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狄烜翻墙

.徐夫人跟卢源政来到另外一间厅堂。徐夫人看看卢源政道：“老爷可曾说过将慕儿也一并许配给那崔毓的话？”

        卢源政很惊讶：“你如何知道的？我只不过是戏言而已。”

        “老爷虽是戏言，可是撩得慕儿心绪不安，那日她就跟我说起过这事，当时我也没在意，你看她今日的神情，我看她是动心了，这可如何是好？”知女莫若母。

        徐夫人在空荡荡的厅堂里来回地跺着脚步，已经满头是汗，可心中竟没有一点办法。

        卢源政说道：“你先别急，待我再试探一下她，如果她真的有心，就将她一同许配给崔家小子吧，这小子日后定成气候，瑾儿、慕儿跟了他，会有想不到的富贵。古有飞燕、合德，仅有瑾儿、慕儿都是我卢源政的女儿，就让他们共侍毓儿，你意下如何？”

        “老爷选定的少年，自然是不会错的，我也观察了那崔毓，是一个机敏聪慧的孩子，这事还是由老爷您做主，只是我担心……”徐夫人脸上露出了一篇担忧的神情。

        “文姵担心什么？”卢源政问道，“是不是担心，韦婉、跟瑾儿那里？”

        徐夫人点点头，不再多说话，唯恐说错了话，影响卢源政的决定。

        卢源政沉吟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就这么定了，就让她俩都嫁给他，不分主从依然是姐妹。你去将慕儿喊来，我有话要问她。”

        徐夫人将正闷闷不乐的卢慕叫来，卢源政满脸笑容问道：“慕儿，今日我已将你三姐姐许配给崔毓，下一步也该给你找个人家，你看如何？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家？”

        卢慕满脸的羞涩，“全由父亲做主。”卢慕站在那里轻轻摇动着身体，卢源政看着女儿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既然全由父亲做主，那就将你一并许配给那顽劣子，就这么定了。等会儿将你的名帖一并换了，如何？”

        “全由父亲……”慕儿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卢慕只是扭捏地晃着，此刻她的心情很是矛盾，一方面像这样，身份怎么定？另一方面要舍弃那崔毓竟有些舍不得。在这样的年代，女人是很难掌握自己的命运的，更不用说决定自己的感情了。

        卢源政跟徐夫人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卢瑾正拿出自己收藏的奇异书籍来刁难崔毓，只是没能难住过目不忘的少年。

        卢源政挥一挥手，示意大家都静了，便多崔笙说道：“亲家，我很是喜爱毓儿，欲将慕儿一并许配给毓儿，你看如何？”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嫁一赠一，这样的福利去哪里寻找，如果不替儿子答应，那便是天才的傻子。

        “卢公厚爱，是竖子之福，万谢亲家。”自己的祖宗积了几世的功德，让毓儿有如此福分，真是谢天谢地。

        再看崔毓，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在学院里就像将卢慕小姨子的身份说破，如今好了，一下子成了老婆了，大老婆、二老婆，只是这主从身份如何划分，管他的呢既然他们家愿意，自己就不要再去认为划分，让他们自己内部解决。

        那崔毓也是激灵，于是重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谢岳父、岳母厚恩。小婿定涌泉相报。”只是这次跪拜的人多了一位，那就是徐夫人。

        徐夫人满脸是灿烂的阳光，是从心底里的快乐，老爷说了让她们部分主从、不分嫡庶。不再像自己那样做了一辈子的妾，女儿没有重蹈自己的覆辙，是她人生的万幸，也是自己的欣慰。

        “毓儿快起，以后好好待她们便是，她们不分嫡庶，都是你的妻子。”卢源政让跪在地上的崔毓起身。

        只见韦夫人站起来说道：“老爷，不分嫡庶，可行的通？总要有个大小吧，就是皇上也只有一个皇后，其他的皆为嫔妃，要是她们都做正妻，恐怕于礼不合，定要分个大小才行。”

        “礼礼礼，自汉以来，礼已崩坏，汉成帝有飞燕、合德”卢源政有些急躁。

        韦夫人笑吟吟地说道：“就是飞燕、合德，也有皇后、昭仪之分不是？”

