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自从姜可儿回a国后，姜恒待在公司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从之前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住在公司，到现在，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会要开，姜恒几乎只有上午这三四个小时人在公司。快速处理完前一天的事宜后，就又会跑回家陪妹妹。
有时候他来不及赶回去，补位选手向迟就会来家里陪姜可儿。
虽然姜氏的员工想不通为何老板突然180度转性，不过不重要，老虎不在了，猴子们表示乐得自在。
一开始姜可儿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反常，毕竟两家住得近，之前向迟也常来家里玩。可后来，在连续一周由姜恒的陪同下吃完午餐后，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哥，你不用上班吗？”
“”
姜恒突然被问住，他努力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还不等他想出可以蒙混过关的说辞，就见向迟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小篮还没有完全晒好的笋干。
“哥。”一无所知的向迟笑着跟姜恒打过招呼，就很自然地坐到了姜可儿身旁，他把手里的篮子往桌上一放，“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吃笋干烧肉嘛，我就让阿姨去买了新鲜的竹笋，都已经洗干净切好了，再晒个十天半月的，估计就能吃了。”他絮絮叨叨地说完，满脸写着“求表扬”。
可他没有等来预判中的表扬，倒是看出了姜可儿一副要找他算账的架势！
“我是错过了什么吗？”向迟说着，视线紧张地转向姜恒那边。
既然迟钝如姜可儿都看出来了，姜恒也就打算把话敞开来说：“可儿，我们没有想要监视你的意思，我们只是担心你。怕你难受，也怕你想不开。”
他现在还能清晰记得姜可儿刚回来那天的模样。那晚临睡前，站在卧室门口，姜可儿对他说：“哥，我想离婚。”她说这话时眼里的绝望和无助，姜恒大概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很想知道，这两年姜可儿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是经历了多大的痛苦，才能让她对这段曾经义无反顾的婚姻失望透顶。
这些天大家都很默契，很刻意地不去提起和北城、和陆天衎相关的话题，可姜恒看得出妹妹的变化。
从前的姜可儿是一个很难搞的小魔头，虽然不至于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可她任性跋扈惯了，成天拉着向迟到处惹祸。
反观现在的姜可儿，她偶尔也会粘人，可大部分时间却都是一个人安静待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经常是坐着坐着就出了神。
要知道，一个人的习惯是不会说谎的。她现在会是这个样子，大概这两年里，她也是这样一个人孤独度过的吧。
可这些都只是姜恒的猜测罢了，不管他怎么问，对于过往，姜可儿都只字不提。
姜恒明白，她是在保护陆天衎。可她越是这样，他做哥哥的，就越是放心不下，这才会出此下策，跟向迟倒着班似的看顾好姜可儿。
而从小到大，在姜可儿眼里，姜恒向来杀伐果断。这些年来，他可以一个人抗下姜氏的所有，也可以在面对那些难搞的股东和无时无刻不在给公司使绊子的人时，面不改色解决掉全部麻烦。
可在姜可儿面前，他却始终是那个一心疼爱着妹妹的哥哥。他会着急，也会慌张，会怕妹妹难过，怕自己照顾不好她，更怕失去她。
姜可儿就是姜恒的软肋。
看着姜恒眼底显露出少见的脆弱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两年错得有多离谱。
即使远在北城，可她的一举一动，却时刻牵动着家人的心。她过得不好，姜恒也不会比她好过一分一毫。
姜可儿突然眼圈发热，她低下头，收起了刚刚的不耐烦：“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姜可儿想好了，她会好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就算没有办法让时间回到原点，可她至少也要活成让大家放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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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直布罗陀回来，陆天衎就成天驻扎在公司里。
以前没有比赛的时候，不需要大量练球，他也很少会去公司，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可最近一段时间，陆天衎突然觉得家里空荡荡的，住了好些年的房子，仿佛一夜之间变大了许多。
既然无处可去，陆天衎干脆到公司去上班。结果他这一来公司，搞得员工们人心惶惶，只有白旭尧悄悄把各路佛祖都感谢了个遍，还不时在心中感慨着：因祸得福啊，因祸得福！
最近陆氏新签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合同，每个都需要他亲自看顾，实在是有些吃不消。这下好了，陆天衎来了，情场失意的人最适合加班，白旭尧也终于能抽空喘口气了。
这天陆天衎正在公司里看一份方案企划文本，邱瑞突然拿着个文件袋走进总裁办：“老板，您的邮件。”
陆天衎头也没抬：“放那儿吧，我等下看。”
邱瑞有些犹豫。
因为文件袋封面没有注明内容物，他也不清楚道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可他知道姜可儿人在a国，这个邮件大概和她有关吧。
见他还站着不动，陆天衎抬起头，瞥了一眼面前的人：“还有事？”
邱瑞小声提醒：“老板，邮件是从a国寄来的。”
果然，一听到a国字眼，陆天衎立刻从企划案中收回视线，他接过文件袋，拆开查看。
