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惬意
陈川会想，如果自己能够拿出一大把红钞票甩到梁清父亲的脸上，再吼上一句“拿上钱给我滚蛋，下次如果再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打一次。”这样是不是更加完美呢？
每个男人的一生中，都会遇上那么一个人，让他能够花费最大的热情意淫自己是那个脚踏七彩云彩披挂漫天星光让整个世界都安静的盖世英雄，没有时间对错之分，从命运开始时就注定，一定是春天遇上花开啊。
梁清小声地抹着眼泪，目光触及到陈川的目光时，如同受伤的小兽惊慌失措不知该落在哪里，关于这个赌鬼加酒鬼父亲，一直是她内心深处缝合不上的伤口，但是今天，伤口被赤裸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陈川的眼前。
“这场景，约略像是《走进大侠》呢。”陈川轻声说道。
梁清想到陈川那篇征文中描绘的大侠的另一面，噗嗤一笑，眼泪流的更加欢快。
陈川手忙脚乱地在口袋中翻找面纸，从小陈川就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以至于每次父母遇到烦恼时，他只会干坐在一旁陪着，此刻见到梁清梨花带雨的模样，讪讪地道：“有什么样的父亲又不是你能决定的，没什么好丢人的，何况我真羡慕他，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噗嗤”，梁清再次笑了起来，她从陈川手中拿过纸巾，瞬间恢复平日里的神情，不过眉眼间多了丝温柔，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一和女孩子说话就会脸红，紧张地老是说错话。”
“当时在图书馆里对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孩说梵高写给提奥的信，下雨天对着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孩朗诵雨巷，在采访镜头前搞怪的人，难道就是你说的一和女孩子说话就会脸红的是同一人？”
晌午的阳光和和煦煦，映照在梁清的脸蛋上，那两行泪痕让陈川心生怜惜，面前的女孩穿着简约的米黄色外套和牛仔裤曲线玲珑，不远处园子里的桂花香缭绕在这一副静谧而优美的画面上。
有的人注定会光彩的让人望而却步，梁清显然会成为这样一个人，从后世偶尔的朋友圈中，陈川能窥见一隅，不断变换的国家地点，高挑冷艳的黑色职业装，她俨然成为了金融圈女王一般的角色。
但，那个在后世不可望更不可及的女人褪下她的外壳，俏生生地站在面前，陈川只希望时间能够慢一些，他开始深刻地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为什么那该死的午休铃声会响起的那般快呢？
梁清被陈川灼灼的目光注视地桃腮生晕，她撇过脸去，右手不自然地捏着衣角揉搓，发丝在微风中沾上了嘴唇，陈川鬼使神差地伸手将那一缕头发撩开。
做出这个动作时陈川的脑袋一片空白，而当手触摸到发丝时，他忽然害怕起来，他相信梁清对他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好感，而自己这么轻浮的动作一定会让梁清生气的。
“咳，今日的风儿有些喧嚣。”陈川迅速收回手揣到口袋中，不敢看向梁清，目光盯着不远处一只挂在枝头的塑料袋不愿挪开。
可是却没有听到梁清说话，一秒，两秒，三十秒，陈川终于扭过头，梁清一副认真地模样，说道：“我会生气的。”
“啊？”
“呵，陈小川同学，我可不知道你是个轻浮的人。”梁清顿了顿说道：“妈妈说不要和那种轻浮的人接触。”
该死的右手，里面一定封印了一只魔鬼。陈川真想把右手砍下来，然后好好收藏起来，他连忙摆手道：“刚才纯属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那个，午休铃声响了，我们回去吧。”
陈川想要惊慌失措的逃开，梁清却陷入了沉默，良久后，她说：“他这次来找我之后会不会再去找我妈呢，我有些担心她。”
陈川也皱起了眉头，那种陷入赌博的人已经丧失了基本的人性，谁也无法猜测他会疯狂到做出什么事。
“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这怎么行，下午还有课呢。”梁清一直都是乖乖女，好好看书，天天向上是她的准则，而且就算回去，她也会向老师请假的。
洛城一中的管理比较严格，梁清的父亲要不是认识保安肯定也进不来的，这个时候没有请假条保安室不会放他们出去的，陈川记起前世一处靠近公路的围栏处有一个洞，他说道：“现在请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下来，我知道一个能够出去的地方。”
梁清确实很担心她的母亲，一个三好学生在内心煎熬下还是跟着陈川往另外一个操场走过去。
期间，梁清莫名的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余光不断扫视，生怕撞见认识的人，陈川见到梁清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和记忆中那个高冷的梁清两相对比，甚是可爱，似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另一处操场废弃很久，要到高三的时候才会重新改造，这时望过去，杂草丛生，中间那个小池塘都干涸得只剩下池底一层。
陈川走在前面，他认真地用脚将高过膝的杂草踩趴下方便梁清跟上来，他的手上也因此被划伤了几道伤痕，伤口不大却火辣辣的疼。
趟了大概五分钟，他们终于走到了靠近告诉的那个围栏，和记忆中一样，这里缺了一个大洞，稍微弯腰就能走出去，而且这边因为荒废很久，也没有装摄像头。
陈川先出去，他看到梁清脸上兴奋的表情会心一笑，问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嗯，我们之间的秘密。”梁清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瞪了陈川一眼。
陈川指着公路向北说道：“前面不远处有公交车站，那边人少，不会遇到老师或者同学的。”
二人并肩走着，也不言语，陈川的身上夹杂着青草汁苦涩的味道，梁清的头发上还有一个叶片，有时候生活就是如此惬意，惬意到陈川一瞬间懂了顾城的《门前》。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
早晨，阳光照在草上
我们站着
扶着自己的门窗
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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