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水手挽歌（七）
灰袍法师虽然口称要占有战舰和船员，其实他只愿意接管一艘空无一人的安妮女王复仇号。
手握特里同魔剑，塞勒斯很快便学会怎么控制这艘魔法战舰。灰袍法师挥动手中魔剑，将自身魔力注入剑中，并引导遍布全船的魔力。
他让甲板上散乱摆放的火炮回归到下层船舱，待在火炮甲板它们原本属于的位置上。随后，塞勒斯便命令安妮女王复仇号舰首下压，入海再浮起。复仇号在他的操控下，像一条鲸鱼一样浮潜了一下，又重新跃回海面——是时候处理掉不受新船长信奈的旧船员们了。
黑胡子麾下的海盗船员和巫毒鬼们，连带甲板上的血迹和残肢，全部被汹涌涌入的海浪所席卷，被冲刷下船，掉进了海水里。几个死抓着缰绳不放的家伙，直接被塞勒斯用奥术飞弹风暴清理掉了。一人来了一发奥术飞弹，赖着不走的通通被他强制性地“扔”下了船。
不去理会海面上的落水者，塞勒斯随即将魔剑指向舰首前方，下令复仇号全速航行。庞大的战舰张满风帆，被魔力产生的强风所推动，径直丢下了那些游向托尔图加港的原船员，在他们惊惶不安的目光中于海面右转九十度角，划出一道弧形航线，然后快速离去。
它的桅杆不久便消失在了海平线上。
灰袍法师通过魔剑操控着安妮女王复仇号。很快他便发现这样单纯依靠消耗魔力来航行的做法，并不能持久运用。于是，塞勒斯果断放弃了这一做法，探头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继而试探性地出声询问到：“德古莉娜？”
没人回应。
然而塞勒斯毫不在意，一遍又一遍地不停呼唤，一幅不得到回应绝不妥协的模样。被灰袍法师连续叫了几十次她的名字之后，隐藏在一旁的女吸血鬼终于忍无可忍了：“干嘛？”
“咳嗯，鉴于某位姐妹在刚才的战斗中一直围观，自始至终都在偷奸耍滑的躲懒行为——我以安妮女王复仇号的船长身份，任命高贵的仕女-德古莉娜.溪堡女士——也就是女骗子你，作为本舰的大副。并将特里同魔剑暂时交于你手上，由你来掌舵并维持船上纪律和日常船务。”
“怕你无聊，给你找点事儿做！”
塞勒斯一脸严肃，清了清喉咙，将特里同魔剑郑重放在一边，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后，便闪身溜进了船长室，并且还不忘把门给关上。德古莉娜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有点愣神地看了看空旷无人的甲板和一旁的魔剑，当即转头死盯着关闭的舱门，好一会儿才不满地走上前，捡起了魔剑。
“臭屁的混蛋。”女吸血鬼嘟囔着举起了魔剑：“已亡之人听我号令！”
紫黑色的魔力漩涡出现在甲板各处，缓缓扩大成了通向她故乡依尼翠位面的异界召唤门。
……
塞勒斯打量着复仇号的船长室，这间舱室原本是黑胡子专用，现在已经属于他了。热衷于研究巫毒术的黑胡子，几乎将这间船长室变成了一处巫毒祭坛：船长室里放置着随处可见的颅骨、长短不一的蜡烛、奇奇怪怪的附身符，还有各种泡在罐子里的施法材料。
灰袍法师耸了耸肩，觉得这帮玩巫毒的家伙大概就是这种乱糟糟的风格，不管是提亚.朵玛还是爱德华.蒂奇，似乎都没有好好收拾房间并保持整洁的习惯。随即塞勒斯便被房间里最显眼的物体吸引了目光，那是一道高大的黑铁闸门，上了锁。铁闸的后面则是一个深灰色大衣柜。
从房间里找到钥匙解锁，并打开了衣柜之后，塞勒斯才发现黑胡子都在船长室里藏匿了些什么宝藏：一整只舰队，就放在衣柜里——数十艘闻名于加勒比海的舰船，被黑胡子用魔法缩小，装进玻璃酒瓶里，当做展示品依次摆放在衣柜各层隔板上。
“真是……太壮观了！”塞勒斯难掩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瓶中舰队，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得仔细打量其中的舰船，越看越激动。黑胡子作为最臭名昭著或者说最凶名赫赫的大海盗，自然对一般的船只看不上眼，只有那些性能出众同时又颇具传奇经历的船只，才能入其法眼，被他收为战利品。
塞勒斯从瓶中舰队里，找到了好几艘他所知晓的声名显赫的舰船：
太阳王号，以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世的威赫别称命名，法国海军超一级主力重型战列舰，拥有超重型的船身和极其恐怖的火力——全船配备114门32磅重炮，堪称永不沉没的海上要塞；
巴巴多斯号，原阿拉贝拉号，趁着布里奇顿港被西班牙军队偷袭沦陷，彼特.布拉德船长率领岛上奴隶起义，从英国皇家海军手中抢来了这艘精英二级护卫舰，并突破了西班牙舰队的围捕，逃出生天；
