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离房子
储战看着宣徵，似乎在想什么。
宣徵丝毫不畏惧，深碧色眸子静静地看着储战，一字一句地说：“你们还不配碰山聆的剑。”
此话一出，储战深碧色的眸子涌现几分阴暗，很快那抹阴暗褪了下去，不是消失，而是再次潜伏起来。
“可以。”
宣徵背着山聆一步步向前，每走一步，宣徵觉得血腥味越来越严重，她甚至觉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在想到这股血腥味或许就是来自山聆身上的血。
宣徵走到碎剑前边停了下来，她缓慢蹲了下来，一眼都没有看正对着她的七瑶。
宣徵一块块地将碎剑拾在一堆，拼凑成剑形，宣徵拿起最后一块碎片，轻轻放了回去，剑形终于完整了。
储战看了几眼，说：“可以了吧，青岐，给你一个忠告，出去后就忘了吧，好好在外面享受你的传承。”
储战内心的暴虐不断在嘶喊：留下她！
储战不知道多么想再一次看到像刚刚山聆那般迷人的场景，尤其对象还是青岐，不仅仅是山聆的天定之人，还是那所谓的觉醒成功的族人，这都让储战体内的兴奋更上一层。
要不是储战的理智还在，他绝对会将青岐留下来。
只是可惜了。
再三确定没有遗漏后，宣徵一挥手将碎剑全部收起来，她起身转头看着储战，她后退两步，慢慢地说：“自然。”
储战直觉不好。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宣徵身影猛退，储战猛地转头。
七瑶不见了！
储战立马朝着宣徵方向而去，只能看到宣徵手放在圆壁上，然后整个人消失的场景。
而宣徵另一只手俨然拎着一个人，那就是七瑶！
储战暴怒，大喊：“青岐，你该死！”
已经离开的宣徵没有听到储战的话，就算听到了，她也不在乎。
宣徵一出来，整个人脸朝下就倒在地上，她侧头看着一脸呆滞的七瑶，想着还好这人也可以出来，要不然她就只能抛下她了。
七瑶慢慢回神了，她一脸复杂地看着宣徵，“青岐？”
自从山聆死去那刻，七瑶就完全失魂了，直到外面的风吹到她脸上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自己出来了？！
不过，七瑶看着被宣徵好好护在身后的山聆，山聆死去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嗯。”
宣徵倒是语气温和了不少，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想要抬手替七瑶擦了擦眼泪，却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还混杂着不少脏东西，她只能放下手。
“没事了，别怕，现在你自由了。”
七瑶摇了摇头，看着宣徵说：“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我，山聆也不会死，对不起。”
宣徵放在背后托着山聆的手一紧，宣徵也摇了摇头，“不是你。”
看着七瑶还要说些什么，宣徵连忙打断：“我们先离开吧，被发现了可就一切都白费了。”
这时，七瑶才发现天色已经开始发白了，快天亮了。
宣徵却是有些疑惑，她转头看着高高矗立的圆房子。
这里外的时间似乎不太一样，她在里面待着时间一刻钟多点，按理来说远远不到天要亮的时候，而现在竟是快要天亮了。
但是现在明显不只是在想这些事的时候，宣徵站了起来，顺带拉起七瑶，“我们先去空冥神宫。”
七瑶现在完全没有主意，完全听从宣徵的话。
宣徵凭借着自己极好的空间想象能力，再加上七瑶对神剑一族的了解，很快就规划出一条风险最小的路线。
宣徵一边带着人快而谨慎地离开，一边还处理了一下现场的痕迹，尽量避免可能会发生的事端。
所幸的是，宣徵顺利将人带回了空冥神宫，宣徵让七瑶先进了自己的隔间，她进去之前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宣徵抬头看着那柄雕像，清霓神剑的雕像，忽然觉得和她身上那把剑有几分相似。
当然不是她体内那个剑影，而是山聆那柄剑，那柄还没有碎裂之前的剑，宣徵恰好在那柄剑碎裂之前看了一眼，虽然下一秒剑就碎了一地，但是那一眼足够让宣徵完全看清了。
宣徵再次压下自己的疑惑。
现在的她没有记忆，又没有传承，她真的是睁眼瞎，整日想那么多，看什么都觉得奇怪不对劲。
真是够麻烦的！
宣徵一踏步踏进门口，然后停下来，转头又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完全闪进隔间里，轻轻地将石门紧闭。
七瑶看宣徵在外面逗留那么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但是又不敢出声。这看到宣徵终于进来，顿时松了口气。
宣徵关好门后，一转头就对上七瑶水汪汪殷切的双眼。
“？”
宣徵斟酌一下，她其实并不认识七瑶，但是看样子七瑶认识她。
宣徵将山聆放下，转头看着七瑶，“今日我会离开这里，你……”
宣徵原本想问七瑶是否愿意和她一起离开的。
但她话都没有问出来，七瑶哽咽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吗？”
自然是可以的，而且除了和她一道离开，七瑶其实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
宣徵看着躺在榻上，脸都歪在一边的山聆。
那边的七瑶哭声越来越大，“对不起，青岐，是我害死了山聆！”
宣徵睫毛微微颤了颤，她抬手将山聆的脸摆正，脸上神色认真，听到七瑶的话，宣徵只是很平淡地说：“不怪你，这是山聆的选择。”
说到这里，宣徵眉眼温软些许。
“好了，不要哭了，动静太大会被人发现的。”
七瑶的哭声一直不停，不得已宣徵只能拉着七瑶坐下来，随手给她擦了泪水，宣徵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动作十分别扭，力度也是没了轻重。
七瑶的脸被她刮得红了一片，七瑶反倒是眼中哀恸少了几分。
“好了，我不哭了。”
七瑶没有看到宣徵低头弱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自从从那里出来，七瑶的情绪就很不对劲，好好哭了一场，又打个岔，这情绪倒是好多了，也有点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了。
