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幕后
统治魔多的黑暗魔君索伦，借助末日火山的熔岩，秘密打造了一枚力量强大的戒指，并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存放在魔戒中，因此转化成了半个巫妖。他因为自己铸造的魔戒而兴起，也因为同一枚魔戒而败亡。
巫妖这个名称在某些语言里的意思，就是死尸。
它说明了巫妖应该被归属到亡灵类的不死生物。巫妖通常是利用魔法来达到永生不死目的的施法者（少数是由于法术意外），他们借着黑魔法或是死灵系法术，将自身转化为不死生物，存放他们的灵魂于法器内——命匣。
因此唯一能彻底摧毁巫妖的办法，就是毁掉储存他们灵魂的法器，以消灭巫妖的灵魂。命匣被毁灭的巫妖会当场死透。在其他的情况下，即便是失去了肉身，巫妖也可以再造一个新的肉体，从而复活。
黑袍强恩和塞勒斯从魔法传送门中跳出，出现某处山顶岩台上。
刚才的情况太混乱了，各种突发事件几乎都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接连发生。在巴拉多黑塔轰然倒塌之前，魔法学徒塞勒斯被黑袍法师紧急拉进了一道魔法传送门。
魔法学徒曾经在黑门外发现了三名偷渡者：一个不知名的奇怪生物，和两个在本地被称作霍比特人的半身人——当时三个矮小的土著正沿着魔多黑门外的山壁石梯，鬼鬼祟祟地潜行，像窃贼一样试图潜入魔多。
就在刚才，那三个本地土著潜入了末日火山的烈火厅，将同一枚魔戒丢进了火山口翻腾的岩浆中，熔毁了戒指和其中的灵魂。魔戒毁灭时所释放出的巨大力量，引爆了末日火山。后者的地质灾害级别的大喷发，以及地震、地面塌陷、熔岩洪流等随之而来的次生灾害，把魔多黑门夷为平地，致使巴拉多黑塔轰然倒塌。
六级预言系法术通晓传奇，告知了黑袍法师这些隐秘的消息。他尽可能简要地向魔法学徒解释了一下造成现状的缘由。沉默术施加的静默效果已经消失，塞勒斯终于能够开口讲话了。
“强恩前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魔法学徒不解，他记得黑袍法师当初让他别管闲事儿来着。
黑袍强恩的声音无比阴沉：“该死的三只爬虫，坏我好事！还有愚蠢到令人发指的半巫妖，居然把自己的命匣给弄丢了，而且弄丢到敌人的手里！”
站立在岩台上，塞勒斯打算印证一下自己之前的推测：“我想我明白了。对了，强恩前辈，一个点子是怎么算的？”
“一个点子是百分之一，乘以借给客户的总金额。你到底明白什么了？”黑袍法师俯视着山下，从末日火山喷发而出的熔岩似乎无穷无尽，汇成一股岩浆洪流，淹没了巴拉多黑塔四周所有的土地。
“金融销售人员要厚脸皮！”塞勒斯顺着黑袍强恩的目光，只看到一片尘埃飞扬的巴拉多黑塔楼的遗址被岩浆吞没。
“是脸皮要厚，不是厚脸皮！我说的‘透彻’一点：我们的业务，瞄准的主要目标客户群体，本来就是铁金库都瞧不上的‘次等客户’——连铁金库都借不到钱的客户。说好听点那叫客户，说不好听点叫‘穷要钱的’。”
“干我们放款收息这行的，因为客户黑，更要黑，至少要比客户腹黑。”黑袍法师的情绪有点小激动。
使用了通晓传奇这一法术后，黑袍强恩便弄清楚了黑暗魔君索伦的盘算。
刚铎和魔多之间的战争出现了逆转。安格玛巫王率领大军从米纳斯魔窟倾巢而出，试图攻陷“白城”米那斯提力斯，却在帕兰诺平原战役中遭到重创。
此战过后，魔多的军事力量受损。魔王陛下试图仿照手下安格玛巫王，通过黑袍强恩获取大量金钱，以便迅速补充损失，扭转魔多与刚铎的战争局势。于是黑暗魔君索伦假扮了成了安格玛巫王，通过位面通信，吸引黑袍法师强恩前来魔多。
因为某些不可细说的原因，黑暗魔君索伦属于最糟糕的那一类客户，黑袍法师一点也不想做这单业务。
黑袍强恩本来打算应付一下索伦了事，先应承下来，以后再找借口推掉，不想却发现了空手套白狼的机会：能够凭空“获赠”一件魔法装备，也不至于白跑一趟。眼看就将大功告成，他的好事却被本地的土著们给搅黄了。
“哦~”魔法学徒犹犹豫豫，纠结了半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提问到：“嗯……这个……嗯……那个，可以收客户的回扣吗？”
“绝对不能收。”“绝对不能收？”
“绝对的！看来你似乎对我有很多误解啊……”阴沉沉的调子，黑袍强恩的回答太出乎塞勒斯的意料了。
似乎是看出了魔法学徒的不解，黑袍法师转头正视魔法学徒，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那我干脆就把话说透!”
