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无法传达的爱（一）
佩埃卢瓦被攻陷的传言很快就传遍全国
新圣历678年4月，诺陶耶纳市，马丁大道
傍晚，一名平民女子站在大街上，待行人过后，她将帽子拉下，遮遮掩掩地跑进身后的公寓。
“你们看，这些就是我和艾莉婕搜索到的水晶碎片，”警察队长里奥把手中的布袋翻转，让里面的碎片落到桌面上，“你们鉴别一下吧。”
“全是碎片？”罗恩问。
“是的，我们返回现场时就只发现这些碎片了。”里奥解释说。
莲娜和珍尼斯各拿起其中几块碎片，握在手里，“这些碎片形态不一，是原水晶体承受不住巨大能量而内部炸裂吗？”莲娜满脑疑问。
“也有可能是从外部破坏的，”珍尼斯观察着手上的碎片，有菱有角，“会不会是，敌人不想我们发现其中的秘密吧？”
“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吗？”里奥问。
“估计不行了，”珍尼斯试着把魔力注入水晶碎片内，碎片开始发光，但很快便暗淡下来，“没用，公式断开了。”
“里面封装的公式都不完整了。”莲娜摸着桌面上的一堆碎片说，“七零八落的，也无法重新拼装。”
“是吗？一切都白费功夫了。”里奥失望的说，他接着说“还有一个消息，我们的伙计在教学楼一楼找到了一具焦尸，基本上可以证实死者身份就是拉伯雷教授。”
“教授”珍尼斯和莲娜瞬间红了眼眶。
“莲娜”罗恩想安慰她。
“我没事，那天晚上，我和珍尼斯都约好了，我们不会再为此事哭了，我们会因此变得更加坚强。”她转过头望向珍尼斯，“是吧，珍尼斯？”
珍尼斯深呼吸了一下，“嗯。”渐渐露出笑容。
此时有人敲门。
罗恩走到门前，小声问，“谁？”
“送货的。”门外的女声说。
“明说。”罗恩说。
“南沙火龙蕉。”
暗号对上，罗恩开门，只见一名头戴白底大沿帽，身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子进来了。
“艾莉婕吗？”莲娜用惊奇的眼光看着门前的黄衣女子，“你不穿警服，穿便装也很好看啊。”
“谢谢。”艾莉婕说，她回过头望向队长，“队长，经核实，那消息是千真万确的。”
“消息？”罗恩问。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下吧。”里奥回过头对众人说，“战况不太乐观，佩埃卢瓦真的沦陷了，玛德兰军实力好强。”
莲娜担忧地望向罗恩，此时他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真想不到，玛德兰军会推进得这么快。”里奥站了起来，“是因为战斗力最强的中央军都被调配到瑟瓦蒙特了吗？”
“流言是真的，”珍尼斯愤怒地说，“可恶的玛德兰侵略者。”
“等等，珍尼斯，别这样。”莲娜紧张的说。
“我难道说错了吗？”珍尼斯握紧了拳头，“这本来是他们的家事，他们国家的叛军潜入了我们的国家，杀了来这边访问的自己家的皇子，这事居然赖在我们国家头上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玛德人都是入侵者啊。”莲娜辩护说。
“不，珍尼斯说得对，”罗恩平静地说，“玛德兰不分青红皂白的入侵柳美斯，是玛德兰不对，我代我的国家向你们道歉。”
“不关你事的，”莲娜握着他的手臂，“你不是侵略者。”
“我没有针对罗恩，”珍尼斯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来说句公道话吧，”里奥对众人说，“罗恩和我们一起战斗过，是我们的同伴、朋友，而现在侵略我们国家的，只是玛德兰军队，和他无关。”
“队长，谢谢你。”罗恩说。
“情报还说，敌军战斗力强悍，一夜之间就占领了重兵把守的蓝蝶港，”艾莉婕汇报说。
“蓝蝶港？那是我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希望老板和工友们还好吧。”罗恩接着问，“有没有说是哪一支部队？”
艾莉婕没有马上回答罗恩，而是看着他的上司。
“知道就照直说吧，这没关系。”里奥说。
“狼嚎小队。”艾莉婕面向罗恩，放慢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该部队的名字。
“狼嚎小队？”罗恩感到诧异，“是他吗？”
“你认识？”里奥问。
“是我以前军中的好友-现任银狼骑兵团团长凯恩身边的近卫部队，每个成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罗恩推测说，“他出动到狼嚎小队，证明当时的战况十分严峻。”
