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观礼意外
几天前，奥路法元帅邀请了塞勒斯参与猎捕魔物的行动，目标是意戒山岭北部的龙族。
“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雇佣。”塞勒斯为了获准进一步深研魔物合成技术，与南元帅达成了交涉。猎捕行动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为出征做准备，也就是说十天后才出发。
离开蒂诺瓦高地后，灰袍法师回到了公司，参加了另一场出征仪式。最新一次异位面远征的出发地点，就在混沌公司总部云界之门。
因为位于铁塔外壁之上，从空乘平台远望的视野极为广阔，延伸至天际的无数市区建筑，留下了一条曲折起伏的地平线。
塞勒斯站在空乘平台的边沿，和公司的许多同事聚在一起，以民众身份围观看热闹。同事们有来自其他部门的，也有来自借款销售部的。由于是观礼，施法者们带上了各自的随从，形形色色的生物挤满了空乘平台。
塞勒斯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典礼仪式，尽力不去看身后某只眼熟的炎鬃天使。他和亚伯还不至于在公司内公开火拼。但是为了恶心他，一组组长故意让自己的四翼天使随从紧跟在灰袍法师身后。
炎鬃天使和希尔对上了，两只天使一脸圣洁表情，正在后面大眼瞪小眼。希尔没有敌意，只是在好奇地模仿对方的一举一动。同属天使种族，四翼炎鬃让她感觉像大姐姐一样亲切。
莉莉丝紧抱着塞勒斯的左手，瑟瑟发抖。恶魔少女对种族等级高于她的天使有天然恐惧。女吸血鬼保持着隐形状态，一边戒备着炎鬃天使，一边扭曲着灰袍法师右手臂上皮肉的角度。
“嘶，痛痛痛，白学现场还加上公开处刑是嘛——居然还在掐我，这么恶毒的技能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塞勒斯感受着左手软右手痛，腹诽不断，突然觉得恶魔少女相比较之下乖巧多了。
他却不知道德古莉娜就是从莉莉丝那儿学会得这招。
云界之门的巨型黑铁尖塔，组成了超巨型的位面裂缝发生器。以往的千年远征，公会城军队都是通过云界之门开拓出的位面通路，来大规模侵入异位面，这一次也不例外。
闪电风暴狂乱无比，纯粹由魔力构建，开始出现在铁塔之间，并被力场壁限制在安全区域内。其规模和能量层级，远远超出了低阶法师的魔力感应范围。事实上灰袍法师根本感应不到力场内的状况。
力场壁垒隔绝了外部的一切法术探知和精神力侦测，将内部与外部彻底分割成了两片不同维度的空间。壁垒颜色也从透明无色变成了漆黑，如同一面墨镜，以削减光线的强度，否则那闪电光芒会直接刺瞎观看者的眼睛。
明明云界之门正在调动足以撕裂位面间晶壁系的惊世魔力，哪怕泄露出任何一丝都足以摧毁掉混沌公司总部，身处空乘平台上的众人却丝毫不受影响，要知道他们可是距离闪电风暴最近的一群人！
三座巨型黑塔之间，能量以海啸般的狂暴势能涌动。空乘平台处却是风平浪静，平台上的观礼人群反而多数觉得无聊。
塞勒斯还有闲心向下遥望地面上密密麻麻地的人群。
距离过远，人群显得黑压压一片。地面中央空出了一片巨大的区域，排布着数十个万人方阵。从这个距离看，军阵只是一个个黑色方块，夹杂其中的狮鹫比蚂蚁大不了多少，体积巨大的亚龙看起来也像一条小蚯蚓，空中维持秩序的空骑军团兵们则如同窜来窜去的蚊子。
塞勒斯用水晶球联系上了以列加，才知道红袍法师并未参加盛大的出征仪式。
红袍以列加虽然报名远征，却是作为军事志愿者被派遣到了治安军二梯队，任务是异位面占领区的后续治安，或者说镇压抵抗、消灭土著游击队。今天这场出征仪式的主角只是三大公会的远征军。
结束通话后，塞勒斯耸了耸肩，顿时失去了继续观看军队方阵的兴趣。底密尔会堂和三大公会的人都不对付。
“哦，俄佐立的胆子真大，竟然还敢让幻日号靠近公会总部。”塞勒斯收回了目光，远观浮空要塞幻日二号。
他的视线在浮空要塞和俄佐立总部公会厅之间来回迁移，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远处的新布拉夫尖塔由高耸的三面柱所构成，底部形成了圆形的庭院，是公会城最高的建筑物。从前的旧布拉夫塔，也叫做秩序尖塔，就是被坠落的波洛斯浮空要塞幻日一号撞毁的。
紫黑色的异界之门出现在云界之门上方，幻日二号缓缓向异界之门移动。浮空要塞的前半部逐渐消失在了异界之门里，其上搭载的是最精锐的先头突击部队，将率先通过位面通路，并首批侵入异位面。
“走啦走啦，没什么好看的，都快忙死了。”塞勒斯走出平台边沿的人群，向铁塔内走去。
以列加不在场，让塞勒斯兴致大减。他的日程也排得满满的，有大量的未完成工作。