战獒号，著名的西班牙探险家迪亚哥.埃思皮诺扎，依靠这艘精英三级轻护卫舰，从加勒比海传说中的沉船岛、由数百艘海难倾覆舰船所组成的神秘“岛屿”、终年被超级风暴所笼罩的沉船之城，成功逃生……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塞勒斯激动万分地看着一艘艘瓶中战舰，毫不犹豫地将黑胡子的收藏品尽数划归自己所有。灰袍法师已经打定主意：他要将这所有的传奇船只、一整只舰队全部打包，统统带回公会城！
德古莉娜安排好船务，推开门走进船长室的时候，只看到塞勒斯在埋头研究着黑胡子遗留的的巫毒魔法笔记。灰袍法师脸色通红、眼睛充血、神情专注——表情十分怪异，嘴里还哼哼着公会城里颇受欢迎的一曲歌谣。
……
在船长本人的预言术指引下，安妮女王复仇号在四天后到达了克鲁斯岛。
“噢，看起来我们不是最后达到的。”塞勒斯站在船舵边上，透过望远镜，远望着克鲁斯岛上的情况。他本来是用预言术指引“飞翔的荷兰人”号的位置，结果却来到了一座并未在海图上标注的白沙岛礁。
三个手持刺剑的男人，正在岛上争夺一个黑色的宝箱。那箱子应该就是戴维.琼斯存放自己心脏的聚魂棺。打斗中的另外两人，塞勒斯并不认识，但是他认出杰克.斯派洛，那身波西米亚颓废风格打扮的特征太明显了。
塞勒斯还发现了黑珍珠号：停泊在岛屿近海的那么大只黑船是如此引人注目，舰首是其标志性的船首像——一个天使。随着安妮女王复仇号的出现，黑珍珠号上似乎产生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不过，塞勒斯看见舵手吉布斯很快就平息了水手们的惊呼和躁动。
因为摸不准来船的身份，黑珍珠号在吉布斯的指挥下，正在拔锚，并且保持着戒备。纵使吉布斯是见多识广的老海盗，也没有可能见过铁金库的标志。安妮女王复仇号的桅杆上，此时悬挂着塞勒斯换上去的新旗帜。旗帜上印着一只九头蛇的图案，和塞勒斯工牌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安妮女王复仇号没有减速，不断调整着航向，绕着克鲁斯岛环向航行。现在这艘船完全不用塞勒斯或者德古莉娜掌舵，实际上灰袍法师和女吸血鬼都不是干船长的料。
上百名僵尸被德古莉娜从依尼翠位面召唤而来，充当了复仇号的船员，有条不紊地操作着舰船。溪堡家族的血候德古莉娜，几乎把她名下的海潮鬼园里的僵尸，全部召唤到了加勒比海。这些死前就是航海者的僵尸，才是标准的亡灵生物，而不是像巫毒鬼或者“飞翔的荷兰人号”的船员等不伦不类的变种。
塞勒斯给自己施加上了飞行术，离开复仇号的甲板向克鲁斯岛飞去，悬停在三名男人头上。三人因为灰袍法师的到来而中断了打斗，各自持剑对峙，并用手中刺剑相互遥指威胁，都用惊讶的眼光望着他。
“又见面了，杰克。方便介绍一下这两位先生吗？”塞勒斯上半身前倾，稍稍欠身，于空中向三人微鞠了一躬。
“威廉.特纳，皇家港的铁匠。”其中一人自我介绍到。塞勒斯立即将他与一段记忆对上了号：“鞋带”比尔.特纳的儿子，之前比尔和杰克在黑珍珠号上的谈话里提到过威廉.特纳。
“他是詹姆斯.诺灵顿，喔，我差点忘记了，原皇家海军准将。”詹姆斯陷入了古怪的沉默，杰克.斯派洛便将他的身份说了出来，末了还弯腰摊手，挑逗似的向詹姆斯行了一礼：“不用客气。”
“你是铁金库派来的增援？我是铁金库殖民部的，九头蛇万岁！”詹姆斯.诺灵顿的话则完全超乎了灰袍法师的预料，对方狐疑地打量了塞勒斯几眼后，居然自称是铁金库代表，甚至还喊出了铁金库的工作口号，显得来头颇大。
“铁金库你个鬼啊，还九头蛇——殖民部的特务第一要务就是隐藏身份！别瞎忽悠，你到底是哪部分的？”塞勒斯顿时只觉得头大，立刻反驳到。这种熟悉得不得了的语气和他都能倒背如流的台词，灰袍法师绝对怀疑对方自曝的身份有问题。
“呃……我是‘铁金库风险管制、监督与贷款审核部’的……”詹姆斯.诺灵顿打量着塞勒斯袍子上的九头蛇标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似乎也琢磨出味儿来，试探着说道。
对方的话听起来似曾相识。塞勒斯心里突然冒出一股荒谬感，把自己工牌上的标注也内容说了出来：“巧了……我是‘铁金库风险控制、管理与借款审核部’的……”
“哦~”詹姆斯.诺灵顿拉长了声调，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下，指着塞勒斯直接点破了他的身份背景：“我知道了，你是五百加隆公司的！”
“同行啊？！”塞勒斯和詹姆斯大眼瞪小眼，全然不顾一旁茫然无比的威廉.特纳和杰克.斯派洛。
灰袍法师知道自己碰见“天空金融资产交易公司”的同行了。他还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詹姆斯.诺灵顿，而是冒用了原皇家海军准将的身份。
倾向外出展业，常到异位面拓展业务的金融经纪人，有时候就是会遇见这样的状况：大家撞到一块儿了。
https://www.biqugebar.net/46_46823/1517215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