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干旱逢雨，侦探诞生
相比门外狭窄拥挤的前台和会客区，这间老总办公室真的大得有点离谱！
除了一套宽大豪华的大班桌椅、一套能招待七八人的木艺茶几沙，最显眼的还要数蒋总身后那面巨大的书柜。
为什么是“那面书柜”？因为整面墙就是书柜。放眼望去，整排整排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选集、邓小平文选等精装书籍格外醒目。
反倒是办公桌上整理得很干净，文件夹都是空的。再配上另一面墙上的《紫气东来图》和若干企业荣誉称号的牌匾，难怪莫大勇之前会有种此人不像商人的错觉。
“坐吧。”蒋总招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自觉地坐到了大班桌前，静静地等待着期望中的未来老板的问话。
他同时还注意到自己的简历正合着摆放在蒋总的面前。
蒋总似乎并不着急提问。正深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紫砂杯，悠然地撇着茶沫。
约莫五分钟后，蒋总才慢腾腾地抬起头问道：“说说吧，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
莫大勇没想到第一个问题竟然是问这个，孙锦程之前可没教过。
他略一沉凝，回想了一下进来之前的所见所闻，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得意之色。
“蒋总，我是个侦探迷，所以毕了业就想往这个行业里钻。不瞒您说，之前也接触过两家侦探社，都是做婚调的，非常不靠谱，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正巧赵关是我的学长，他听说后就极力推荐贵公司。我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可到这一看，果然档次是真不一样。虽然闹了点小误会，但一点都不影响我对贵公司的仰慕之情。”
莫大勇虽然说得义正言辞，但心底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担心：上来就这么直白地拍马屁是不是真合适？
不过从蒋总嘴角浮现的笑意来看，他的推断应该是没有错。
“嗯，年轻人有热血、有干劲是好事，但还是要注意态度谦虚一点。”蒋总放下了茶杯，很有腔调地说道，“不过你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听到后面这句话，莫大勇暗自一笑，算是拿捏好回答的基准了。
“你想应聘调……侦探，可是你才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资源人脉。啧，你了解侦探吗？”蒋总又问道，语气似乎不太看好他。
一听这话，莫大勇可就不服气了——尽管他刚刚才定下了乖乖奉承的基调。
“蒋总，虽然我是应届生，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资源人脉。可是论能力、论见识我可不比一般人差。不是我吹，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东野圭吾……名家名作，我是如数家珍。什么侦探手法没见过。”
“哦！是吗？那你知道阿伦平克顿吗？”蒋总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里忽然闪现出希翼的光芒。
阿伦平克顿，谁呀？哪本里的人物吗？还是作者？应该没什么名气吧，怎么没听过……莫大勇一脸茫然。
他使劲回忆读过的所有书籍，试图搜寻出这个陌生的名字。只觉得隐隐约约有那么点印象，却始终想不起来出之何处。
蒋总见他没吭声，表情变得有些尴尬。稍微犹豫了一会，然后自顾自地说道：
“额，好吧，没听过也没关系，也不是很有名。既然你这么喜欢看侦探，相信推理分析能力应该不错。不过侦探工作是很辛苦，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干的。我们对新人的素质和态度要求还是很高的。你还有什么特长吗？”
这个问题莫大勇也被问过，回想起来整个过程还挺尴尬。他琢磨着刚才已经丢人一次了，不能再在这个尴尬的问题上纠缠。
他猛然想起了小蝶适才善意的提醒。
对了！不说特长，往态度觉悟上拔高。
说干就干，他迅回忆了一遍短暂的二十几年政治生涯。除了小学时因为成绩好比同龄人早一个星期加入少年先锋队外，好像完全没有闪光点——污点倒是不少。
看来有必要从父辈算起！
他打定了主意，当即态度诚恳地回答道：“蒋总，我觉得特长什么的，真的都不足以说明我有多适合。要我说，我最大优势的应该是志向远大、觉悟崇高。您不知道，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父亲当过兵，打过越战。他从小就教育我要爱国爱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等会。”蒋总突然打断了他，眼睛里又一次闪现出希翼的光芒，“你是党员吗？”
我靠，怎么偏偏问这个？莫大勇郁闷地咂了咂嘴。闪舞小说网
好在他反应还算快，已经想到了另外一套说辞：“蒋总，不是我不积极，我每年都写入党申请书的。可您也知道，这学校入党是少数，要么成绩好，要么活动能力强，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听到这番解释，蒋总又失望地靠回了椅背，使劲咬了咬嘴唇，缓缓恢复了严肃之色。
然后，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没关系，年轻人能积极向上就是好的。学校里没机会，参加工作以后也是可以积极争取入党的。”
“是是是，如果能有幸进入贵公司，还希望蒋总能多多指导提携。”莫大勇一面假装认真地点着头，一面暗自庆幸总算糊弄了过去。
不知何故，蒋总此时也停止了询问，眼神飘忽地看向了左侧的墙面，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随后又不自觉地看向了右侧，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接着他翻开了简历，应该是在看待遇要求那栏，这才继续说道：“嗯，底薪要求也还符合公司规定。我再说明一点：公司调……侦探的收入主要还是靠案件奖金，一般是1ooo起……”
注意到蒋总停顿了下来，莫大勇自觉地准备开口再大概问下社保福利、上班时间等等细节。
