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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


次日天明未久,燕营中军士刚刚起灶,便听得鲁军在外喊杀,燕军将士未能吃饭,便持军械出营。

        壮士闵夔本就是个老虎肚量,一顿饭下来要吃十余个馒头,菜蔬肉食一顿下来更是不计其数,今早刚刚抓了两个馒头,才吃了两口,便听得外面喊杀声起,只得囫囵吃完两个馒头,提戟束鞭,披甲上马,往营外杀去。待闵夔杀到营外,正好瞧见颜子俊带君厮杀,不由勃然大怒:“天杀的狗贼!敢打扰你爷爷吃饭,拿命来吧!”

        闵夔一边叫喊,一边便把自己手中钩镰戟抛了出去,颜子俊大惊失色,忙把身子伏在马鞍上,闪过了飞戟,而待他抬起身子,闵夔已提鞭杀到,颜子俊身边亲兵忙去招架,却被闵夔一鞭打碎了天灵盖,毙命当场。颜子俊见已避不过,运起内力,便往闵夔一枪刺去,怎奈何那闵夔是活脱脱的一黑杀星,一鞭打下,便把颜子俊打的虎口震裂,双臂酥麻,再一鞭打下,便也如那亲兵一般,天灵盖被打的粉粉碎,红的白的流了满地。

        鲁国将士见主将毙命,登时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好似那丧家之犬,往望北关退去,此时燕军已尽数杀出,闵夔高喊一声:“将士们,随我杀入望北关,摆宴吃酒去!”

        且说望北关中,留有军士已寥寥无几,仅有张功帆同他两名副将,以及一众亲兵罢了,昨日张功帆被齐长弓射伤了手臂,心中怨恨,便向颜子俊献了劫营之计,想让颜子俊为他报仇雪恨,谁知颜子俊自命清高,言自己是孔宣王之徒,大义君子,不肯行劫营之事,张功帆一再劝谏,颜子俊百般无奈,便在清晨带兵去攻燕营,想一多胜少,打下燕营,未想丧了性命。

        张功帆留守关中,此刻在关上见鲁军溃散,知大势已去,便急忙招来手下副将尹子宽,尹子聪二人道:“大势已去,你二人速速召集兵马,随我从南门出城,回山去吧。”二人听命,急忙集齐亲兵,随张功帆往南门逃去,南门守将蒋经国见了,急忙阻拦:“张将军往哪里去!”张功帆也不搭话,打马行至蒋经国身边,左手拔出佩剑就砍,蒋经国猝不及防,被其一剑把脑袋削了半边去,杀了蒋经国,张功帆剑指周遭的鲁军:“颜子俊已死,大势已去,北门此刻想来已破,尔等不想枉死此地,且随我往泰山上去,如若不愿,也休要拦我!拦我者休怪我无情!”此时张功帆亲兵已打开城门,张功帆也不管是否有鲁军愿意跟随,便急匆匆的往泰山奔去。

        张功帆逃遁未久,闵夔便打破关门,杀入关中,正所谓兵败如山倒,鲁军听闻主将已死,那还有半分抵抗之心?再加上日前颜子渊大败,燕将的威名在鲁军心中更如天神一般,闵夔一进关门,便有无数鲁军跪地乞降。

        待到十郎进关,见了这般景象,又惊又喜,便打马到闵夔身边:“闵将军,这征东第一功,您可是到手了!”

        闵夔笑了笑:“公子好看老黑了,只不过是那颜子俊小儿武艺太过疏松,我才得了手!老黑我不求什么大功,如今只想吃顿酒,不知公子能否赏赐?”

        十郎哈哈大笑:“闵将军想要多少有多少,来人,去关中帅府备宴!”

        待到众将入关,整备完毕,齐入帅府,十郎便下令开宴,众将一一向闵夔敬酒,十分欢喜,叶天与十郎一同坐于正位,也一同向闵夔敬了杯酒。

        酒过半晌,叶天对十郎道:“如今望北关已破,不知王弟有何打算。”

        十郎笑道:“今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鲁民也有兴办灯会的习俗,王兄何不随我赏灯。”

        叶天听罢,心中疑惑,却忽然明朗,哈哈大笑道:“王弟当真好打算!”

