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送玉米棒

巫女大人忽然来到了后厨，这件事迅速传开了。她亲自给厨子们演示如何清洗玉米棒，以及把它们放进锅里煮熟。

        虽说这个过程相当简单，但玉米是否煮熟了，厨子们还得听从巫女大人的解说。

        远山秋梦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来教大厨做事。

        “原来如此！”年纪轻一点的厨子两手一拍，表示明白了。

        另一位年长些的老厨子则是在亲口尝了尝玉米棒后，才露出了认可的神情。

        老厨子点头连咬了几口，缓缓说道:“甜甜的味道，很香。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种粮食。”

        “以后这会成为大家的日常食物之一。其他种类的，我也会尝试种植。”远山很高兴。

        “那么剩下的就交给诸位了。”她也只是煮了一小锅而已。

        她看着那一大堆剥了皮的玉米棒，又嘱咐了他们几句，便从煮好的玉米棒中挑选了好几棒，放进了冷水里降温。其他的留给那些在田里做活的人先品尝。

        “煮熟的玉米棒太烫了，所以一般来说选择用冷水泡泡。等它没那么烫时捞出来，就可以食用了。”远山秋梦又多说了一句。

        这五棒玉米，她是打算分成两份，三棒献给织田信长，两棒拿给木下藤吉郎。换了几次水，玉米棒终于不至于烫手了。

        “平时给信长大人送食物的是？”远山问道。

        “小人在。”一个人站了出来。

        “送给信长大人。”她把那三棒拿出来放在了餐具里。

        远山秋梦又把剩下两棒拿好，待眼前的人接了任务，她才走出了后厨。

        上次织田信长的“发疯”举动，她至今难忘，为此她能不见他便不见他。而木下藤吉郎这边身受重伤，情况不知如何了，她便借着送食物的名义去打听打听。

        历史上的丰臣秀吉，总不会开局不久就没了吧。远山抱着这种念头，心里稍稍忐忑。

        但是她到了门外，却被人拦了下来。

        “抱歉，主公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门卫上前一步，如此传达道。

        “哦。木下殿下怎么样了？”这种发展不难想象，大概里面情况不太好吧。远山秋梦如此猜测，同时又试着问上一句。

        “抱歉，小人不知。”如她所想，问了也是白问。

        但根据这点，她也有自己的推理。一般来说，如果木下藤吉郎无事了，织田信长不会轻易下这种断绝他人造访的命令吧，士兵更不至于回说“不知道”。

        远山秋梦叹了口气，然后转身。

        可就在这时，那扇门拉开了。织田信长面露惊讶地看着背对着他抬脚要走的女子，叫道:“巫女殿下来了又何必走呢。”

        那轻飘飘的话语落在了远山的耳朵里。她的身子微微一震，心跳加快。

        “是您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在数秒的过渡后，远山整理好了情绪。她回过头来，看向了手还放在拉门上的男人。

        那男人半边身体藏在门内侧昏暗的地方，腿脚却染上了落日余晖。

        远山秋梦两手端着的玉米棒，立刻引起了织田信长的注意。

        "进来。"织田信长说道。

        远山秋梦犹豫了一下，然后越过门卫走上了那条走廊。织田信长退至屋内，她随后进了去。那扇门被他重新拉上的那一秒，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过这回信长没有任何无礼的举动。

        "木下殿下如何了？"远山害怕沉默，于是问道。

        "性命无忧，但巫毒难医。"男人走在了前面，头也没回地回答说。

        巫毒？远山一惊，她脱口而出："难不成这回也和节南镇一样有第二个巫女？"

        上一回他确实提过一嘴有其他巫女存在的猜想。远山此刻越来越觉得昨天傍晚自己没有推理错误。思及此处，她紧接着又问："木下阁下十天前出去，莫非就是因为节南镇的事？"

        关于节南镇的那成堆的尸首，织田信长说过是由他发狂吸食了他们的血而亡……可是冷静下来一想，远山秋梦又觉得不太对。

        "哦？你能想到节南镇，我有点意外。"织田信长又推开了一扇门，这次他的动作很轻。他回头，神色却很淡然。

        "信长大人。"远山秋梦干脆大起胆子决定赌一把，她忽然无比认真地看向了他的眼睛。

        两道目光相撞，似乎都在探索彼此的眼神里所透露出的讯息，但在话说出口前，谁也没有看透对方。

        织田信长只是挑了挑眉，他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原先她总是"您""您"，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叫一句"主公"……他没有在一个称呼上计较的打算，但今日巫女这句"信长大人"，让他很是舒畅。

        至于理由，织田信长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远山并不知道他现在所想，只是在深呼吸后说道："既然织田军遇到了巫术的阻碍和干扰，那么单凭普通办法也难以应对这些。而我作为巫女，多少也有点不同寻常的手段……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尽我所能去与您一同对抗敌人。"

        "你是说你可以对抗敌人的巫术？"织田信长来了兴趣。

        他从未见过这女人使用过什么术法，这段时间听到关于她的行动，也就是奇特的种田方法，但其中的详细情况，他没有过问。

        "我倒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巫女。"织田信长又补充了一句。

        远山点头，回道："反正您现在也是束手无策不是吗？交给我试试，我想并没有坏处。"

        她的目光穿过门缝，试图看向屋内的情况。而织田信长也及时捕捉到了她的视线，抬手招了一下。

        "猴子的毒不会致死，却能致残。你要是解了这毒，我便允许你向我提一个要求。"男人的嘴角浮现了一抹不经意的笑意。

        远山本就打算看看自己能不能抽出解毒的药草，而织田信长却忽然许下承诺，她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她张了张嘴。

        但信长先一步补充道："除了离开我。"

        "……"远山秋梦的心情一落千丈，还有些愠怒。她觉得他就是在耍她。

        "好了，你先看看他的情况吧。"织田信长转移了话题，进入了木下藤吉郎所在的卧室。

        远山秋梦把手中的玉米放在了一旁的茶桌上，没有再追问，径直入内。

        织田信长掀开了那张被子，一具只穿着兜裆布的身体就那样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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