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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卅四章抽丝剥茧寻真相


这几日章任之都在忙着征收赋税一事,主簿在和下头的吏胥核对今岁各乡里送上来的户籍人口目表,离着县城最近的一个乡里已经把今岁的田赋和算赋收齐,吴浩正率一干人等护送回县衙。

        哪个朝廷都是以农为本,民以食为天,只有地里都种满了,圣人才会心安,百姓也才会好好过日子,不会想着别的心思。章和元年下,圣人为表宽厚,减收算赋三十钱,田赋视当地年收成的情况减免些许。

        十五至五十又六者,每人减去三十钱,也得出八十赋钱,田赋梁州境内是三十税一,算不得重。种地的农户大都是以粮食直接上缴,州县以市价折算上禀,最终州县收上来的赋税会全部运至府台处换成银钱,再由专门的差役往京师送。

        若是京师扬州那几处,这点儿赋税百姓都是可以担得起的,但大半个梁州境内的乡里村头都是交不上的,最愁的不只是农户们,还有各个州县的知县和府台。

        每年九月底都是这些人昼夜难眠的日子,南涪县的章任之更是好几日都睡不安稳。虽说今岁有了扬州那边运送过来的粮食填补,但每家每户都还是要征收一些粮食上来的,这可是在老百姓心口剜肉。

        先前宋仁理好的清单上都是每个乡里最多能收上来的钱粮,每年岁都能见着好些稚子老妪跪在差役面前苦求,收上去的几乎算是他们一半的口粮,这让人如何舍得。再若是明年的收成更差,这日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像上回离乡下头的荔枝村大火,府台传下来的官文里写着,免除荔枝村两年田赋,但算赋却并未免除。就单这一个村头,章任之就频频叹气,不知如何办才周全。

        从上旬开始,县衙门前便开始有那些个孤儿寡母前来哭诉,钱主簿在县衙里忙得天昏地暗,每回都是章任之和宋仁轮番出去宽慰。见着这些衣衫破旧满是补丁的老百姓,章任之心里都跟火烤似的,想他为官三载,却连百姓的温饱都还未解决,到底这顶乌纱帽有何用处。

        “官人,最近诸事烦忧,将这荷包贴身带着吧。”赵若苓从枕头之下取出一个荷包,上头绣着栩栩如生的竹叶蜻蜓,一针一线都出自她手。

        赵若苓近一月频频请来大夫询问,因着章任之最近的身体状况着实有些差,晚间每每都能听见咳嗽声,睡梦里也总出冷汗梦呓。这才又选了些比较昂贵的药草放在荷包里,让章任之贴身带着,可让他神思舒缓些。

        “苓儿,近来委屈你了……”

        章任之话还未说完,又是叹了口气。他忧心忧虑这些时日,赵若苓便细致入微地侍奉了这些日子,打理着后院儿,照顾几个孩子,哪里又能比他轻松几分。

        赵若苓轻轻按了按章任之的眉心,道:“不过亲自做些琐事,哪里就算得委屈,官人若是肯多顾惜自个儿的身子,苓儿会心安很多。”

        今日乃是旬休日,章任之难得不用卯时就起,抱着怀里人长长地舒了几口气,道:“待此番事了,可安心歇息几日的。”

        他侧过身看着赵若苓,嘴角上扬道:“十月二十那几日,为夫正好可以旬休,苓儿可有想去之地?”

        “官人想去何处散心?妾身提早和彤儿他们说说,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章任之笑道:“苓儿莫不是忘了,十月二十那日可是你的生辰,当然是听你的。”他伸手点了点赵若苓的眉心,复又吻了上去。

        赵若苓紧了紧搭在章任之腰上的手,低低说道:“有官人在便好。”

        如今县衙里有彤儿和小君,西厅的章任庭也还安生,怀里还有这等良人,真正让章任之有了家的感觉。自父母过世之后,让他再次有了这般心安的感觉,上回还是在钟先生带回他们兄弟二人的时候。

        “朱大人,今日锦钏姑娘去青榆斋见了个人,貌似不是本地人氏。”

        下头的差役趁着散衙之后过来禀报。朱典史皱眉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跟丢了。”

        差役有些不安地在那里站着,把嫌疑人跟丢确是他们的过失,但那人神出鬼没,就一个转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他们也没法子。

        朱典史拿着跟丢的人的画像,一路往大门走,恰巧遇着玩乐归来的章任庭二人,脑中一顿,便把二人一同推着往城东走。

        王子枫不明所以地被带至钟先生那处,朱典史复又拿着一张画像问道:“子枫公子对此人可有印象?”

