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导巧壳（三）
“所以这真的是失误！”塞勒斯很委屈。他翻了翻书，才发现自己走眼看错了配合公式。
小天使和鸟精灵加在一起，什么新魔物都没有合成出来。祭品鸟精灵彻底消失了，受祭品小天使又在法阵里重组了。
当然也不是没效果，最起码鸟精灵御姐的魔鬼身材，合成到了小天使身上。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外表下，却拥有堪称犯法的身材，简直就是现行的女罪犯，罪名是教唆且引诱他人犯罪。
“哼，你这个死……”德古莉娜充满鄙夷的冷嘲，被塞勒斯立刻堵回去了：“我知道！按公会城法律，萝莉控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灰袍法师豁出去了：“别闹了，我喜欢你这样的！”
他厚着脸皮对德古莉娜大声说到，如愿看见女吸血鬼呆愣住了。塞勒斯伸出手，在突然猫叫并且蹭来蹭去撒娇的德古莉娜头上摸了摸：“嘿嘿，反差萌。”
他转身向研究员们招招手，示意继续魔物配合。又一只女性魔物被送进了拘束法阵里。塞勒斯这次确认了公式，才把小天使和终极风精灵合成在一起。
一只双翼的终极天使被合成出来，这是这个异位面实力最强的天使类魔物了。本地的天使只能被称作魔物，虽然也有神圣的属性，在其他方面却与公会城的天使一族没有可比性。
魔物分类有点混乱，塞勒斯用了很长时间来测试女天使的特性，才把魔法实力不弱的终极天使，按公会城标准归类到了二翼智天使的级别上。
“嗯，黑长直，双翼上的白羽毛很顺滑……毕竟是二翼，天使等级应该在四级左右。魔法实力不错嘛——施法者等级居然测不出来，和其他特性一样，需要带回去再找专人鉴定。”塞勒斯记录下评测数据，继续下一步合成。
“普通死魂灵，用战士死魂灵作祭品强化，配合成罪人死魂灵。”塞勒斯皱眉看着两只丑陋的魔物合成出了一只更丑的。
“罪人死魂灵作为受祭品，然后是用终极猫娘做祭品……”塞勒斯反复核对了奇怪的公式，才决议合成。“这么奇怪的公式，最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搞出来的？”他很怀疑死灵魔物和兽耳娘能不能合成在一起。
死灵魔物被从中间法阵中移出，被再次放入一端的拘束法阵。穿着哥特式连身短裙和白色吊带袜的粉白色猫娘，被作为祭品送进了另一端的法阵。
“一只最顶级的猫耳娘……嘶，好贵，四千加隆又没了。”塞勒斯嘴上这么说着，却是暗思着另一番想法：“魔物啊，只是邪魔和物品，不被视为对等的‘人’，真是残酷的观念。”
乌尔巴修大陆上存在不少异族小国家，但是中原五大强国均以人类为尊，人类文明才是本位面的主体。绝大多数没有母国作为后盾的非人类种族，都被视作了魔物。
塞勒斯需要遵循本地的规则，他的身份对于本位面各国，如同一个来自域外大国的外国人，个人不便也无力对此妄加干涉。
配合法阵里的光芒消散了。
塞勒斯停下思索，观察着新魔物：“暴露的铆钉皮装，以及恶魔尾巴——这个不像是饰品，是真尾巴？红色眼睛，瞳孔如同猫眼，还有黑色的猫耳。蝙蝠一样的翅膀位于耳后，小得像是发卡，把紫色头发分成了双马尾……”
“不像是魅魔，应该是女性恶魔一类……”他总结到，在研究笔记上记下了恶魔少女的外表特征，并检测了魔物娘的特性：“果然是高等魔物，恶魔等级也是四级。”
塞勒斯翻开《配合大全》第十册的最后几页，看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
前前后后耗费了十几万金加隆，以及大量时间和精力。总计十三册配合书加一本特典里，塞勒斯至此完成了前十册的所有合成内容。
余下的配合技术需要获得南元帅进一步授权，灰袍法师的研究得先告一段落了。两只高等魔物娘，就是塞勒斯这段时间里魔物合成的最终成果。
黑长直女天使和紫发赤瞳的恶魔少女，跟着灰袍法师走出了魔物合成所。
“说起来，这项技术连衣服装备都合成出来了。能创造出灵魂和物质的技术实力，太惊人了……”塞勒斯打量了一会儿身后的魔物娘，尤为注意到天使的双手法杖和恶魔的尖刺皮鞭。
女天使被他取名为希尔，恶魔少女则按所属种族名莉莉丝命名。由于研究员们施加在魔物心智里的仆从魔法，以及对创造者的天然好感，希尔和莉莉丝绝对服从塞勒斯的任何命令。
“肯听从命令才像样嘛，这才是标准的法师随从！”塞勒斯两眼放光，下达了一些奇怪的命令。
女吸血鬼不用刺探心灵都知道，控制欲极强的灰袍法师对她独立特行的作风有多大怨念。她看了看塞勒斯脸上赞许的表情，无奈地旁观两只魔物娘。
希尔和莉莉丝依令摆出了单腿站立、原地倒立、意味不明的蛙跳和下蹲、阿姆斯特郎式空中回旋加速等等动作。
“等一下，最后那个动作也太奇怪了吧……”德古莉娜扶着额头，她又一次看不下去了。
塞勒斯假装没听见她的话，他刚刚接到了心灵暗网的讯息。底密尔公会又给他派任务了，这次的命令要求他调查东之都森达库斯附近的战场遗迹。
