人还算喜交朋友，你到了边境就去找陈墨副将，陈将军与我相识，他也许能指点下你，但是你啊，千万别说夺城之事，一切谨记四字，潜龙勿用。”

在冲茶、倒茶、尝茶的交替中，这个晚上也快过去了，匀伯给他讲了不少天象地势的东西，在天快要亮的时候还跟他打趣道：“打战用兵我也懂，这就看你以后需不需要上我这糟老头子了。”说后就起身离开了。

阿狼心里挺敬佩这个老人家，他似乎莫名的打心里信任老伯说的每一句话。他将老人剩余的茶叶装了起来，就带着老狼启程了，经过燕语城时，城民开始对这座城缝缝补补起来了，虽然不比刚来时候所见得那样美丽，但是现在处处都充满着新生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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