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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者


月色如钩,漂浮于水中央,怎奈春夜人断肠。傲臣与燕十三辞行后,独自在“醉心楼”住下,傲臣心思缜密,虽心急于寻找慕容念雪,但他并非鲁莽之人。

        。

        想必“天水阁”早有戒备,说不定已布下天罗地网,静待傲臣。一路疲劳,现在的他需要养精蓄锐。满屋月色,光洁似锦,柔和清澈。伴着月色,随洒出几瓣樱花,絮絮飞舞,一幅诗情。

        虽为春夜,九江的夜,寒似清秋,虽不见冷梅傲岸,但也略带微凉。青树崔婉,石桌长凳,点缀在院楼之间。石桌上。一壶清酒,一幅杯盏。相思夜,傲臣难以入睡,便起身来此院中,邀月饮酒。

        樱花飘零,纷纷淡红迎洒于月光下,那樱花的淡红,浸满月色是如此熟悉,曾几何时,亦是一抹淡红,却胜过红花。错与对,又一次环绕着傲臣,今番没有犹豫,唯有抉择,而他坚信,手中的剑是对的。

        一瓣樱花,巧落在酒杯中,轻轻盈盈溅碎月影。一小抹淡红,载着满杯月华,依稀倒映着她的容颜。傲臣躺在长椅上,枕着月光,仰视星空。每一颗星,皆有一段往事一分蕴含,貌似荧光却闪耀着多有的美,绝美、艳美或是凄美。

        星河如人生之路,繁星点点。有悲则有喜、有欢则有忧,长路难行是非成败,岂比得上岁月沉沦,怎敌得过世间沧桑。浪花淘尽,淹没无数英雄路。江湖怨、杀伐间,又有谁可比繁星,永驻长空。傲臣眉宇间显露出一阵莫名,情交杂,爱如丝,深爱自己的则被自己伤得最深。

        自己深爱的又因自己多曲多难。或许当日就不该来九江,不该遭那晚急雨,不该。。。。。。人定胜天?全是无聊虚言,天意如此安排,结局早定。能选择的只有道路,不是最终。

        然而傲臣所选择的路,终究会如何。往往得不到的是最美的,呵护的是最珍惜的。最好的得不到,为何不去选择应该去珍惜的呢?傲臣端起酒杯,饮尽月色。远眺长空。。。。。。

        晨日,旭阳东升,天际沧澜,云若一线残烟,划过苍穹。显然今日的九江,又是风和日丽,不禁使人心情欢愉。傲臣简单吃过几杯茶点,便行于这繁华的街市,熟悉周遭地形。街上喧嚣不断,叫卖连连。傲臣依旧是白衣装束,穿梭于人群中。

        时光若水,只前不停。时至正午,傲臣感到天气燥热,便停于一茶铺,要了些茶点休息。店内不大倒也素朴干净。

        “你这老头怎来这里乞讨?去去去!别打扰我生意!”

        傲臣闻声望去,见店主人与一老者吵得喋喋不休。周围茶客也尽皆笑看这意料之外的一幕。

        “我一来没向你张手乞讨,二来没有坏你生意。何故赶我走?”

        老者语势凌厉,不让寸分,虽说如此又合情合理。店家一时争执不过,羞于恼怒,竟硬哄强赶。傲臣见之岂会坐视不理。

        “店家稍待,麻烦多来一桌茶点,我请老先生叙谈。”

        店家见傲臣气度不凡,不敢不应,瞥了一眼准备茶点去了。不多时,茶点饭菜已全,傲臣与老者相对而坐。老者年近七旬,须发皆白,丹凤龙眉,长髯及胸一幅仙风道骨。

        老者对傲臣称谢一声,举杯泯下一口,不及傲臣搭语,老者扶须凝神道“阁下,岂是为情所去?”

        小店客广,气氛喜人。此茶香浓郁,弥漫周遭十里。此刻,唯一一人独生寒意,额头渗汗。傲臣与老者相视半刻表情惊异复杂。虽眼观身前老者相貌不俗却不想如此神机,素未蒙面,况且未言一句,老者已将实情向明。

        如此神通,谁人不惊!两人又相视片刻,傲臣顿时对老者肃然起敬,甚至半掺敬畏。人言诸葛神算、周公奇卦,虽言之神异,却未曾亲眼所见,故此傲臣对街边平摊摆卦从不过问。

        自认无愧于天地,故此他只相信自己,不屈于命运。可又谁料,人生多曲折,无论如何,人是不可逆天的。天道何谓,他也许不懂,但命中注定,狂澜力挽,只是定在人谋。三年后的某夜,他不的不屈于天道。

        因相思如烟,多情自古空余恨,留个生者的是永恒的守望。傲臣凝疑少许,又斟上一杯清茶,惊疑道“老先生如何看出在下心中所思,又是知我去向的?我见识短浅,敢请老先生明言!”老者四周环顾一下,轻声道

        “此处说话多有不便,烦劳去陋室一叙。”傲臣道了句不敢,散去茶局,同老者向北去了。

        半时辰后,老者领傲臣停于一茅屋下。茅屋之简,其堪称“陋室”,眼望茅庐,傲臣依稀回忆,那晚背对紫嫣,负她于千里,伤之于心,痛彻于骨。

        “草舍简陋,请阁下莫怪。”

        老者推门而入,并未见钥匙铜锁,寻常人可视此处僻陋。傲臣却深感清高。世俗红尘最难道尽看破。傲臣尊敬的道了声“岂敢”同老者分主宾入屋。室内简陋已不能再言,或是无法比喻。当然他岂会在乎这些,二人跪坐在草席上,皆未言一句。

        片刻傲臣耐不住惊异好奇“敢问老先生,可否解我方才的疑问,在下实在是。。。。。。”、

        话未断,傲臣手心已经满是汗水,他不是紧张而是激动,说不定眼前这道骨仙风的老者,可指点自己救出念雪,点亮与他的茫茫前路。可人难违天,终局终究是终局。老者自扶长髯,目含寸光,他的眼似乎能望尽世间沧桑。

        “此乃天机,不可轻露!我见你我有缘,而阁下又如此待我,老朽愿为阁下占卜一卦,不知意下如何?”