        泰兰县,县令府正厅。

        姜乐坐于主座上,面带愁绪,四望县中一众文武,也多是如此。

        中秋佳节,本是鲁国的大节,此时关中守将也都回家团聚,赏月吃酒,县令府每年这时也会举行晚宴,宴请城中文武官员以及土豪乡绅,而在下午,却有一帮兵士逃来,丢盔卸甲,言是望北关的士兵,望北关已破,逃来此地。

        这对姜乐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来这边陲小县数载,依靠南北客商、本地财主贿赂获利,在此犹如土皇帝一般,谁知颜子渊争燕,途径此地,也不知哪里看姜乐不顺眼,留了两员偏将在此,面上是协助县中军事,提防盗贼,实则监视,如今燕军又至,当真愁煞姜乐了。

        姜乐坐于主座上,见天色已晚,宾客已齐,便举杯道:“诸公,今日乃中秋佳节,虽有燕军将近,然今晚尚可欢饮一番,只是望诸公不要贪杯,明日燕军到时,多出钱粮青壮,随本令共抗燕军。”

        言罢,姜乐饮尽杯中之酒,心中却有万分苦楚难言。此时众宾客也饮尽杯中酒,各怀想法,五味杂陈。

        未几,厅外忽有一军士传言道:“大老爷!西门外又有一帮我国将士逃回,不知是否可接他们进来!”

        此时姜乐心不在焉,随口答道:“都是忠义之士,且认认清楚,如果当真是我国将士,便接进来安排顿饭食吃吧。”

        那军士接令,正要离去,忽有二人离座“且慢,我二人同去瞧瞧。”

        姜乐寻声望去,原来是颜子渊所留副将金光华,丹诗戈二人,姜乐连忙起身道:“二位将军可有何疑虑?”

        丹诗戈道:“燕儿狡诈,不得不防,且等我二人回来,再与县令吃酒不迟。”言罢便拉着金光华往西门而去。

        到了城头上,丹诗戈借着火光仔细往城下望去,见这一队人约有五十人,十余人骑马,其余皆是步行,便开口问道:“尔等可是望北关败将,为何此时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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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有一领头的答道:“张功帆返出望北关,要挟我等同往,我等无可奈何,暂且随他而去,恰才见他等睡了,才偷偷逃回!”

        金光华道:“贤弟,听今日来的早的军士说,确有张功帆反出望北关之事,可见他说的不假。再说今日乃中秋佳节,燕军又大胜我军,想来必在关中庆功,贤弟是多心了。”

        丹诗戈听罢,也觉有理,又见他们不过五十余人,想来成不了气候,便对手下亲兵道:“放他们进来吧。”

        言罢,便于金光华下了城门,准备回去吃酒。

        未曾想刚打开城门,那十余个骑马的军士便突然发难,将城门口的军士杀了个干净,二人大惊,知是中计,忙拔出腰中佩剑,指挥部下厮杀。

        而那十余骑兵,却是叶天,齐峰,芒充,齐断,胡轸,尔寒,姜卫,秦冉,闵夔以及叶天手下大将潘九凤,李忠,周文通,马三德。步兵中亦混有叶天手下郑伯朗,燕师德,王雄三名大将。

        这一众燕将,本就是那战场上的猛虎,这些个对燕军胆寒的鲁军,怎能是对手?却是心急死了金光华和丹诗戈!四处呐喊:“将士们,顶住他们啊!”

        这二将不喊便罢,一喊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正所谓枪打出头鸟,这一喊,便把秦冉吸引住了,秦冉心想:“昨日让闵夔抢尽功劳,今日也该我显显威风!”便舞动双头矛,扫挑刺扎,杀退身边敌军,便往二人杀去,金光华和丹诗戈本就未带趁手兵刃,只有佩剑两把,怎能阻挡住秦冉这只猛虎?两人吓得两打马就跑,可是周围军士见主将要跑,心中胆怯,胡乱奔跑,正好阻了二人去路,此时秦冉已到,丹诗戈见避无可避,便夺了手下军士一根长枪,一边往秦冉杀去一边对金光华喊道:“哥哥快走,勿负了你我结义之情!”

        此时秦冉见丹诗戈杀到,便暴喝一声,一矛扫去,丹诗戈急挡,却不知秦冉力大,手中长枪被其一矛扫落。丹诗戈见如此景象,便拔出腰中佩剑,急打马进前,欲待秦冉长矛还未收回,一剑斩了他,却未曾想秦冉远攻有长矛,近身还有一双昆仑金装锏护身,秦冉见丹诗戈近身,便不收矛,腾出右手,从锦袋众抽出一根锏来,朝丹诗戈打去,将丹诗戈佩剑打断,正中丹诗戈胸口,丹诗戈登时落马,眼见是不活了。秦冉刚刚打杀丹诗戈,忽然听见一声怒吼“还我兄弟命来!”秦冉寻声望去,却是金光华取了兵刃杀回,秦冉不慌不忙,瞅准金光华方位,便运足气力,扬起手臂,将手中金锏抛出,暴喝一声“着”,便见那金锏正中金光华面门,打了金光华一个万紫千红一片白,脑浆炸裂,命丧当场。

        此时姜乐带兵杀到,却听闻二将已死,吓得跌下马来,两腿发软,坐在地上。

        完了,完了,泰兰不保,吾等降矣!吾等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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