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奄奄一息

“宋杨氏?”苏婉却没有听到那些话一般，问起了这个人。

        别说京中，就是其他地方她认识的人也极少，厌恶极了虚与委蛇，到了后面几年，几乎都是亥夜在和别人详谈合作一事，她退避幕后已经多年，而这宋杨氏，她居然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是平南侯府嫡长子，也是中书令宋崧的正妻杨寰杨氏。”王安解释。

        苏婉点点头，有些茫然，朝中三品官中书令宋崧，宋宸的大哥，而杨氏，她连这人名字都未听说过。

        “东家要去吗？”王安又问。

        苏婉仰头看向天空，乌云密布，似有下雨征兆，阴雨天气空气潮湿，尸体更易腐烂，就算她不想，这雨也还是要下。

        “回了，就说必会到场，只是遥清阁地小物薄，还是罢了。”苏婉缓声说道，毕竟她连去了谁都不知道，京中名门望族众多，不小心得罪了谁，可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王安应声。

        苏婉让他找人，趁着没下雨把人先埋了，自己则和薛武一起，先回京中。

        回到遥清阁的时候，又见到了沈墨。

        近来他似乎阴魂不散，总能出现在她眼前，苏婉笑着道，“沈公子，难不成我这遥清阁的东西实在合你胃口?怎的每日都在这?”

        沈墨身躯微微一震，当然知道苏婉这是不喜的表现，但很快隐下情绪笑道，“自然，这遥清阁的常州菜，才是最地道。”

        “既然想家，沈公子就尽早回去吧。”苏婉浅浅一笑，越过沈墨就往楼上走。

        薛武随即转过身，拿着剑守在楼梯口。

        沈墨不会强行上去。

        倒是赵四，跟了沈墨多少年了，知道自己公子的心思，更是觉得苏婉越发过分了，“公子，这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何必纠结她一人?”

        薛武闻言，白了那赵四一样，看着沈墨冷声道，“我家东家身边也不缺人，就说那个宋大人，一个大理寺卿也对我家东家有意，排起来，你家公子不知道要排到哪条街去！”他家东家，可是独一无二的，至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这些话，不就是在贬低自家公子么？赵四恼怒，“关你什么事，也不瞧瞧你家东家什么身份，真当平南侯府会让一个商贾进门?白日做梦！”

        “那又如何？东家也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你以为和你家公子一样，就会耍那些背后手段吗？”薛武常年习武，嗓子不是赵四能比的，骂起来丝毫不逞多让。

        赵四被噎住，下意识看向自家公子，那是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你知道什么，那是我家公子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薛武真是恼了，半分没有了稳重模样，“我呸！……”

        “阿武。”三楼屋内淡淡传来一声轻唤。

        薛武把话全憋了回去，站直了身躯，不能说话气势也不能输。

        赵四不语，但一脸的气愤，真想把事实说出来。

        而沈墨，一直都知道她就在听，也猜到赵四会忍不住说出那些话，但苏婉打断了，证明她不在乎事实真假了吗？

        “沈公子，当年赠你摇扇，就算还了你的情，这些年来你帮我之事，我也未曾没有护着你沈家，如此一抵一，往后还是少来往较好。”苏婉的声音淡淡的，从屋内传出来。

        隔着们，她看不到沈墨的神色，但他们走的时候，赵四骂骂咧咧了好几句。

        “东家。”薛武唤了一声。

        本就心浮气躁的苏婉忽然睁眼，眼里诸多情绪化为平静后，她道，“何事?”

        “宋大人来了。”薛武道。

        这宋大人，除了宋宸还能是谁?

        以前避她如蛇蝎，近来倒是越发和自己走动，在贫民窟里的温柔相待，在到那一声哥哥，苏婉心情起伏，“让他进来吧。”

        宋宸把擎风留在外面，自己进来的，看着苏婉神色略微惨白，眼里担心一闪而过，“我听说你接了杨氏的请柬?”

        不过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知道得这么快?苏婉点点头，“是。”

        “杨氏是卫尉嫡次女，温柔得体，是个笑脸人，但背地里手段阴狠，她还宴请了不少京中贵公子，我也猜不透她是何意，但你多少小心一些，还有定国公府的小姐公子，包括夫人，都在，免不了针对你。”宋宸刚坐下就说道，神色凝重，毕竟这些人，都是不好得罪的。

        苏婉点点头，以示自己知道，见宋宸坐着未动，她疑惑道，“哥哥还不走?”

        哥哥?走?宋宸看着苏婉，有一瞬没反应过来，猛的想起那句话，他别开了头，并未反驳，“你自己留个心眼，我先走了。”

        话落，他当真起身走了。

        直到屋门外没有了声音，苏婉才抬头看向空荡荡的门前。

        薛武站在那，看着苏婉失神，忍不住喊了一声，“东家?”

        “怎么了?”她没有失神，只是忍不住的情绪低落，或许真的对宋宸，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吧，她不是强求的人，既然人家无意，她也不会纠缠，想清楚之后，她看向薛武。

        这情绪变化得……也太快了吧?薛武收回惊讶，郑重道，“大哥回来了。”

        薛威被苏婉派去查亥重亥夜的消息的，这会儿他快步上楼，一脸匆忙，“主子，我们屋里说。”

        苏婉点头，让兄弟二人进屋之后，让小厮看着二楼楼梯口。

        薛威刚进屋站好，脸上担忧的情绪就暴露无遗，“主子，亥夜的身体不行了。”

        “不行?什么意思？”苏婉想轻松的露出一些笑意，可嘴角是怎么也扯不开。

        薛威定了定神，冷声道，“亥夜自西湖一事后身体虚弱，旧疾复发，又因为追辑得不到医治，现在已经恶化，我早上见到他时，他已经十分虚弱，但……”

        “但什么，快说。”苏婉掐着手心，才能强压着自己的不安，害怕，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薛威随即立马又道，“亥夜说，京中有一隐居老医圣，叫张怀仁，他妙手回春，定能救亥夜，只是这人消失多年，我来是想请主子去给亥夜先看看！”

        不管怎么，能撑一些时间也好，他是这样想，看着苏婉沉默，忽然觉得心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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