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人间。元宵节。
每逢元宵前后，凡间必下一场雪，古言道：“瑞雪兆丰年”。
到如今，这元宵节，已经不知几个年头了。
雪后的元宵夜，一轮皓月当空，将月光洒向了凡间的每一个角落，街上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我这是来到人间了吗？”极乐走在街上，摆了摆自己身上的凡间衣服，看着前面的热闹，忍不住赞叹，“这就是凡间的元宵节，好热闹啊。”
头上，是一排排花花绿绿的灯笼，灯笼底下，都吊着一个小木牌，楚阎伸手，将花灯取了下来。
这花灯的木牌上刻着两行小字。
“二小二小，头上长草。”极乐冥思苦想半天，也不解其意，“此为何意？”
“不知。”楚阎摇了摇头。
裴小茶看到后忍不住吐槽，这两人不会连灯谜都不知道吧。
“这也太简单了！”一旁的孩童听到极乐念出来的谜语，不免有些急了。
“二小是两个人，头上长草……”极乐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楚阎，摇了摇脑袋。
“害，这都不知道，莫非真的头上长草了？”那孩童白了一眼，“这牌那么简单，就让我来猜吧。”
他一把将木牌夺了过去，走到一个铺子前，把花灯交给他们：“这盏我猜出来了，是蒜。”
“对了。”铺子里的人接过花灯，给他了一块糖糕，那孩子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又去猜别的灯谜了。
“二小二小，头上长草……原来是这个意思。”极乐笑道。
“卖面具，泥人、小玩意——”街上传来的吆喝声络绎不绝，他们走到一个卖面具的小铺前，停下了脚步，这铺子里的面具都做得栩栩如生，吸引了不少顾客。
“这面具做得真好看。”极乐忍不住夸赞道。
“二位客观，买点吧？”小贩问道。
“你想要哪个？”楚阎问她。
极乐伸手取下了两个，一个是白猫，一个是黑猫，一时间犹豫起来，不知道该挑哪个好，半晌，她才决定：“白猫可爱，黑猫凌厉……那就黑猫吧。”
“那我要白猫吧，老板，这两个我都要了。”楚阎顺手递过银子，将两个面具都买了下来。
说完，一人一个将面具戴在了头顶上。
“你等我一下。”楚阎似乎看到了什么，向前走去。
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串又红又亮的糖葫芦。
“呐，给你。”他将糖葫芦递到她的手上，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甜吗甜吗？”
她将糖葫芦放在口中，第一次尝到如此美味的食物：“甜，我从来没吃过这个，好好吃。”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走着走着，前面聚集了一大批人，不知道围着什么，时不时还传来喝彩声。
“好！再来一个！”
他们挤进人群的最前处，看到一个人站在最中心，舞刀弄剑了半天，最后往嘴里倒了一壶酒，另一只手上高举着一个燃烧的火把，放到嘴边，不一会，直直地碰出一道烈火来！
“好！”人群接着又是一波喝彩，往中心投了许许多多的铜钱，清脆的响声连绵不绝。
“喷火很难吗？”极乐伸出手，一枚深红色的小火苗就在掌心中闪烁着。
“哎。”楚阎赶紧赶紧用自己的手将她手上的火苗盖住，小声道，“入乡随俗，在这里身上冒火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裴小茶心里捏了把汗，这还好只是楚阎看到了，这要被其他凡人看到了，说不定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
极乐点点头，接着嚼起糖葫芦，再往前走去。
“看。”楚阎指着前面的一个巨大湖面，湖面上星星点点地放着许多的水灯，“在凡间，人们都会放这种水灯，并在水灯上写上心愿，让这些心愿顺着水流向江河湖海，祈求上苍的回应……”
“上苍真的会实现这些愿望吗？”极乐问他。
“你看这里那么多水灯，哪一个最后会流到天上去？”楚阎笑着指着其中一个水灯，“就好比这个，上面写着‘愿神明保佑，来年平安昌盛，家和万事兴’，更多的夙愿，其实是在做水灯的时候让身边人能够看到，希望家里的人多克制脾气，多关心自己，大家一起朝着这个愿望努力而已。”
“抓小偷！”突然一阵声音在人群之中惊起。
楚阎闻声望去，一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拼命逃蹿，一路上撞倒了好几家铺子，最后跑向一个灯笼铺子，将身体挡在灯笼堆之后，这堆灯笼还没做完，全是白花花一片，实在太高太多，就这样洒落了一地，像一座白色的小山丘，横在了街的中心。
“你今天跑不了了。”一个威猛高大的汉子朝着扫帚跑了过来，在灯笼堆里与小偷绕了半天，愣是没捉住。
时间很短，小偷无心再与汉子周旋，抢过旁边铺子的一桶酒，飞快倒在灯笼上，再从身上踌躇一个火折子，吹亮了丢进灯笼里。
“刷——”一刹那，这些灯笼都猛烈燃烧了起来，汉子杵在火海前，拼命喊骂，也没办法。
“站住！”后头一个老妇人吃力地提着裙摆，向前大喊，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追了一段距离，这下，跌倒在这个火海前面，再也起不来了。
眼看着小偷越跑越远，极乐与楚阎相视一下，楚阎纵深跳过高大的火海，赶紧追了出去，极乐将老妇人扶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您还好吗。”
“我倒没什么事，只是我的灯笼全烧着了。”老妇人开始泪眼婆娑，“我本想趁着这个元宵节，通宵做许多灯笼，好卖出去，给我家老头子凑够治病的钱，这下，全给这个混贼给糟蹋了。”
极乐没有任何犹豫，从腰包中掏出一个钱袋子：“老婆婆，我这还有一些碎银，这下灯笼我买了，您看这些够不够爷爷治病的钱。”
“哎呦姑娘，这怎么好意思。”老妇人说什么也不肯将接过来，“让我一个老人家白白拿小姑娘的钱，实在说不过去。”
“哎，治病要紧，您就拿着吧。”
“我回来了。”
短短几句交谈，楚阎已经揪着那个小偷回来了，那汉子连身道谢，捏着小偷的耳朵骂骂咧咧地要将他交给衙门。
不一会功夫，街坊邻里也围了上来，将这里的火海，用几桶水浇灭了。
老妇人望着地上乌黑的灰烬，惋惜道：“可惜了，我白白做了这么多的灯笼。”
“婆婆，这些灯笼就当我们买了，您能教我们做灯笼吗？”奈何妇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收钱，极乐想了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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