“嗯？”塞勒斯奇怪的回头，发现炎鬃天使还跟着他，并且伸手拉住了他的法师袍后襟。希尔有样学样，也抓住了他的法师袍。
“你想干嘛，舍不得让我走？”塞勒斯疑惑地瞧了瞧炎鬃天使。他上一次光顾着躲避对方的双手圣剑，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也挺靓丽的。
一组组长亚伯也跟来了，离得不远。
“喂，亚伯神官，商量个事呗~你家天使妹子以后跟我了，我可以给你买顶帽子——”塞勒斯脸带善意微笑，开着“友善玩笑”，挤兑亚伯。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炎鬃天使身上冒出了魔力光芒。她在使用群体传送术。
“——等等，有话好说！”塞勒斯瞬间感觉到危机降临，一股冷流顺着他的脊背向上爬行。灰袍法师突然想起炎鬃天使是波洛斯军团精锐战士，那意味着她也要参加远征。
“该死！”塞勒斯能感应到法术定位的目的地就是浮空要塞。他只来得及叫骂一声，就被拉进了群体传送术。
他最后看见的是亚伯脸上的冷笑：“我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咯。走好不送！”
……
短短一秒钟后，灰袍法师从数肘高的空中一头栽倒在“软软的”地上，希尔和莉莉丝被压他身下。德古莉娜一个帅气地后空翻，稳稳单膝着地。
亚伯神官的阴招太恶毒了，让炎鬃天使带着塞勒斯一行群体传送，并且中途放手，自杀性地强行断开了法术链接。这种行为毫无疑问，就是谋杀！
传送类法术原理是在空间上打洞，通过亚空间通道，出现在另一处位置。这就像一张对折的纸张，从贴近的纸面来到另一纸面。但是塞勒斯却脱出了纸面，飘进了空气里，他直接被卷进了亚空间乱流。
“这是哪里？”塞勒斯撑起身来，晕头转向地打量着四周，不经感到冷汗直冒，后怕万分：“差点就被莫名其妙地干掉了！能漂流到异位面真是太侥幸了……”
他没有被卷入亚空间乱流深处，那样他会像那名炎鬃天使一样被直接撕成粉碎。希尔、莉莉丝、德古莉娜都和塞勒斯有物理接触，抓牢了他。四个人在乱流边缘极为短暂地停留，便被乱流卷到了另外一处位面。
“呼！”塞勒斯长出一口气，冷静下来。灰袍法师感受着手上柔软的触感：“好吧……这种有弹性的肌肤和充满脂肪的身体部位——我只想说要不要这么狗血啊，真男人摔就摔嘛，干脆一点砸地上行不行！”
“干嘛非要摔在妹子身上？！”他低头，果然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上。
“哼！”德古莉娜在一旁冷哼。
“你是谁啊。”被他咸猪手的少女不是希尔或者莉莉丝，塞勒斯却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连说话都是陈述句。
然后灰袍法师惊讶了，不只是惊讶，还特别惊悚！
少女右半身的三座E国三联装16英寸炮，正指向塞勒斯。灰袍法师瞪着黑粗粗的炮口直愣神。
红色短发的少女语气严肃：“这位提督阁下，请从纳尔逊身上下去！英格兰盼皇家海军人人尽责，而不是猥-亵妇女！”
“请把手举起来，投降吧提督！”纳尔逊号战列舰发出了最后通牒，少女脸上羞红，却义正言辞。
塞勒斯赶紧听话将双手举过头顶，顺带拿上了一卷魔法卷轴。他念出了启动语，通晓传奇法术开始生效。大量关于本位面的信息被法术送入他脑海中。
出于工作需要，塞勒斯的法师袍上恒定了一级法术通晓语言，这大大方便了他与异位面客户的交流，至少不用费心于语言亦或文字不通。
纳尔逊从地上爬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舰装上的火炮一直牢牢锁定着塞勒斯。少女右肩的电探开始运转，微小的雷达网欢快地转着圆圈：“您好，请问是宪兵队吗？”
“喂，等等，宪兵队不是只抓‘绑架驱逐舰’的犯人嘛！”看见少女报案，塞勒斯顿时有点慌乱，出声提问到。本位面的宪兵队监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专门惩治重犯要犯。
“那是因为像阁下这样有胆子向战列舰伸出魔手的败类，已经被沉海喂了鱼！”少女撩了撩耳发，冷淡地微笑着回应。E国文化里越是微笑礼貌，越是表示冷淡客气。
魔物娘和女吸血鬼在看他的笑话，一点儿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忘恩负义的家伙！”塞勒斯转头四顾，腹诽。他抬起头来，“镇守府”几个大字明晃晃的挂在港区大门处。
灰袍法师发现自己位于海港区，严格来说是一处军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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