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告白
清夜虽然已经恢复工作，可是她已经不能再带班，被临时调剂到后勤处。
要么去上班，要么就辞职，主任的态度很明确，她无奈只能妥协。
中午陈荣打来电话，她也只是笑着说一切正常。
早课间的时候，接连来了两拨学生，都很焦急地询问她的近况。
看着那些孩子发自内心的担忧，她心里的委屈烟消云散。
陈荣和谢华的酒吧，仅仅是他们二人的副业，真正的主业，是做投资。
两个人赚的第一桶金，是陈荣发现了一处商机。
他在无聊闲逛的时候，顺路逛到了餐具批发市场。
恰好看见本市一家很有名的酒楼的采购员，正在挑选瓷器。
跟采购员闲聊中，他才知道，酒楼每三个月都得采购一批瓷器，包括盘子，还有茶杯。
雅安人有喝八宝茶的习惯，茶杯的损耗是非常大。
陈荣心生一计。
回去就跟谢华商量，他家刚好有瓷器厂，一直都是做出口贸易，也是最近才想要打通国内市场。
他们两个人一合计，谢华跟家里借了三百万，作为第一笔启动资金。
随后，他们找人设计了一套瓷器，包括菜盘、汤碗、还有茶杯等等。
谢华挨着拜访雅安市老字号和比较有名的酒楼，推销瓷器。
这套瓷器做工古朴，精美考究，以成本价卖给这些老板，老板们一看就心动，不用他多推销，基本家家都定了这套瓷器。
瓷器上都印有“古味”二字，有的老板本想在瓷器上印有自家饭店的名字，可是陈荣事先交代过他，一旦有人提起印上自家饭店的名字，就以瓷器的模型都是成型的，重新刻印模具，价格不仅得翻倍，需要等待的时间比较长为由搪塞掉。
后来，古味这套瓷器迅速占领了雅安市的大小饭店。
瓷器上都没有写自家店名，“古味”二字被印在盘子中央最显眼的地方，很多客人对这种瓷器很感兴趣，还有人专程问，瓷器是在哪儿买的。
陈荣看着瓷器推销的这么顺利，他去了几家饭店观察，食客对瓷器的满意程度都很高，不由得有萌发了新的想法。
他不仅在寻找合适开瓷器店的地方，还有饭店。
半年后，雅安市商业街最繁华的地方，开了一家“古味饭庄”的酒店，隔壁名叫“古味轩”的瓷器店也在同一天开张。
生意异常火爆。
过了几天，陈荣让谢华挨个邀请当初用过古味瓷器的酒店老板，请他们在酒店吃饭，非常真诚地跟他们道歉，并且为他们免费更换了不带字样的瓷器。
之后，皆大欢喜。
谢华和陈荣的人脉，一下充实了不少，家里的瓷器厂生意也逐步往国内市场开拓。
接着，陈荣又接连投资了好几处商业街，回报的利润非常可观。
谢华不仅还上了从家里借的钱，自己完全可以独立发展自己的事业，这让之前对他恨铁不成钢的父母，对他刮目相看。
事业在雅安市正是如鱼得水的时候，陈荣又将目光看向了春城。
谢华知道他带着私心，可是春城西面是祁连山脉，南北又有汶河贯穿，旅游业和夕阳产业都很有前景，他们二人这才将投资目标转移到春城。
“欣雨已经很多天没出现了，你就真不担心？”陈荣看向谢华。
这个人表面吊儿郎当，实际上心思比他还重。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这会儿估摸正在自家洋房玩娃娃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谢华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陈荣。
这个人叫吴启明，是做小商品批发行业。
“这个人的路子，可不是走正道的。”陈荣翻着看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
吴启明原本只是东环批发市场的一个小商贩而已，后来，靠着从沿海城市大量批发残次品，再转卖给更偏远地区，从中赚差价发的家。
谢华抬起腿，随意地搭在桌子上，说道，“那无所谓，管他怎么发家的，能合作就行。”
“见了面再说吧，不是太可靠。”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清夜的下班时间，他拿起手机。
殊不知此刻，欣雨正和清夜在一起。
清夜刚走出校门，欣雨就迎来上来，一周多不见，欣雨憔悴了不少。
“欣雨，你这是怎么了？”
“清夜姐，陪陪我好不好？”她挽着清夜的胳膊，水灵灵的眼睛闪着一丝调皮。
她们二人便去了商场。
陈荣打来电话的时候，清夜正好去卫生间，欣雨看着来电人，直接将她的手机关机。
“怎么电话关机？”陈荣皱着眉，一脸担忧。
谢华闻声坐起来，看着他，“什么情况？又失联了？这大姐到底什么命数？怎么老遇事。”
他砸吧着嘴，一脸无奈。
两个人迅速下楼，先去了学校。
问过保安，说看见她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走了，那个女孩儿一头卷发，长相有点混血，很像洋娃娃。
“得，跟欣雨在一块儿。”谢华苦笑道，“姑奶奶又要作妖。”
陈荣打过去电话，欣雨直接挂断。
他看向谢华，躲是躲不过去了。
谢华一脸无奈地给欣雨打电话。
“不接啊。”他举着手机，看着陈荣，“跟欣雨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咋们先回。”
陈荣看着他，老子信你才见鬼了。
欣雨那个大小姐脾气一旦上来，轻则是把人带到鬼屋，重则，估计这会儿都上山爬索道去了。
“哎？地址发来了，走走走。”谢华看着微信，脸上堆起笑容。
“清夜姐，你爱上了陈荣，对吧？”欣雨拖着下巴，无精打采地看着商场里的行人。
