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诗人说,第八种,是新鲜的
() 十一接过他姐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那是两份饭菜。
她对岚说道:“好了，快从桌上下来，吃饭了。”
“你刚说我没有朋友，现在这个新朋友才来，都还没有聊完，你就叫我吃饭？还有，我不是早给你说没酒了吗，你也不买。”
他虽然这么抱怨着，但也是从桌上跳了下来，拉开了兜帽，把作外套的披风脱了下来。
没有了阴影的遮挡，一格日光通过木屋窗口投了进来，照在他脸上。这脸棱角分明，却又自带一种温暖柔和的情绪。
他还年轻，按照地球人寿命而言，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因此，这浅浅的鱼尾纹，大概是笑得太多而生起的。这有些沉重的眼袋呢，就大概是经常熬夜所致了。
而他的头发从披风里面放了出来，竟也是一头散漫的马尾。肖马不禁又往十一他姐那儿看去，心想，这，真是情侣发型啊……
正想到这里，岚突然偏头朝他眨了眨眼，让他不寒而栗。难道，他们真的……
这时，岚又把手挡在嘴边，神秘兮兮地对肖马做了个嘴型，那是——“暗恋”？！
肖马吞了吞口水，心里什么也不敢再想了。
十一他姐看岚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看来是已经习惯了他这种神经质的作风。
“不吃饭，只喝酒，你以为你修仙啊？”
“修……修仙？”肖马条件反射地说道，这个世界给他的惊讶之处，已经让他应接不暇，“这世界，还能修仙？”
没想到其余三人听了这话都愣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岚捧着肚子说道:“修仙？那是只有小说里才有的。十一常找来翻，我可从来不看这种东西。”
“对——他可是个诗人。”十一他姐笑着，从桌下搬出小凳坐了上去。
“仙侠小说我倒看过一些……可是诗的话，我就不太懂了……”
“怎么？”岚突然瞪大了眼睛，大概是听到了肖马腹诽，“你还不信？”
“不不不，我只是……”
岚打断他，转而对十一道:“十一，我的几本诗集呢？不是一直带在身边吗，快去拿出来给他看看。”
十一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你上次喝醉……都送给店家的女儿了。”
“……”
肖马试图把话题引入正轨。之前，对于自己提出的少数几个问题，十一曾说需要他自己去找老大询问。虽然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但是肖马自以为这好歹可以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
“对了，那个……你们为什么要杀了那两个小女孩一家？虽说你们确算是救我一命的恩人，可是……”
“跟我说话别用这么多那个——这个——了。已经知道你要说的内容，还不得不等你啰嗦完再回答，真的很累呀。
首先，我们不是“算是”你的恩人，我们就是你的恩人，如假包换。其次，我们救你，是接了一个叫丁顿的公爵的生意。坦白讲，就是我们缺钱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找佣兵？”
“王室明文规定啦，”岚说着，笑着摇摇头，“贵族之间，可不许用任何方式自相残杀。用被王室时刻控制的赏金公会来做这种事，简直就像公然造反一般，不论怎么隐藏，那丁顿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因此，这就成了我们的生意。”
“专为贵族服务？”听到这里，肖马觉得有些失望了。
“那倒也不是，不过怎么？杀人既然是我们的长项，也是我们的爱好，且又有这样的事情，能鼓我们的腰包，怎么就不能做？”
不知怎的，肖马听到这里，忽然有些无名火起：“那什么样的人，不管好坏都杀吗？”
本以为对方会因此大怒。毕竟身为一个因为对方才捡回一条命的人，自己如此说，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
却没想到，岚只哈哈笑起来，再次摇摇头。他，竟在不断否定些什么呢？
“好人坏人可没那么容易区分。比如那叫安德鲁的，抓你去只是为了救自己病重的儿子一命。而对于你，要是没有十一偶然赶到，你恐怕就在那儿一命呜呼了。
且他被杀，还不能说是有一丁点儿的冤枉。那些被他剥削的奴隶与领民，对他恨之入骨的可还不少。
某次做了坏事的人，可能是曾经做了不少好事的君子，偶然间做了好事的，又可能只是经常做坏事的小人。人都只是人罢了，好人就一定比坏人高级咯？”