陆天衎对着那薄薄的两张纸看了好半天，始终没有作声。邱瑞立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走。就在他万分无助，煎熬着去留的时候，陆天衎突然开口：“订机票，去a国，明天出发。”
“明天就走吗？”邱瑞惊讶地看着陆天衎。
虽说他跟在陆天衎身边多年，深知老板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可这说走就走、想一出是一出的风格，邱瑞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他倒是好了，去a国至少是追老婆去的，可邱瑞要是再这样随时把女朋友丢下不管，他可能就有不了老婆了
无奈陆天衎根本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吩咐完订票的事，他很快又重新专注于手里那本看了一半的企划案。邱瑞只好默默退出总裁办，去安排明天出国的事宜。
他算是看明白了，爱情什么的，都是意外惊喜。连陆天衎都抓不住的东西，他还是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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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姜可儿回家已经满一个月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每天除了常规的吃饭睡觉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中度过的。可要是真问起来她发呆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她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时间久了，姜可儿也慢慢适应了在家的日子。甚至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矫情，明明这才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老搞些什么背井离乡的情节出来，简直没救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下去，就在姜可儿觉得，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陆天衎的时候，没想到，他却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那天姜可儿突然想吃隔壁街区的一家泰国菜，于是兴致冲冲跑去了姜氏，等姜恒下班。可她来的不巧，那会儿正赶上姜恒在开会，秘书就把她领到总裁办休息。
姜可儿等啊等，也不见姜恒从会议室出来。后来她实在待得无聊，就趴到桌子上，随手翻着桌上的文件，打发时间。
结果她看着看着，就在其中一份文件上，看到了盖有陆天衎字样的章印。
姜可儿心里突然一紧。
当初她就是因为知道了有这个合约的存在，才毅然离开了陆天衎。可知道是一回事，如今亲眼见着，显然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可以不再爱陆天衎，可若是让她在这短短一个月内，就把这过去的两年从生命中彻底删掉，她还是做不到。
姜恒开完会进来，看到姜可儿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蔫蔫儿的。
“怎么啦？”姜恒过去，就见桌上散落着一沓合同，是两年前他和陆氏签下的。他本来没想和姜可儿说这些，不过既然她自己看到了，姜恒也没想再隐瞒。
“我最近在整理和陆氏的合同。”他伸手理了理姜可儿散落下来的碎发，把它们掖到她耳后，“我的想法是，既然你们已经分开了，那咱们家跟陆家的合作也将没必要继续了。”
姜恒说这话时声音轻轻的，口吻也轻松，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姜可儿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好静静听着下文。
见她没反应，姜恒继续：“但这里涉及了一些利益纠纷，有点儿麻烦。”
“不过当初签协议的时候，其中很多款项确实是对我们有利的。况且这些项目，有一大半以上都在a国，所以说只要我想，就能让陆天衎赔的一干二净。”
“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说完，姜恒将视线落到了姜可儿脸上。
“”姜可儿彻底服了她哥这一波三折的脑回路，不禁在心里感慨着，幸好这是她亲哥，如果姜恒做她对手的话，那姜可儿早就被他玩儿死很多个回合，而不自知了。
不过姜可儿虽然脑子不如她哥转得快，但她自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沉默是金。尤其是在姜恒这种能对她绝对压制的人面前。
“你们生意场上的事，我没什么意见。”说着，她吞了下口水。
姜恒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后，他再次开口：“明天陆天衎来公司，你过来吗？”
“我很忙的，没空。”她现在对陆天衎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有主动往上凑的道理。
姜恒表示赞同：“也是，毕竟都要离婚了，也没必要再见面。”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婚？”
姜恒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还是想从姜可儿嘴里问出，她在北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可儿把头埋进臂弯里，小声嘟囔着：“性格不合。”
“”
她知道哥哥不会信的，但姜可儿太了解姜恒了。所以她不想说，也不能说。
如果把她这两年的生活摊开在姜恒面前，那陆天衎这一次，就绝不是在这几个合作项目上，赔的一干二净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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