瞧着七瑶已经冷静下来了，宣徵忽地抬手压住七瑶的肩，两双深碧色眸子相对。
“七瑶，今日会有人带我离开翠屏山脉，你要带着山聆跟上我。”
宣徵不仅仅是想将七瑶带出去，还有山聆，哪怕他已经死了，她也不想山聆留在这里，她记得山聆想出去看一看，他活着的时候她不能，起码死后能实现他的愿望。
“可是我们……”
“怎么出去吗？”宣徵一看七瑶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宣徵冷静地开口：“今日我们离开翠屏山脉会有一个庆典，那个时候族长他们都会到场为我们送行，而这个时间是你们离开翠屏山脉最好的时机。”
这也是当初山聆想要离开的时机，只不过他为了护住弱势的七瑶只能放弃了。
这个庆典山聆也跟宣徵说过，而同样是没有失去记忆的七瑶自然是知道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宣徵在脑海里把自己勾划出的翠屏山脉的地形地毯式地翻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找出一个突破点。
“祭坛。”
在宣徵吐出这两个字时，七瑶的心跳几乎都慢了半拍。
青岐这也……太大胆了！
或许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七瑶是知道祭坛是多么重要的，对于每一个神剑一族族人来说，他们一生只有三次能进入祭坛。
一次是诞生的时候，一次便是成人时，最后一次便是死去的时。
想到这里，七瑶露出一个苦笑，像他们这种人，是没有最后一次的了。
祭坛的位置很妙，位于翠屏山脉的尽头，而翠屏山脉的尽头是一片海。
而且就像七瑶所说，祭坛平时是严禁族人入内的，所以祭坛反而是最安全的。前面他们在举行庆典就更加不会注意到祭坛那里发生的事。
“待会你们不要出去，我出去时会留一个口，你们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然后再离开此处立刻前往祭坛，记住一定要走小路，不要走大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宣徵低头回忆，“庆典开始后会有一个鸣钟仪式，你们听到钟声就从祭坛出来，通过海离开翠屏山脉。”
七瑶还是有点害怕，“可是那片海，据说里面有凶兽。我真的可以吗？”
宣徵深碧色眸子透出几分冷漠，“你怕死吗？”
七瑶抖了抖，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怕，我怕啊！”
“那你就去赌一把，你不要忘了，一旦你退缩了，你会被送回那个地方。”
宣徵毫不留情戳了七瑶的痒处，她的话成功让七瑶下定决心。
是啊，回去房子她恐怕就是死了，甚至比死更加可怕，而出海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别怕，”宣徵看着七瑶白了又白的脸，终是软下语气，“我不会放任你们不管的，你只需要坚持一下，我会来找你们的。”
毕竟，还有山聆。
宣徵转头看着山聆。
她没有办法亲自带山聆离开，只能暂时将山聆托付给七瑶。
宣徵趁着还有时间，又反复叮嘱了七瑶一些注意事项，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至于她要出去后，怎么从海里找到他们，这件事情宣徵早就有了想法。不过，她不准备告诉七瑶，告诉她也没用，说不定还会让她想得更多。
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宣徵将山聆收拾好，七瑶在宣徵的帮忙下将山聆稳稳地背在身后。为了免得遇到什么意外，宣徵还特意用了带子将两人的腰都拴起来。
“好了，七瑶，现在你就先安静待在这里，不要出声。”
七瑶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石门。
宣徵收拾好神情，她朝着七瑶试了个眼神。
七瑶立马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山聆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站好。
宣徵瞥了眼榻上，上面沾了些血液。
宣徵直接抬手用灵力毁了这张床榻，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门外的人本来就有点奇怪怎么人还不开门，一听到这声响就更加疑惑了，敲门的动静更大也更急促了。
“青岐，青岐。”
这个声音宣徵还有些熟悉，似乎就是之前那个女人，那天跟在族长身后的女人。
宣徵本来就受了伤，这一用了灵力内息就乱了，顿时脸色苍白，唇边还渗了血。
看得旁边的七瑶一阵心惊胆战。
宣徵一打开门，就看到酒柒眼里的担忧。
宣徵心下疑惑，等她还要仔细看的时候，酒柒还是先前那副模样。
“你受伤了？”
宣徵点点头，还将门敞开了一点。
酒柒就看到了那张碎了的床榻。
“这是？”
宣徵低了低头，“刚刚修炼出了问题。”
酒柒神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宣徵猜，大概是觉得自己打搅了她修炼，她才会出了问题吧。
酒柒很快就将视线收了回来，放在宣徵身上，“庆典快要开始了，你收拾一下准备过去吧。”
“好的。”
宣徵极为乖巧。
宣徵没有避讳酒柒，她现在穿的本来就是清霓云衣，上面的污渍她已经清除去了，此外，宣徵就带了那块空冥玉，还有这些日子剩下的灵石就跟着酒柒出去了。
宣徵转身关门时，迅速将门合上又重新打开，动作十分快，几乎很难听出两次声音，只会觉得门只关了一次。
宣徵给门留下了极小的一条缝，几乎在外面看只会觉得石门合得好好的。
宣徵收回手，乖乖地跟着酒柒往外走，酒柒将人领到大殿站好。
此时大殿上站了不少人，宣徵看了一圈，基本能确定除了像酒柒一样的族人，剩下这些人恐怕就是和她一样觉醒成功的族人了。
宣徵看着他们身上和她款式相同的清霓云衣，他们身上还带了一件看起来就不凡的武器，个个脸上都是兴奋洋溢的。
宣徵突然想起昨天族长说的话，她皱起眉，出去了又真的一切都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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