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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婚礼


【南涧之:和平分手许修筠/空荡荡的阳台jpg】

        谢尔盖分手了?!钢琴都没了!

        宋黛被这么一刺激,瞌睡虫全飞了。

        【南南回复南涧之:干得好,我我我们家小许终于分了哈哈哈哈】

        【我困啦回复南南:墙头草!不要脸!】

        【你蓝没了回复南涧之:姐妹们咱们有戏了!南哥弯到底没法子了,小许不啊!】

        匆匆扫了一眼评论,宋黛退出软件,给晏定宋打电话。

        “宋宋啊,谢尔盖真分了?”

        “我不熟,”晏定宋昨晚熬夜陪宋黛上分,这会儿纯粹是被电话铃声闹酲的,脑子迷迷糊糊转不过弯,甚至都没听明白宋黛在问谁,回答便脱口而出。

        不过,他目前的确与南涧之不熟。

        “嗷嗷。他们确实分了挺好的。”

        他一边下床洗漱,一边和宋黛聊天。

        好像从他满十七周岁后,青色的胡须就开始冒头了,此刻在镜中看起来倒不怎么明显。晏定宋摸摸自己的软胡子,又看了看旁边的电动剃须刀,终究还是没上手刮胡子。

        刮了越长越多就不好了。

        这些天的梦境愈发杂乱无章,有一截白玉似的臂膀,有一张血盆大口,还有一段遍布吻痕的脖颈……

        聊完,晏定宋下楼吃早餐。

        李谊殊已经坐在了餐桌边,慢条斯理地喝着小米藜麦红枣粥,柔软的黑发覆于修长的脖颈上,吞咽间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这回星期五没有围着李谊殊转,而是蔫了吧唧的盘在猫爬架上。

        晏定宋凑过去,用食指去刮碰猫咪的三瓣嘴,却被星期五直接推开。奇了怪了,平时星期五直接就上嘴咬了——虽然咬得很轻很轻。

        他揉揉猫头,转身走向餐桌,“星期五怎么了?”

        这会儿,陈姨端出两块鸡胸肉煎饼,男人扫了一眼,看见饼上没有胡萝卜丁,便咬一口手里的黑芝麻豆渣馒头,说:“昨晚咬我的时候我装疼,吓了它一下。”

        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星期五直到现在都还避着他走。

        吃完早餐,李谊殊进了厨房,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扣出一罐猫罐头。

        【经纪人-潘伶:有两本杂志在和公司接洽,一本是国际准一线的三月双人封,一本是国内一线的二月单人封,考虑一下?】

        【经纪人-潘伶:双人封搭档是南涧之。公司呢,更建议你选择前者做第一本杂志】

        潘伶知道模特行业情况,手底下有好几个模特,平日里也不会过多干涉晏定宋的私生活,与他谈工作更多是以询问、建议的方式交流——虽然云仓的模特经纪人比较少,但是李谊婉挑出这么个潘伶也花了半个多小时。

        看到这两条消息时,晏定宋刚结束一节散打课程,教练扔给他一把水,他拧开喝了一口,琢磨着怎么取舍。

        “小老板,你比你哥学得快啊,你哥当年这会儿还只能纯挨打呢,你现在下节课能学招了,”教练大马金刀地坐下,“当然现在他偶尔能和我打平了。”

        “……他学了多久?”

        “两三年了吧?他学的时候是天天来,不像小老板你,只有学校放假能来。”话音刚落,教练仿佛想起来什么,一拍脑门儿,翻出手机相册,大拇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动。

        “我记得我前前前女友拍过我和他……”

        这边晏定宋悠闲自在地看某人照片,那边李谊殊忙得脚不沾地。

        终于,他和常徽如愿上了车。

        常徽一沾座,就瘫下来了,也顾不上西装会不会变得皱巴巴,有气无力地喊:“我去累死我了,李殊你结婚可千万别请我当伴郎,你敢请我呼死你!”

        “说不准我去给你当伴郎。”李谊殊还能勉强抻直背部,说话间抬手扯松领带。

        副驾驶上的唐水奎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盯住李谊殊,道:“朱家那个,听说凌晨病倒了,今晚肯定是不出席的。”