        “这……”卢源政一时语塞，“那就先将亲事定下，大小之事日后再议论。哈哈！亲家，喝酒。”卢瑾在那儿只是傻傻地笑着，卢慕跟徐夫人则是一言不发，尴尬的气氛持续的时间不长，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

        是卢坤进来报：“老爷有人来访，说是要拜见老爷，并找崔毓少爷。”

        卢源政对刚才的大小之分，仍在气头上于是怒道：“不是说严加看护，任何人砸门都不许放进来吗？谁放他进来的？”

        “诶，任何人都没有放人进来，是那人自己翻墙而进的，没等小人阻拦，他已到了院中了，现在二进院子里等候。请老爷定夺。”卢坤说完便抽身退出客厅。

        卢源政令家将取了佩剑来，便带领大家急匆匆赶往前院。

        来到前院，但见一位五六十岁的男人站在树下，静静的等候着，男人的头发是全白的，如银丝在风里飘荡，身材伟岸，不胖不瘦，一副精干利索的样子。

        “什么人竟敢闯我宅院，有大门不走，竟要翻墙而入，是谁给你的胆子。”卢源政怒气冲冲地喊道。

        “敢问可是卢老爷？在下狄烜，曾在左贤王账下，如今因为得罪了他，流落至洛阳，日前结识崔家崔毓少爷，与他结为忘年之交，请问他可在卢老爷府中？原来是狄烜。

        崔毓上前，果然是狄烜：“狄烜老兄，有何要紧的事情，让你追到这里来？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在卢老爷家的？”

        “是方才我去了你的府上，家中的杂役告诉我的。”狄烜回复道。

        卢源政一看，确实是崔毓的朋友便爽快地说道：“既然是毓儿的朋友，不妨到房中一座，也好说说有什么事情如此紧张。”

        狄烜略略沉思道：“也好，那就借卢老爷宝地。”

        于是一行人又呼啦啦赶回后院，女人们都已散去，各自回了房。客厅里只剩下卢源政、崔笙父子，以及门口立着的家将卢坤。卢源政让丫鬟给狄烜泡了一碗茶。

        狄烜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道“五年前，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刘豹，被他追杀，因为找不到我便将我的家人囚禁起来，好吃好喝，引诱我自投罗网回去。说来这事竟让人好笑，就是在放马的时候我抽了他的马儿一鞭子，整整五年了，一直派人追杀我，今年传出消息要将我全家杀掉，以此泄愤，我不能再躲了我得连夜赶回去，否则我的家人……”狄烜的老眼中一颗晶莹的泪光在闪动。

        客厅里一片死寂，还是卢源政处事经验丰富：“这等事我们汉人不好插手。”

        “狄烜擦擦眼睛，我也不想连累大家，只是我在洛阳经营了五年的产业，一旦我回去不能复返，这些产业便无人问津，今日着急地找寻崔兄弟，就是将这些产业赠与他，崔兄弟，这是我那兵器铺子的钥匙，现在就交于你，在兵器铺子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有暗道相通，里面是我积累的财宝，你进可以取用。”狄烜将一串铜钥匙拿出来，放到崔毓的手中。

        “老哥哥，这可使不得，应该将这些产业留给你的子孙。”崔毓又将钥匙交还给狄烜。

        “兄弟，我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不能再见到你，我的家人也说不定都……你就不要推辞了，也不枉我狄某认识你一场。”崔毓的眼里也含着泪，其他人都默默地收着。

        “不如这样，咱们去我府上，你我畅谈一夜，你明日再动身，你看如何？”崔毓说道。

        “也好，也许今日一别就是永诀了，我实在恋你义气。”狄烜眼中的泪落下来，化成浓浓的信义。

        卢源政要送狄烜跟崔笙父子出门，被狄烜拦住：“我还是不走大门的好，免得毯子看见了，给卢老爷惹麻烦，我还是从墙上走吧。”

        望着狄烜翻墙而去，大家都叹息了一番，英雄末路。

        卢源政高调的将崔笙、崔毓父子送出大门，望着崔毓远去的身影，卢源政不停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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