“嗯？”被人这样直截了当地问，清夜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顾虑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她看着清夜在犹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了两下。
“我爱谢华，很爱，可是我却不敢问他要一个许诺。”浓密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小巧圆润的红唇抿了抿。
清夜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她自己的心还没有安定。
“讲个故事给你听？”清夜笑了笑，轻声说道：“他说一定会回来娶她，老人便苦等了一生。直到垂暮之年，情郎终于回归故土，但是他早已成家，儿孙满堂。老人没有怨恨，只是在弥留之际，看了他一眼，留下那句活着就好，驾鹤西去。”
“何苦呢？”欣雨缩着鼻子，浓密的眉毛仿佛被精心修整过一样，划出一条漂亮的弧度。
“爱情就像开花，总是希望有个结果，有了结果，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心吧。”清夜搅动着果汁，悬浮旋转的冰块，就像她此刻的心。
她认为现实总比爱情复杂的多，各种障碍总是横跨在两个人中间，应该跨过去吗？
“嗨——！”谢华一脸的嬉笑，打了声招呼。
欣雨冷着脸，没有回应，起身离开。
“怎么不接电话？”
清夜拿起手机一看，怎么无缘无故地关机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再无多言。
想到欣雨刚刚说的话，她躲闪着陈荣投过来的注视。
“我是鬼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有点哭笑不得。
清夜红着脸，除了摇头，倒说不出别的来，“你哥哥的医院，联系好了吗？”
“差不多了，这周末就可以搬过来了，还得需要你帮忙，到时候，我怕他不适应。”
她点点头。
“王医生也会跟着来。”
“太好了。”她笑着说道，僵硬的表情总算是舒展开来。
“清夜，你刚刚跟欣雨聊什么呢？”
脸上的笑僵在那儿，清夜打着哈哈，只说是秘密。
“走吧。”他没有再继续追问。
两个人并肩走着，他将她拉向内侧，街道两旁的槐树枝繁叶茂，行人熙熙攘攘，很多人坐在树下吹着夜风。
这一眼看不到头的街，抬腿走不完的路，倒是有了白日里见不到的烟火气。
不知何时，他拉起她的手，五指紧扣，人浪翻涌过来时，他撑起另一只手，将她护在怀中。
暖意再次袭来，多年的小心谨慎，一下有了倚靠般的，她想放心地快步跑起来。
“清夜！慢点。”
还没等陈荣有所反应，清夜迈开腿，随着人流跑了起来，灵动的身姿在人群中跃动。
他来不及欣赏，也跟着她跑了起来。
走到街道的尽头，恰巧是一处凉亭。
清夜欢喜地穿过凉亭，走近密匆匆的树林，她过身来，“小时候啊，我妈从不让我在这样热闹的人流中穿梭，她说一旦有任何的碰撞，任何的摩擦，我们都负担不起。直到我上了大学，我还是只能隐在最安全的角落里，不敢挤进这些热闹的街区。”
陈荣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不要怕，以后我一直都在。”
她点点头，踮起脚尖，微凉的唇贴在他的唇间，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那温软富有弹性的身体，主动贴向他的身体。
“陈荣，我。”
她想说什么，一想到未来，一想到妈妈，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低下头，满眼的星河仿佛揉碎了般，嵌入清夜的体内。
“清夜，我想，我爱上了你。”
唇落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落在那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谢华紧跟着欣雨，两个人接连走过了两条街。
“公主，咋们稍稍歇一会儿，我实在走不动了。”谢华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一张全是泪痕的脸闯入他的眼中。
“喂，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谢华顿时不知该怎么办，他慌乱地挠着头，左看看右看看，低声乞求着，“姑奶奶，你别这样啊，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别哭啊。”
欣雨搂着他，整个人嵌在他怀里，呜咽声越来越大。
过路人时不时看向这里，偶尔过去个男人，大着胆子骂他一句禽兽！
“别哭了，再这么哭下去，我得被那些人的唾沫淹死，到时候，你可真得哭夫了。”
欣雨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想得美，我会带几个美男去参加你的葬礼。”
谢华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吻落在了她的眼眸上，“别伤心了，好不好？我的心跟着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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