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生死不知·长命
寒谷山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几日，沈惊鸿在安静了两日之后，便开始和将士们讨论战术。
我不能待在营帐中听这些，便在营地里转，看那些士兵们练武。
可看了两日也不觉得新鲜，便和沈惊鸿说想去镇子中转转，沈惊鸿也没拒接，找了两个兵士陪着我，让那日来干活的妇人陈氏领着，去寒谷山的自小镇子转转。
许是因为边关，镇子中连饭馆也只有一家，有些寒酸，都不必的鹿水镇繁华热闹。我想见见李澈，我对这个人实在有些好奇。
他似乎对应安的事情也很熟悉，兴许慕容平说的皇帝让沈惊鸿秘密做的事，可能和他有关系。
但是我们没有在小镇的药堂里找到李澈。
整个小镇只有一家药堂，里面坐着一个年级很大，胡子花白的大夫，医术也不高明，知道我寻李澈，便只摇头说不曾知道有这么个人。
那李澈果真不是寻常大夫，只是要去哪里寻他呢？
做这件事倒也不必忌讳那两个士兵，沈惊鸿知道了，我也只需要用身体不适，想找李澈看看这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
在小镇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正当我打算回去时，陈氏却带着我到了小镇的一处民宅里，民宅边上便是县衙。
“夫人，今日来镇子上之前，将军便让我带您到这里住上几日了。将军说营地整日练兵，夫人初来窄到，在营地待着不适应。镇子虽然小，但是到底比营地热闹些。”
沈惊鸿支开了我。
是要去给皇帝办事，还是和西秦的仗就在这两日？
我挣扎了一下，那两个士兵和陈氏便都沉默了。我知道他们这是听从沈惊鸿的吩咐，多半是看住我不让我回去，便作罢了。
不过等到日落，我在屋中练字打发时间，却听到窗外有开门的声音。
我推门门，瞧见一个人戴着斗笠从外面走了进来，竟然是李澈。
守门的士兵显然也知道情况，没有阻拦。
李澈看到我却有些意外，皱了皱眉，露出几分不耐烦来，嘀咕道：“沈惊鸿扔个人在我这里，我是大夫又不是他保镖，欠他人情早还得差不多了。”
原来这是李澈的院子。
不过李澈虽然觉得麻烦，却并没有让我离开，只是口气不好的叮嘱道：“你们既然来了，好好待在各自的房间，别出来瞎走。我这院子晚上不干净，撞鬼可别怪我。”
知道李澈只是恐吓我，我也没在意。但我转头却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戴着帷帽。
士兵想要阻拦，伸手便抓住了落后半步的女人手臂，却不想那个戴帷帽的男人忽然出手，一掌就打退了士兵，将女人拉到了自己身前。
李澈回头，瞥见说道：“这地方是我的，他们是我的朋友，这两日会寄居在此地，你们不要打扰，否则后果自负。”
等李澈带着那两个神秘人消失，我回到屋中，却不由想着那两个人。
虽然是夜里，可是借着灯光和月光，我还是能够看到，那两个人虽然戴着帷帽遮挡了面容，衣着也时寻常粗衣麻布，可是行动之间两人所显露出来的气质和那个男人的身手，却绝对不是一般人。
次日我醒来，进院里陈氏已经做好了饭菜，但是陈氏端着饭菜给我的时候说道：“那位李大夫看着凶，但是出手挺大方。饭菜瞧见我做饭，便让我多做三份，就给了我好些钱。”
昨夜那两个人还在，不知道去院子转转有机会见到他们吗？
不过我没能如愿，因为刚刚用过早食，我便听到小镇外的街道上有人奔跑疾驰，我打开院门，瞧见是镇子上的民兵和一些巡逻的士兵在奔跑。
疑惑间，身后传来李澈的声音：“开战了，沈惊鸿把你送过来，八成他准备自己上战场。”
我愣了愣，转过身看向李澈。
他抱着一碗面，坐在树下，神情稀松平常，仿佛在说，这面有些坨了。
我胸口有些闷，像是有些不安一样。
“你说，沈惊鸿能赢吗？”
李澈：“我是个大夫，怎么能知道他打得赢还是打不赢。不过，他要是亲自上战场碰上赫连浚，那我可以肯定，他很难活了。小娘子，你要守寡了。”
陈氏不知道李大夫身份，听到这话急忙呸了起来，将手里剩下两碗面丢在了桌子上，生气地说道：“李大夫，你怎么能这样咒将军呢！沈将军是多好的人啊！”
李澈长叹，讥讽一声：“这世道，好人不偿命，祸害才遗千年。”
“可越是这样，才越应该希望好人能有好报。”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小院子里传出来。
是昨日那个女子，今天没有戴帷帽，却蒙上了面纱。
李澈见到她，撇了撇嘴，没有反驳，只是嘀咕道：“真奇怪，北周打赢了，你们很高兴？”
“西秦没有赢，才是最好的。”
男人从门后走了出来，没有戴帷帽，露出了完整的面容。只是面容平平无奇，甚至是容易被人遗忘的那种，与他周身流露出来的气质完全不同。
他身上给我的感觉，说来奇怪，与慕容平那种位高权重的样子很像。
“你们要出去？”
李澈也愣了一下，看到男人出来，觉得惊奇。
“我不出，你去送信。”
那女子看见李澈暴躁起来，忙笑道：“夜阑，咱们毕竟在人家地盘上。是这样的，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去的话比较危险，但是你的身份很合适，刚巧……他也知道你是谁。”
那女子似乎望了我一眼。
李澈叹了口气，放下碗和那个男子走到了一处，然后拿过了一封信，转身就出门去了。
等李澈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
我睡不安稳，听到动静便起身，推开门便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抬眼便看到了脸色凝重的李澈。
我一把抓住了李澈，问道：“打完了？沈惊鸿怎么样？”
李澈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去找沈惊鸿了？”
“我闻到血了。更何况，我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但也能猜到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来找你去办事，在这个地方，需要你出面去见的特殊人，多半是沈惊鸿。”
“情况不好，赫连浚亲自上战场了，沈惊鸿用计埋伏赫连浚，惹怒了赫连浚，赫连浚在西秦大军撤退的时候却反身去杀沈惊鸿，两个人在山上消失了，现在两边都在找各自的主将，沈惊鸿生死不明。”
背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如今两军谁做主？”
李澈扶额：“西秦那边副将和监军是西秦太子的人，北周这边没人了之前那些指挥的将领都是些废物，好在这一仗算是没输，虽然又被打了回来。”
我的呼吸有些艰难，遍体生凉。
李澈发现我不对劲，急忙拉过了我的手把脉，我却撑不住，直接跌到在了地上。
这种情况下生死不知……
背后有人走过来，许久，说道：“如果西秦军中还有西秦太子的人，那沈惊鸿未必会死，这出失踪，说不定也是计策一环。这样看的话……这一仗，西秦要输了。”
“既然如此，我和好好明日便离开此地。李澈，那味药若是真的找不到，我们就借道寒谷山，去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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