        池萍城有大大小小几个“朱家”,唐水奎盯着李谊殊说,这“朱家”只能是房地产发家的朱博达一家了。

        这朱博达,在池萍也算是位数一数二的人物。倒不是因他家中财富权势如何,而是这人风流事迹过多,非婚生子女过多。

        朱博达与发妻白手起家,刚富起来那会儿两人也算是模范夫妻,还生了个儿子。奈何人一有钱,心就野了——朱博达直到现在,仍包着两个女大学生。

        近几年朱博达老了,贪恋天伦之乐,就把七八个非婚生子女都从国外认了回来,气得他发妻当场晕倒,进医院好生休养了几天。

        朱樱,便是其中一个非婚生子女。

        “老黎结婚,说这个干什么,”男人避开唐水奎的目光,捏开不由自主皱紧的眉头。

        “那你得提前想好,”唐石帮腔。

        婚车一路开往酒店,四个伴郎架着新郎忙前忙后,晏定宋则坐车前往李家。

        他提着猫一进屋,蕊蕊便扶着家具,踉踉跄跄地朝他走去,嘴里发出咯咯笑声。

        小萨摩耶一直紧跟蕊蕊脚步。

        经过多次协商,李谊娴带着女儿彻底搬回了这里,和爷爷、大姑同住。

        别墅里的所有家具和装饰物都做了调整,避免宝宝磕碰到哪里。

        晏定宋轻轻放下航空箱,打开箱门,星期五却后腿一蹬,炮弹似的弹了出去。

        “猫、猫猫!咯咯咯……”摔倒在两个毛茸茸的肉垫上,蕊蕊乐开了花,揪着两颗大脑袋蹭来蹭去。

        大姑见怪不怪,“布丁可尽职了。小宋来,吃点水果。”

        蕊蕊干脆一屁股坐下,左手一只猫,右手一只狗,玩得乐不可支,完全遗忘了找晏定宋玩耍的这个初衷。

        六点钟,三个伴郎带队在门口迎宾,他们仨主要是表个态度,真正招呼客人的还是服务员们。

        如果宴会大厅门口配置了小马扎,常徽一定舒舒服服坐下。他从前一直觉得结婚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就是领个证吃个饭的事么!

        “糖水,”常徽退后两步,靠近唐水奎,“你说老黎搞这么大做啥,不累吗?”

        “他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锦柳结婚了,行了你站直点,锦柳都没说什么。”唐水奎捅了一肘子常徽,眼神示意他注意前方曼步走来的女人。

        女人内搭拼接丝绒鱼尾裙,外罩泰迪绒外套,娉婷袅娜地向李谊殊而来。四叶草耳饰熠熠生辉,唇上那抹干枫叶红让她更显温婉。

        但她从不向李谊殊掩饰自己的野心。

        她对朱家,势在必得。

        伴娘团离朱家几人更近,她偏要脱离家人,无视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径直走向李谊殊,指间夹着薄薄的邀请函递过去。

        黑色镶金钻的美甲衬得那邀请函更为红艳。

        知道朱樱是李谊殊女朋友,小两口一合计,便单独给她发了一张邀请函。

        “进门的小桌子上有姜母茶。冷不冷啊你?”他装模装样地接过邀请函,上手裹紧她那件敞开的外套。

        一看就没有穿厚丝袜。

        “冷啊,怎么不冷。就下车那会儿冷,这不进酒店就有暖气了吗?”酒店暖气开得足,她一路走来,其实都不怎么冷了。

        两人聊上几句,朱樱才恋恋不舍地追上家人。

        常徽还没来得及损兄弟一句,本应候在酒店大门的一个服务员匆匆来告知:门口有人吵起来了。

        更准确地说,是有人在胡搅蛮缠。

        “谊殊!”年迈的身影紧跟而来,气得他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你去看看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这么欠呢!”

        大姑搀扶着爷爷,面色同样不好看。

        酒店门口,一个女人裹着膨大的羽绒服,坐在阶梯处,盘着双腿,大爷似的堵在那里。

        身穿米白色派克服的小孩儿双手插兜,定定地站在女人面前,俯视对方。眼珠像两方古井,波澜不惊。棕毛领遮住了他的下颌骨,令他无端生出一股子阴柔感。

        “小孩儿!”

        晏定宋闻声抬头,那女人也侧过脸来看,三角眼瞪起来,嘴角下沉,塌鼻子撑着一副大眼镜。

        趁她注意力被吸引,囤着她的两个保安迅速出手将人架起,大手一盖,捂住了女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一月雪花小,悠悠落在少年鼻尖,晕开一片湿冷。他哈出一口热气,几步走至男人身前,犹豫如何开口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下车时,那女人突然从后方插上来,撞到晏定宋,甚至恶人先告状,诬赖起晏定宋撞她,说什么她怀孕两三个月了,要让晏定宋付医疗费。

        由于女人号称怀孕,酒店工作人员根本不敢暴力带走对方。

        室外天气寒冷,他便叫大姑搀着爷爷先进去。

        他本来想着,大不了一脚蹬上去,反正是要付钱,不如当个沙包用用。

        男人拈去晏定宋毛领上的黑色毛线,大手一盖,揉乱了他的头发,“进门的小桌子上有牛奶红茶。”说完,李谊殊抓顺手底的黑发,手覆于小孩儿后脑勺上,带着人往里走。

        “嗯。刚刚那个人,想讹我们。”吃好喝好下,晏定宋似乎又长高了,这会儿穿上马丁靴竟比李谊殊高出一些。

        “星期五有没有欺负布丁?”

        “……咬了布丁几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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