肖马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好啦好啦，我很少讲这些的。有机会就多积点阴德，自己心情也好些，当然比什么都管用。我可是生性本善呀。现在我们是时候为这位新朋友，好好自我介绍一下啦。都怪林栩，把我们谈话的节奏全打乱了。”
十一他姐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她大概就是林栩了。
他朝十一点了点头：“之前没讲的，现在都可以讲了。”
十一点头回应，说道：“我们的组织叫凌，但并非是你所以为的，刺客组织而已。如果以后有机会待久一点，你自己就会明白……”
“诶，对啊，我们可不是睡在这里。我们房子大得很呢，欢迎来做客啊。”岚忽然想起似的接话道，然后又接道：“我叫你自我介绍呢，不是要你还遮遮掩掩地讲些凌的宗旨。我们不就是想刺杀国王吗？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尊重一下别人好吧。”
“咳咳，既然岚发出了邀请……那么……我叫十一你也知道了。我的幻气类型是蓝色。还有……”说到这里，十一有些犹豫，但还是未讲出来，“就这样吧。”
岚朝着林栩看了一眼，并未戳破十一的隐瞒。
林栩道：“我呢？是十一他姐。我是个普通人，以后有机会再慢慢了解吧。”
“你们介绍得都这么没诚意，让我情何以堪？不如你先来吧，让我再参考参考，肖马同学？”
肖马听着他们所说的，一头雾水，思路还停留在“刺杀国王”那四个字上。
“呃，我……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它叫地球。我……今年十七。还有，我的幻气是黑色的。”
三人本都一副鼓励的表情看他，听到最后一句，他们却齐齐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黑色？”
岚不再管什么自我介绍了，兴致勃勃搓着手，便往肖马身边大步走来，不等对方躲开，就一把拍在了他的背上。肖马只感到一股滚烫如火，柔软如水的东西灌进了自己体内，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这，这实在是……”岚在他的体内搜索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那难以察觉的黑色幻气。它竟不像平常应有的那般，随着血液充满全身，而是如同凝固，静静呆在肖马的胸腔角落。
这与坚境界应有的状态也截然不同。达到坚境界后，虽说幻气会凝为固体，且具备了所有者特有的幻气形状雏形，但幻气随血液流动的状态并不会改变，反而，其浓度还会因幻气容量的加大而变得浓稠。
岚集中注意，试图深入那黑色固体之中……
“不可思议……”岚两眼放光，闪烁不定，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这简直无法形容，我就好像……好像看到了空无一物的，世界尽头……”
十一和林栩都被岚的样子吓得有些失措。他已经多久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这样兴奋过了？
岚深呼口气，稍微平复下来，拍了拍肖马肩膀，走回摇椅边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但看得出，他的内心仍然波澜起伏着。
终于，他开口道：“幻气分七种，赤橙黄绿青蓝紫，为组成世界的七种元素之色彩。幻气便是以此分类。
赤为火，武道中表现为力量，关于魔法我不太了解，但该是跟火元素有关。之后我也不再赘述。橙为土，武道表现为防御能力。黄为光，表现为视听，精神力之类的东西，在正面战场较为弱势。绿为木，与治疗有关。青为风，与飞行能力有关。蓝为水，为变形分身等能力。紫为电，武道中表现为速度。
像我的，就属于第三种，虽说是黄色，但表现在人体内时常为较浅的金色。十一的呢，便是蓝色，他也因此有了分身与变形能力。
可是，你的，黑色幻气……”岚随着摇椅的晃荡，似乎又在摆头，“不属于这组成世界的其中元素之一，那么，你就是第八种元素。”
岚忽然睁开双眼，双脚着地，坐稳了下来。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肖马，双眼里精光流转：“你究竟是……什么？我要尽可能释放你的潜力。我很期待看到你的觉醒，肖马同学。新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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