        傲臣怎的不应,慌忙道“如此烦劳老先生,请问高姓?”

        “老朽复姓公孙,阁下休要过谦,你我相逢是为缘分,我想请问阁下志向若何?”老者语气沉稳,目视傲臣,眼神中,饱经岁月,可鉴岁月沉沦。傲臣轻笑一声,淡品江湖的他,岂追求世俗名利,刹那的辉煌,怎敌得上纵横绝恋。

        “老先生言重了。我哪有什么志向,虽为一介剑客,但却无力争名斗利。虽有一式剑术,可。。。。。可连爱人也守护不了!只求与她相爱携手,别无他愿。”

        言罢老者抚掌大笑

        “好好好!不想江湖人言‘斩春水’的傲臣,竟如此看淡世尘,其言高处不胜寒,同四方枫城这样的绝顶高手,偏爱高寒之境的惟其不多。依江湖中言傲臣的‘断水九瀚’与四方枫城的剑法不相上下。尔独傲臣不喜名利血腥,如此境界实是少有啊!”

        “在下姓名,前辈也知晓?”

        后者面对一脸漠然惊讶的傲臣,微笑不语。随之老者取出一卜卦签,按天地阴阳运数方位摆定。却见老者右手掐算,左手移签。九宫相进,倒转阴阳。傲臣只是凝视,未敢发一言,生怕惊扰老者一分。

        半盏茶后,老者神色渐定,轻嘘一气

        “老朽平生无他技法,唯有这‘天宫十三卦’是祖上传下的,虽不是什么惊天异数,倒也能略透天机。方才一卦,正是为阁下所卜。”傲臣心悬,不得不敬服此等妙法,以前多见过卜卦问签的,但多是讨人欢喜,为获几文赏钱。傲臣见之,虽不曾拆穿,但多不以理睬。可今日一见不得五岳屈服。

        “老先生,敢问这卦象若何?”

        老者面中不显喜忧,依稀平静,手点卦中之签,一一讲明

        “休急,此卦凶中透喜,半欢半合。此行阁下不免血光,好在天狼聚顶,反压煞气。亦就是说此次虽多凶险曲折,但终会如君所愿,与之安全脱身!至于今后如何?卦象难名。”傲臣深思片刻,闭目凝神,许久方叹一气“多谢前辈指点,至于今后漫漫,我会竭尽全力,相守于她。今日前辈一言,在下不胜感激,日后若有需要傲臣之处,请前辈明言!”

        他眼眸深处光华流转,看不到苦涩与悲凉。

        老者半掩长须,愁目视天。“不瞒阁下,老朽是有一事相求!”

        傲臣一惊,却不犹豫半刻。

        “前辈有事,尽管告诉在下。凡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夕霞残日,映染茅屋,泱泱渲红,明艳于心。时几缕落霞,斜射入室内,几孤凄然,几分绝美。央红浸满卦签,唯留一抹苍红。

        “说来,也是老朽家事。犬子公孙徒,也好习剑,但尽管日夜苦练,也空无成就。几番徒劳忧郁,不幸身患重病,郁郁而终。辞世之时,我儿唯有一愿。想闻九瀚其名,见识一下‘断水九瀚’中的‘星灭殇’。正巧机缘巧合,于阁下相遇。敢求阁下略施剑术,也好告慰小儿在天之灵。”

        言后,老者表情复杂,老泪纵横,伤痛起于心底。

        “原来如此,前辈节哀!”

        “弦月之秋,在下确实自创‘春水三十七式’其中有九式,惟其凌厉,自喻‘九瀚’。今日前辈如此,我便告名前辈。其‘九瀚’斩相思、遥江月、无妄续、秋寒惜、痕飞花、弃苍水、舞残风、星灭殇以及恨九天,因恨九天威势极大,故也称星河陨。其九式皆为致命之术,故此我至今只用两式。唯有险难之时方才使用。如此麻烦前辈院中一观,‘星灭殇’以强袭之力,怕伤及前辈,请于院落中罢。”

        后者愁容半展,接连道谢。

        两人相继行于院中,夕霞催晚,春风入夜。傲臣依剑立于一石碑二十步之外,“断水”嗖尽残霞,半掺夕阳之色。身上白衣,轻披淡红,额前几缕长发,饱饮落阳,红的绕绕。他抬手平锋长剑,一线寸芒。

        刹那间,白衣浮动化为一缕轻烟,长剑墨锋渲染。其迅疾可匹电掣!不及眼睛闭合,白衣又静若止水。这一式未到一秒,一瞬间竟进了二十步。再一定睛,傲臣手中“断水”硬是贯入十余寸厚的石碑,而剑锋未损一毫。

        转身收剑,剑锋刚移出石碑,不想石碑竟沿剑孔处四裂,化为一堆碎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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