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追踪·要我命

沈惊鸿失踪的事情并没有在小镇传开，军中掩盖了这个消息。但是这个消息很快又蔓延开了，西秦的人并不像就此作罢，他们想要动摇军心和寒谷山附近百姓的心。

        我在李澈这里等不到任何消息，那两个忽然出现的神秘人原本打算离开，却不想小镇戒严，因为西秦人搞出的那些动静，巡逻的士兵比以往更多，他们暂时被困在了这里。

        我想回去营帐中去，至少可以从寒星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可是李澈却告诉我，寒星也不见了，他已经带着人去山中寻找沈惊鸿了，这几日都没有回到营帐中。

        我心中的不安情绪越来越高，晚上更是无法入睡。

        我总是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沈惊鸿就倒在我眼前的血泊里，我亲手杀了他给阿夏报仇。

        可如今沈惊鸿就算死了，也不是死在我手里。

        顶多算，我算计了他，他运气不好，就死在战场上了。

        我想到我给慕容平的账簿，还有沈惊鸿组织皇帝的人杀我，还有许许多多这段时日的相处场景，到了夜间又开始咳血。

        过了两日，寒星出现了，他告诉我，没有找到沈惊鸿。沈惊鸿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朝廷，不日就应该有新的将领过来指挥大局，他准备送我去季陵。

        寒星神情悲痛，那模样仿佛已经确认了沈惊鸿的死亡。

        我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倒没有了这几日的悲痛和恍惚，只是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

        李澈送了我们一日，十日的时间已到，他让我换了第二个药方，让我在季陵城等一个月，一个月后，他会去复诊。

        等我到了季陵，前脚寒星他们离开，后脚慕容平的人便到了我面前。

        问的当然还是那个问题。

        “沈惊鸿死了吗？”

        我很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也一并如此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皇帝到底交给了沈惊鸿什么秘密任务，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现在大概知道，可以怎么知道这个任务了。

        “你们在季陵有多少人手，我需要两个高手跟着护送我，尽快，时间久了，慕容平就真的什么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了。”

        那来见面的人没有迟疑什么，一个时辰后，便带了两个人到我面前。

        平平无奇的两个男子，但我知道，他们的身手一定不是平平无奇。

        “那么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到我回到寒谷山的小镇，我们去找沈惊鸿。”

        我其实从两年前坠崖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太行了。

        我没办法长久地行走，登山，奔跑，时间一久，呼吸就会不顺畅，心痛会蔓延开，让我体会什么叫濒临死亡的感觉。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李澈的药真的有用，我在山上走了一日，都还没有犯病。

        我们快马加鞭抄小道赶回了寒谷山的小镇，如我所料，寒星很快就回到了军中，但是李澈却在寒星离开后立刻出门了，那两个寄居在李澈这里的朋友也一同离开了。

        但是他们并没有借道去乌南，而是转头进了寒谷山。

        他们在往北走，走得不快，似乎在山中寻找着什么。

        我们跟得远，但是慕容平的两个人不管身后好，还会跟踪，通过李澈他们留下的一些痕迹，我们一直悄悄不近不远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又走了半日，跟在我身边的一个人忽然说道：“这里有其他人的脚印，似乎还有战斗过的痕迹，有血，看时间应该是昨日留下的，不是那三个人的。”

        我心中一跳，差点呼出沈惊鸿的名字。

        但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再次加快了追上前面人的步伐。

        入夜前，山上竟然下了小雪，我到底还是身体弱，胸口闷闷的，呼吸也重了起来，但是我怕停下会失去前面人的踪迹，于是咬着牙跟着他们往前走。

        过了片刻之后，我在树林子里蹲到肩膀上积了一层的雪，探路的人回来告诉我，前面的山坳处竟然有意见小破观在，只是像是寒谷山脉中一些部落的简陋庙宇，现在下雪，李澈他们一行人应该就在那小破观中。

        “那破观附近有一些血迹遗留在草丛上，雪盖了一些，但是我还能找到部分。”

        我握着手，说道：“去引里面的人出来，确认一下——沈惊鸿是不是在里面。”

        那人愣了一下，犹豫之后便起身了。

        这样做会打草惊蛇，但是他们也需要知道沈惊鸿究竟在不在。

        我和另外一个人悄悄靠近了那座破观，借着雪色反光，我看到那人从破观的窗户扔进去了一柄小飞刀。

        旋即破观中的灯便熄了，有人从屋中走了出来，不是沈惊鸿，是哪个戴着帷帽的男人。

        我推了推身边的人，说道：“想办法将他引开，最好是能冲进去，如果进不去，将大夫也引出来，调虎离山之后再进去。”

        那人想了想，便跳了出去。

        在他们跳出去的那刻，我立刻起身，冲了下去。

        李澈果然出来了，趁着那两个人缠住外面的人，我一口气跑到了观前推开门。

        却不想门刚开，一把剑就对着我砍了过来，我还没叫出声，那把剑又擦着我的脖子收了回去，然后我被一把拽进了门。

        里面一片漆黑，但是血的味道很容易闻到。

        我身后抓着我，刚才想拿剑杀我的人，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冷冽的杀意，他不是沈惊鸿。

        这里还有其他人。

        许久，我听到背后的人冷冷问道：“为何不让我杀？”

        左边传来一声闷哼，许久，那人像是挣扎着最后一点力气，才能开口：“是我的人，放她过来吧。”

        我颤抖了一下，虽然早就猜到，可是此时听到这句话，却差点落泪。

        背后的人嗤笑一声，一把将我推了过去。

        我差点摔倒，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沈惊鸿——我是不是撞到你伤口了？你——”

        话未完，便被沈惊鸿抱住了，耳畔传来他无奈的叹息。

        “你真是要我命，陆含春，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待在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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