        画像上是个满脸大胡子的大约四十年岁的男子,额头处有一块很长的伤疤,其余的看不出甚奇特之处。王子枫拿着画像瞧了半晌,最后无奈摇头。

        几人方才坐定,阿诚便进来说宋仁也过来了。不光是朱典史热衷于这件案子,宋仁也一样挂心。

        画像给几人都传阅了一番,钟先生看完说道:“子枫这般年少,怎地会对这都快半百的人有印象,明日朱大人再请个画师,将这画重新画来,去了这大胡子和伤疤,再……再画作任庭这般年岁。”

        章任庭歪头不解。

        宋仁解释道:“若这人真和当年扬州魏家有关联,众人对他的印象也是好些年前的,可不得画作庭少爷你这般年岁才行。”

        朱典史叹气,看来今日又白跑一趟,他盯着画像又看了会子,待钟先生问他,“今日可还有甚其他情况?”

        “钟先生不提我倒是忘了,盯着锦钏那头的差役上报说,今日锦钏见过这画像上的男子之后,手里头便多了一支钗环,具体没太看清,待他们晚间过去问时,锦钏又矢口否认,说并未有过甚珠钗。”

        钟先生坐在上首,低声念着“珠钗”二字,忽然他道:“任庭,你晚间回去和任之说一声,让任之媳妇再点一点库房里的东西,找一找那支蝶舞钗是否归还了。”

        朱典史正欲问,钟先生却是转过来对他道:“朱大人,你在城里头找找五六年前迁来南涪县的人,问问他们当时魏家没落的细节,所有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不论重要与否都记下来。”

        复又对整间屋子里最小的王子枫道:“子枫,你送信往扬州那边,让你家长嫂查一查县令夫人那支蝶舞钗的具体来历,出自哪个匠人之手、由哪家铺子上货售卖最好都查清楚,中间经过何人之手也查查看。”

        被吩咐到的几人都下意识地点头,宋仁在自个儿琢磨这其中的关窍。

        其中最想不明白的大概只有章任庭,他道:“先生是断定这闺中大盗和当年扬州的魏家有关?”

        钟先生点头,当年魏家之事,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子枫在内,全都未曾亲耳听过,也俱未曾见过,很多事情还是得靠大伙儿自个儿分析探讨一番的。

        就算是飞鸽传书,从梁州到扬州境内,也是需要十来日的。索性上头也并未限定破案时限,先这般慢慢查着,总会捋出些由头。若是这个大盗真和扬州魏家相关,或者就是当时失踪的那个魏家公子,但他又为何会来这南涪县,而不是去往那扬州之地查明当年个中缘由,好还复家族祠堂宗庙之享。这些钟先生想不明白,大伙儿也都在琢磨。

        想不通的事很多,但总得一步步来,抽丝剥茧去假存真,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这十来日里,钱力的妻子病逝,其间提到过的那个‘神医’再未出现,也自然没有赠与他家妻子救命的神药。宋仁往监狱去,将此消息告知钱力。

        本就是个年近五十的人,现如今受了这牢狱之灾,又听宋仁传来家中噩耗,整个人就直接昏倒了。宋仁请了个大夫替他诊治,无非就是内里郁结,神思伤肝,都是心病,外在的汤药如何又医治得了呢。

        待又过了几日,章任之三审钱力,这回应是能问出一些事情了。

        “虽说如今该让你好生缓一缓,但大盗案至今已拖了一月有余,倘若再无甚进展,只怕是大盗又会流窜至他处去了。”

        章任之问之前言语恳切地说了这番话,下头跪着的钱力道:“大人仁善,且问吧。”

        “那‘神医’是何样貌?你又是如何与之相识并且有了先前的交易?”

        宋仁上前,把朱典史昨日才画好的两张画像递过去。第一张是不修边幅的颓败男子,钱力摇头。第二张是个俊秀倜傥的风雅公子,钱力道:“应是此人。”

        “一月之前,小人四处为拙荆求医问药,却是哪家的大夫都说治不了,小人便有些魔怔,恰巧遇着这画像上的人。他先是赠了小人一张方子,我也是没办法才想着试上一试,哪想到拙荆服了药之后气色竟好了许多。”

        于是也就几日时间,便让钱力对这个‘神医’深信不疑,以至于后来‘神医’让他往家里藏东西他也不曾拒绝,只要医治有望,不管是否触犯律法他也都不甚在意。但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知晓,侍奉在妻子身边的儿子不知,他那病气缠身的妻子更不知,他这等重情重义之人,定然不会让家里人担上罪责。

        “后来本官让大夫又去诊治过,神医给的方子里都是些铤而走险强行提气血的药材,服用多了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穷途末路的人,若是见着根稻草也会死死拽紧,不会放手。

        “你可知此人是何姓名,在何处落脚?”

        钱力道:“因着他年岁不大,小人每每都称呼他为公子,他也是默认了的。至于住处,小人着实不知。”

        个中细节章任之来来回回问了很多,好歹知晓了一些关于此番大盗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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