谁料蒋总喝了口茶，这时才把原话说完整：“哦，因为我们的客户主要都是世界5oo强企业，所以我刚说的1ooo起是美金。”
我去！侦探，1ooo美金，还是一般起价……莫大勇的眼睛里顿时闪耀出灼灼绿光，一股豪迈的热血迅激荡过全身。
他当即起身，信誓旦旦地表态道：“我没有任何问题了，完全服从公司安排，请蒋总给个机会！”
“额，你……确定？”
“是的。待遇真的不是最重要的，我需要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展现自己的才华和决心的机会！……嗯，还有觉悟。”
听完莫大勇慷慨激昂的陈词，蒋总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莫大勇的心里其实想的是另外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加上爱好，愿做流氓。
“明天九点钟来上班吧。”蒋总笑呵呵地伸出了右手。
这，就定了？
莫大勇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有些机械地与蒋总握了握手，恍恍惚惚地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怎么样？听我的没错吧。”前台的小蝶看到面带喜色的小伙子走出来，不禁得意地问道。
莫大勇也同样开心地看着十几分钟前还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的小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嗯，真得谢谢你的提醒。那么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关照。”
“好呀。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报我易彩蝶的名字。不过本姑娘是个吃货，你懂的，吼吼。”
啥？你这瘦瘦小小的，还是个吃货？你让那些胖子怎么活？莫大勇呆呆地看着小蝶。
这公司有点意思……
……
2个小时后，在方可顿公司的会议室。
公司的例行会议即将结束，正在进行最后一个议题：关于新员工的招聘与安排。
主持会议的蒋总提高了音量最后问道：“关于这次计划招进来的6名新人以及岗位安排，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
众人纷纷表示没意见，唯独一个矮胖男人面露不满地说道：“其他人我觉得都行，只有这个叫莫大勇的。大学本科毕业，还是学法律的，将来不是考公务员，就是当律师去了。到我们这来只怕是打算混日子、蹭底薪的吧。”
矮胖男人的质疑不无道理，顿时引起了在座几位同事的小声附和。
蒋总闻言，当即起身走到了男人身边，表示赞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丹哥担心的有道理。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个莫大勇是我亲自面试的，我肯定他绝对不会这么做。再说了，我们这行也得有点高素质的人才进来嘛，说不定有惊喜呢。比如……”
说到这里，蒋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华姐。
“比如这6个人里，他是工资要求最低的！”蒋总继续大声说道。
一语惊出，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爆出惊讶的嘘声。
蒋总环顾了一眼在场的诸位，脸上顿时泛起得意的笑容：“所以你们看，有素质的人就是这么自信！人家看重的是机会。所以就这么定了。还有，明天的培训还是由华姐和丹哥负责。散会！”
蒋总说的“丹哥”，就是刚才不满的矮胖男人。他显然又不乐意了，站起身来抗议道：“怎么又是我？……好吧，我做培训没问题，但是你们是不是又打赌了？”
会议室顿时爆出一阵哄笑。大家纷纷起身离开，没有人再接他的话。
丹哥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大伙一起走出了会议室。临走之前，他瞟了一眼华姐，因为他注意到对方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蒋总和他刚才特别关注过的华姐。
华姐依然保持着端庄的淑女坐姿，斜眼看着蒋总，冷冷地说道：“具体安排我没什么要说的，你看着办就好了。可我听小蝶说今天差点出了状况……”
蒋总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打哈哈道：“这不还是一切顺利嘛。那小子底子还是可以的，还需要多磨炼磨炼。但是心态不够成熟，这是个大问题。”
说完这句话，蒋总的眼神忽然变得暧昧起来，色眯眯地边往前凑边说道：“这次可真是辛苦你了，要不要我好好犒劳一下你……”
不等蒋总靠近，华姐轻轻将座椅一转，用椅背挡在了二人之间。随即一道看似绵弱的目光射向蒋总，令他不由地心中一颤。
“有意思吗？自己家的事摆平了？”华姐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又似乎蕴涵着无比的凌厉。
蒋总的脸色登时大变，赶紧憨笑着赔不是道：“嗨——，开个玩笑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情况。”
“哼——”华姐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会议室，一边走一边念叨着蒋总刚才的那句评价——“心态不够成熟。”
门外，丹哥正在静静地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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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多人都听过柯南、福尔摩斯、东野圭吾，但知道阿伦平克顿可能不多。对于西方人来说，特别是美国人，平克顿几乎就是19世纪后期私人侦探的同义词。他于185o年创建了西方国家中第一个私人侦探组织——平克顿侦探公司。至今已有16o多年的历史，目前在1oo多个国家进行业务并拥有可靠的专有资源。据说最强大的时候，武装力量甚至过美国6军！顺便提一下：柯南道尔的《恐怖谷》里曾经提到过这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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