“尽管他们占领了港口，但狼嚎小队也折损大半兵力了。”艾莉婕说。
“当然了，不要小看我们柳美斯的军队。”珍尼斯说。
“好了，暂时停止讨论这个话题，”里奥抢着说，“对了，韦达夫人那边还好吧？”
“她完全无法接受丈夫的死讯，我和珍尼斯陪了她一个晚上。”莲娜回忆说，“她一直在哭，期间说过很多她和韦达导师之间的点点滴滴。”
“是吗？她无儿无女，尚算年轻，这个时候失去丈夫，的确难以接受的。”艾莉婕说。
“天亮前，她在导师书房抽屉里找到了手稿，并交给了我。”莲娜走到书柜前，取下一本笔记本，“里面有导师整理的元素法术公式化简，但未全部完成，研究成果只有水和火两种元素。然后”她翻到后面，“后面是禁咒，是在杜兰德禁咒的基础上继续研究的，但也是没完成的。”
“这是导师的心血结晶，他指明要传承给你和罗恩，那你们得好好保管。”珍尼斯说。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然后来到罗恩身旁，“罗恩你看，这是属于你的全新力量。”
他看着笔记本，沉默了，“对不起，我还是想，把女神露菲娜的意思搞清楚先，在这之前，我实在无法接受其他体系的法术。”
“你这家伙真是不识抬举。”珍尼斯怒骂他。
“不要紧的，我等你，你是想回露菲依奥斯吧？”莲娜背靠书柜，抱住笔记本，感到失望却强行微笑着，“我等你，我会等你的”
新圣历678年5月初，玛德兰军向诺陶耶纳打响第一炮
诺陶耶纳守军迅速还击，双方展开惨烈厮杀，士兵震耳的吼叫、炮弹撞击的轰鸣、榴弹的爆破充满整个战场，浓烟遮蔽旭日、烈焰红红燃烧，美丽的平原转眼化为地狱。
双方陷入可怕拉锯战，不断上演攻守互转，战事持续了两周，战士们都开始疲倦。就在这个时候，前方更是传来噩耗，重骑兵营和管炮营溃败，微妙的平衡被打破，而扭转战局的，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柳美斯皇家掷弹兵团，坏消息突如其来，雪上加霜。
“皇家掷弹兵，竟然被派到这里来了。”站在高处阵地上的马提亚斯手持望远镜注视远方战场。
“这仗太难打了，看来柳美斯当局还是非常在乎诺陶耶纳的，”凯恩分析说。
“喂，凯恩少校，你看，那些是”马提亚斯一手提着望远镜，另一只手指着前方。
凯恩抬起望远镜观察，“是骑兵”
“他们冲锋了。”马提亚斯惊慌地说。
“别慌，冷静点。”
此时又有传信兵到达阵地。“报告两位少校”传信兵迅速下马，“我们前线的炮兵阵地遭遇骑兵突袭，速度极快。”
“轻骑兵吗？”马提亚斯问。
“看起来又不像，穿着胸甲。”传信兵使用了一些肢体语言，“算是重骑兵吧，但速度非常快。”
“啧，是柳美斯的胸甲骑兵，”凯恩咬牙说，“数量有多少？”
“保守估计，至少一个团。”
“一个团？”一个团的精兵，这阵势足以让马提亚斯震惊，他随即望向凯恩。
大滴汗珠滑过凯恩眉心，经验丰富的他也紧张起来，“这仗叫我们怎么打。”
此时，一阵“嘚嘚哒哒”、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敲响了凯恩的脑袋，回看身后，一群身穿黑甲，手持燧发枪的骑兵渐渐逼近，大地亦随之震动，扬起的滚滚尘土。
黑骑兵从阵地两侧飞过，直冲前线。
“黑骑兵？难道是？”凯恩马上转身。
“马提亚斯，凯恩。”一把熟悉的声音在马群中响起，是穆纳，黑骑兵们的大佬，火莲黑骑兵团的团长，他穿着锁甲、黑色军装来到阵地。
“哥哥，你终于来了。”马提亚斯说。
“不来不行，刚才军营收到急信，皇室要求我们一周内拿下诺陶耶纳。否则，”穆纳变严肃，“营级以上人员全部送上断头台。”
“什么？”马提亚斯惊呼。
“也就是死命令啦。”凯恩说，“一周内吗？”
“还有第二条死命令，”穆纳继续说，“进去后要调查皇子殿下的死因，并找到圣体，哪怕已经腐烂生蛆。”
“啧，调查？要我们当侦探吗？”凯恩说。
“如果找不到圣体或调查没结果、那还有另一个选择”穆纳看着前方的战地，沉声说，“就是屠城。”
“屠城？”马提亚斯第二次惊呼。
穆纳点点头，“皇家要这座罪孽之城负出代价。”
“荒谬，”凯恩大力挥动手臂，“我们是军人，不是屠夫。”
“这是皇帝霍尔格二世的命令，”穆纳无奈地说，他拉动疆绳，向前飞奔，“那些以后再说吧，当前首要任务是拿下诺陶耶纳。”
一周后，银翼骑兵师以三分之二的士兵性命为代价，攻下了诺陶耶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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