灰袍法师带着随从妹子们抵达旧战场时，出现他们眼前的是非自然的地貌，人工痕迹特别显眼：平坦的大地上有一个突兀无比的凹陷洞坑，位于旧战场中央，占地面积宽广，甚至足以与小型城镇比肩，仿佛神灵在大地上挖出了一块盆地一样。
旧战场上还有不少怪异之处，即便经过帝国军队战后清扫，遗留下的破损旗帜和兵器盔甲残骸也太少了。以坑洞为中心，四周的沙土呈现放射状，大规模向外圈扩散，这种痕迹十分明显，是某种极为强大的冲击波所留下的。
塞勒斯赶紧用魔法摄制下了现场影像，并采集了坑洞周边和底部的土壤样品，并且他又烧了一卷通晓传奇卷轴以收集情报信息。
“不惜自伤也要伤敌吗……不，梅尔奇亚皇帝大概只是把士兵当做了消耗品。”他知道这处面积巨大的坑洞是怎么来的了。
这竟然是一处巨大的弹坑。
十几天前，梅尔奇亚帝国用一种大规模杀伤武器——实验性的究极魔导兵器“法拉卡拉魔弹”，在此歼灭了前线敌军的主力。威斯海德率领的部队被作为诱饵，拖住了尹-加索尔军队大部。然后帝国皇帝下令使用了法拉卡拉魔弹，不分敌我得一并轰炸了两军纠缠的战场。
“南部领地的奇袭部队被当成了弃子是吗，总算知道我那几只魔物是怎么死的了……威斯海德并非一步登天，也是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才当上了新任东元帅。”
本位面战争的残酷，让塞勒斯摇摇头。他起初以为威斯海德是凭借背景和运气，才继任了元帅一职。现在看来，两者对威斯海德确有助益，却不如塞勒斯原本所设想。身世带给威斯海德多方面的帮助不假，而运气，至少令他在万分严酷的战场上活了下来。
“公会首领拉扎夫，对大规模杀伤性的末日武器……”塞勒斯默默徘徊在旧战场上，寻思着。随着加入公会的时间越久，他渐渐能理解变形法师的动机了。
底密尔会堂曾经濒临消亡，在拉扎夫继位首领后，才从灰烬中重返十大公会的王座。换言之，公会缺少高端战力，也许底层成员和精锐会员尚堪一用，但是底密尔公会当前极为缺乏二十级以上的传奇人物。
变形法师拉扎夫的个人实力固然惊世绝伦，却也被其他公会的首领牵制了。当涉及到公会利益争端的时候，缺乏传奇级别的战力让底米尔公会底气严重不足，不得不做出许多退让和妥协。
忠于公会的高端人才需要耗费非常多的时间来培养，公会首领于是把注意力放到了末日武器上，期望用兵器来弥补公会的人力短板。
这次的公会任务相对简单。命令并没有要求塞勒斯去梅尔奇亚帝国都城，直接刺探法拉卡拉魔弹的情报，只是让他做了一些外围调查工作。
灰袍法师拿到相关情报后，返回了公会城，到蒂诺瓦高地作了任务汇报，并递交了土壤样品，剩下的事情自有其他高阶公会成员接手。
底密尔会堂成员分为三个阶层，公开阶层、秘密阶层和隐秘阶层。公开阶层是外围和底层成员，在公会城内担任公众职务并从常规途径收集情报。秘密阶层则是由特务、密探、刺客以及死灵法师和心灵法师构成的网络。隐秘阶层的成员就如德古莉娜一样，记忆被反复篡改——这是一个即便是底密尔自己的成员也不知道的阶级。
“在心灵暗网连接中，又知晓公会首领是谁，我算是隐秘阶层的成员，又不是公会实质高层。因为和拉扎夫的私人关系，身份有点特殊。”塞勒斯思考着。他站在一旁，等待着公会法师对两只魔物娘的专业鉴定。
蒂诺瓦高地这幢建筑，内部分为数十层。楼层越往上，对公会成员的准入资格要求越高。
第四、五两个楼层是专门用于鉴定“物权转移物品”和“人身权利非本人所属生物”的。换言之，这里充斥着来自多元宇宙各处的赃物和仆从奴隶，也因此聚集了一批优秀的鉴定大师。
“希尔，异位面生物，四级天使，四级神术使用者，施法能力受限，只能施展神圣特性的正能量伤害和防护结界。”
“莉莉丝，异位面生物，四级恶魔，四级处刑魔女，无施法能力，本体的主动性类法术能力是异性诱惑。”
塞勒斯交了几十枚金加隆，只得到了短短数句鉴定评语。先行收取了费用的鉴定师连一个字都不愿多讲。塞勒斯耸了耸肩，认可了服务。要知道这帮家伙可是按字数收费的，他总不能由着鉴定师长篇大论地述说鉴定结果。
天使、恶魔等强力魔法生物，判定的时候是带有种族等级的，比如德古莉娜的六级吸血鬼。法师、战士、刺客等则是战斗力层面的职业等级。通常，综合等级是将种族、职业等各方面等级加总的结果。公会城以魔法为尊，实力等级的参考量，是以法师为核心标准。
“两只魔物妹子的实力还行吧，希尔和莉莉丝等同于七到八级法师的实力。嗯，恶魔少女偏向近战和刑讯，稍微差了一点。”
“比较起来也算很强了，德古莉娜综合等级十四级，能对抗同级的法师——像她这样的终究是少数，毕竟是诞生自鲜血契约的原生种吸血鬼，加上她的特殊职业是鲜血斥候。”
塞勒斯把玩着新的公会徽记，默默分析着。
一到九级法师的进阶是按部就班，快不起来也慢不了多少。灰袍法师刚刚在楼下第三层完成了五级法师的进阶审查，又到楼上第七层收回了修理完毕的水手挽歌号。
“算起来的话，应该可以去屠龙了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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