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妖怪

在牧云三人的注视下，一人道：“要说这浪头虽然不小，可也确实挡不住这些木船，若是能有熟手的船夫，越过这点浪根本没有问题。可你们仔细看看，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势，这浪，却是接连不断，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三人之前着急赶路，不曾细看河面上的情况，此时经过提醒，倒还真发现了些许端倪。

        如今无风，浪却迟迟不见减小，而且，似乎有些规律。一般的浪都是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涌去，只有遇到阻碍，波纹才会改变。而眼前这浪纹，却是围绕一个中心点不断扩散开来的。那样子，就像有人在河面上投下了巨大的石块，冲击而成。

        三人疑惑不已，怎地会有这种浪呢？明面上看，就可以排除人为的因素了，毕竟，三人没看到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进入过河中，自然不可能是有人捣鬼。

        难道，下面是有什么不知名的生物，搅起了这大浪？三人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有什么动物能有这般本事？

        说话之人见三人脸色变换，知道三人有所猜测，说道：“你们也看出来了，应该是水底下有问题吧？确实如此。这事还得追溯到一年前。”

        随着那人声情并茂的讲述，三人很快便觉回到了过去的那些年月。

        说起这事确实奇异，原来啊，这条河就是濮水河，水量大，水势高，是此地居民远行的重要道路之一。有此便利，附近的村庄也借这个发了一些财，成了有名的富裕之乡。

        可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从这些地方富起来之后，人人都不愿意自己去干那些活，只顾享受。可那些事情终究得有人做啊，于是乎，这些村庄的人大量招聘工人。这倒也算是个好事，有这些富人的酬劳，不少穷人都能吃饱饭。

        不过富人们对工人的需求是有限的，因为钱财也是有限的，人数限制下，竞争就变得激烈了。

        不少工人纷纷压低自己的酬劳，以图留下来。而那些不愿降低价格的人，自然会受到被解雇的危险。那么一来，恶性竞争就开始了。雇主方面，由于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心性也发生改变，互相比拼谁的仆人多。压榨，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了。

        最初，工人们为了留下来，都会服从，可压迫越来越严重，工人们就开始心生离意。

        最先出走的工人，是寄身于沂水村的刘员外府上。只是，自此之后，再也没有此人的消息，结合刘员外平时残暴的举动，猜测渐起，众说纷纭。

        有的说那名工人被刘员外杀死在府中。

        而有的说，那名工人被刘员外卖做了奴隶。

        最被人们信服的，是刘员外把那名工人投到了濮水河，活生生的淹死了。

        那事发生在一年前，自那之后，濮水河之上便时常兴起大浪。开始没人放在心上，就这样乘船过去。

        那时正处黄昏，一切都难以看的真切，但那种骇绝心房的一幕，却是留在了很多人脑海里。

        木船出发后，带着一群胆大的旅人稳稳当当的划向浪中心。此时，浪头再起，愈发凶猛，木船开始摇晃。旅客都是见惯风雨的人，不以为惧，仍在谈笑风生。

        而那浪头似乎被激怒了，一阵大过一阵，就在木船行驶至浪中心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大浪的遮掩下，朝木船扑打过去。

        水上行走本就难以转变，此刻木船又被巨浪席卷，挣脱不得。眼看致命威机将至，旅客在求生本能驱使下，纷纷抄起能够到手的家伙，死命砸向黑影。

        黑影似乎稍微受了些影响，晃动下，砸在了木船的旁边，沉了下去。躲过了第一击，旅客松了一口气，信心也是大涨。虽然仍旧小心翼翼举着家伙守在船边，可神态都是镇定异常，不见慌乱之色。

        过了好一阵，但见船下水流涌动，极度不平静，但迟迟不见黑影再度袭来。就在众人以为黑影惧怕，不会再来的时候，水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以木船为中心，越卷越大，似乎是要将这天地都吞没。

        随后，一张巨达数十丈的血盘大口从水底下激跃而出。旅客骇的面无血色，瑟瑟发抖。转瞬间，木船已落入巨口，无人逃脱！

        巨口去势不止，依旧向上而行。远在岸上的众人趁机见识到了那东西的全貌。

        那怪物的身躯，长度足有百丈，宽度亦有五六十丈，飞在半空中，宛若一艘龙舟腾与空中。

        很快，怪物就没入了水中，不再出现。浪花开始减少，但始终存在，没有消失。自此之后，这段濮水河就没有过风平浪静的时候，一直都是浪花翻腾。

        由于怪物阻道，附近百姓生活受到极大阻碍，认为是刘员外残害工人，以致河神发怒。怀着共同的愤懑，百姓们汇集一处找刘员外算账。谁知那刘员外蛮横无礼，一句表示歉意的话都没有，还叫人用棍棒把投诉的人群轰了出去。

        就在百姓们束手无策之时，一名东洋道士来到，略施小计，便将波浪平息。百姓们大喜，纷纷邀请道士来家做客，而道士来者不拒，四处行走。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一个月后，波浪再起，怪物再现，死伤更胜之前，百姓们指责起道士来。

        道士大笑道：“你们这帮愚民，我本事滔天，上可裂天，下可破地。区区小妖，又能耐我何？”

        百姓们苦于妖怪肆虐，不敢就这么放走眼前的希望，苦苦哀求道士，希望他留下来，为民除害。

        道士也是个慈悲的人，虽然之前不满百姓们怀疑自己，但毕竟人命关天，应了下来，“嗯，你们这里有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忍心看你们受苦，也罢，就让我替你们除了这个灾祸吧！”

        在百姓们敬仰的眼神注视下，道士乘船而去。不管那浪多大，道士乘坐的小船却如搁置在陆地一般平稳。

        怪物再次跃出，直扑道士，这等危急时刻，道士却仿佛傻了一般没有丝毫动作。

        百姓们害怕的闭上了眼，心里为道士的鲁莽默哀。

        再睁眼时，已是风平浪静，怪物已然消失，只是也不见道士身影。百姓们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制服怪物的道士。

        还不等百姓们动身，道士就在百姓们身后发出一声轻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众人大惊，这么多人，竟无人看见道士的行踪。一时间惊为天人，纷纷跪拜叩谢。

        道士制止道：“不必如此，我只是暂时制服那妖怪，要想彻底解决，还需要你们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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