“一般情况下，客户的回扣不能收更不能主动向客户索要——这是每个公司的硬性规定。”
“特殊情况下，比如一位客户需要借款十万金加隆，根据客户的资质来判断，公司为了控制风险只能借出五万资金——要知道，放款收息这行的客户经理们，为了业绩，为了诱惑客户信任自己，可是什么承诺都敢许诺的。那么，剩下的五万金加隆缺口，从何而来？”
“哦~从何而来！”听到如此惊爆内幕的魔法学徒，此时恨不得自己混身上下都长满了耳朵。
黑袍法师觉得自己应该适当的摆摆架子，以显示自己是经验丰富的老资格：“哼哼哼~别信巴尔古夫忽悠人的那一套，他玩得比我溜多了。以后出去记得跟同行说‘你是我黑袍强恩教出来的’！”
“我是黑袍强恩教出来，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黑袍强恩是谁，展业一哥知道不！”肯上进的魔法学徒赶紧地表态。
“咳咳，不错哈，非常不错。”黑袍强恩故作矜持地接受了塞勒斯诚恳的赞美。然后他继续给同伴讲解幕后操作：“特殊情况下嘛，就让单子出去飞一会儿，飞单！”
“简而言之，建议平时多跟同行们走动走动，把行业内各公司的信息都了解透。客户要借款十万金加隆——两家公司一起操作，每家公司出五万金加隆不就成了，你懂。”
“哦~哦~”
“然后‘飞单’嘛，你的一手客户，介绍给对接的其他公司同行，同行有了业绩总得感谢你吧。难道你免费送业绩给别人吗？行价参考是两个点子，具体自己去谈。”
“哦~哦~哦~”
“客户经理不得以任何形式与其他公司同行窜通——这一条也是每个公司的硬性规定！但是，规定的死的，金融销售员却是活的……”
“诶？”
“实际上，我可以用我的经验告诉你：每个客户几乎都是‘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处理’。”
黑袍法师在这里停顿了下来，用举例做了一小段总结：“比如一个需要二十万资金的客户，你就优先满足自己公司的业绩要求，然后把这个客户向所有同行公司飞单。单子飞出去，一圈儿同行转下来，就能收到一圈儿的钱，收入打着滚儿地翻倍。”
“照着这种做法，只要你够专业、够精通、跟同行合作越多，那么无论多大金额的业务都能做下来，数钱数到手抽筋！你会发现公司发的那点儿可怜的业绩提成，还不到‘做私活’的零头；对于我们这行的老手，公司发的那点儿钱简直不值一提。”
“别管公司明面上的规定，也别听巴尔古夫的那些要求——他的话你不能信。老巴尔古夫玩起这些操作来，那可是我比还熟，闭着眼睛躺着就能把钱给挣了！”
“还有，除非急着出业绩，否则别把主要精力放在电销上。电销出单的客户，要么在公会城，要么在主要几个经济发达的殖民地。客户一个二个精于算计不说，还都是人脉宽广、背景深厚的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踢上铁板了。还是异位面的土著好，没实力没后台而且不懂金融——那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说，‘客户经理要严格遵守规定’又怎么了，法师也是人！现在的这个公会城拉尼卡，想当一名顶尖的法师——从魔法学徒、一至九级法师、进阶转职、封号法师、十级晋升大法师、高阶转职、二十级传奇法师、超越传奇……需要花费多少金钱在魔法进阶之路上啊，天文数字啊天文数字！”
黑袍强恩最后发出了一句霸气十足的宣言：“所以说，没有证据就是嫌疑从无，抓到才算！”
“……我服了。强恩大哥，以后我跟你了！”
魔法学徒这才明白自己遇见真资格的大佬了！黑发法师的一席话，彻彻底底地颠覆了他到公司来后的所有的认知。魔法学徒不得不低头，向大佬低头，必须得向大佬低头。
他眼前不但打开了一扇大门，还看清了门后是怎样的一个新世界——满地都是金加隆。
无论是黑暗魔君索伦的突然败亡，还是末日火山喷发、巴拉多黑塔倒塌和魔多黑门毁灭等等，都不再是黑袍法师所关心的第一要务了。
因为黑袍强恩发现自己陷入了另外的大麻烦、真正的严重事态。
安格玛巫王陛下，到目前为止，一共以个人名义申请了八次信用借款，一笔已经连本金带利息全额偿还，还欠七笔借款。剩余借款分别来自公会城的七家金融公司，借款金额合计三十六万金加隆。其中，来自五百加隆公司的借款是三万金加隆……然而巫王陛下战死后，欠款该由谁来偿还？
魔法学徒塞勒斯沉默地跟在黑袍法师身后，不断地思考着内幕操作的知识。他需要时间来消化理解从黑袍法师那里接受到的大量信息。
黑袍强恩抿紧嘴一言不发，只顾着紧急赶路，不时释放出几个法术，以便加快前进速度。
五级法术传送术或者六级的传送门法术，并不具备跨越位面进行位面旅行的能力。强恩只是一名七级黑袍法师，最高只能施展到七级法术。他可不会更加高阶的次元传送或者星界投射法术，那两个法术都属于九级法术的领域。
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最近的位面坐标点。只有在这些特殊的位面坐标地点，法师们才能联系上公会城拉尼卡内的公共传送门。也只有这些特殊的永久性设施，才具备开启位面之路的能力，让魔法师们能够穿透位面外层的晶壁、越过位面间的星界，到达另一个位面。
这一次拓展业务不得不中断了，黑袍强恩原定的行程被临时取消。
……
第二纪元里，公会城的统治高层——铁金库背后的十大公会，决定采用金融作为新的统治工具，以更好地控制上百个异位面和殖民地。
但是，金融这一本千年纪元的新生事物，有着一个最显著的特点：所有东西都具有公会城或者金融公司的明文规定，然而多元宇宙里九大阵营的所有人，私底下都有着自己的做法。
因为，铁金库只是公会城的金融大本营，而不是金融监管机构。或者说，公会城里根本就没有一家权威而专业的金融监管机构。或者说，拉尼卡位面连一套最基本的金融法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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