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哲学少女（二）
“氪金吧，大力赌，必出！”塞勒斯笑得像头恶魔。
“什么，氪……氪金？！”路德停下了脚步，两眼茫然地看着塞勒斯。他眼睛里渐渐恢复了清明，怀疑地盯着塞勒斯看了很久很久。
“你在骗我，卑鄙的骗子！”路德脸上露出了怒不可遏的表情，暴跳如雷，竭力大喊着：“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你看看我家港口，除了老纳，就剩下高雄级一家人了。我都已经脸黑成这样了，非得不要不要的，你还想害我性命，推我下火坑，好歹毒的心肠啊！”
“你说什么？！”
塞勒斯愣了下。他随即做出了比路德更加愤怒地神情：“玄不救非——你胆敢当着我的面说玄不救非？！”
“我是谁——灰袍子！”“我在哪——造船室！”“谁在骂我——非洲提督！”“我要造谁——舰娘！”
塞勒斯咆哮着，一声比一声激昂慷慨：“你这个混蛋提督！今天我让你开开眼，什么是真正的玄学精髓，灰袍法师号称公会城神棍可不是白叫的！”
灰袍法师不理会被他一时镇住了的路德。他昂首阔步上前，伸手在造船机器上调动，大幅更改了资源投入参数。
“住手，放开造船机器，要杀要剐冲我来，你要干嘛，不要坏我人生大事！”路德彻底慌了，拼命试图冲上前来阻止塞勒斯的“暴行”，却被镇守府的少女们拖住了。不在疯魔状态的提督，力气也变回了正常状态。
“预言术。”灰袍法师开始施法，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启动按钮：“必出！”
“不——！！！”路德绝望地瞧着仪表上四项数值都是30的油弹钢铝公式，在恐慌的尖叫。
这条公式只能出驱逐舰和轻巡洋舰，纯粹是恶意浪费他节省下来资源。那可是他逼着少女们节衣缩食，从舰娘们牙缝里扣出来的油弹钢铝啊！
造船机器在一阵轰鸣中归于安静。
舱门打开，新生的金发少女走出了机器：“战列舰，罗德尼。我喜欢大西洋的海风……咦，姐姐也在?”
纳尔逊级二号舰一出现，就被她的姐妹舰抱住了。纳尔逊欢呼一声，用深深的拥抱欢迎了妹妹罗德尼。
“假的，假的，一定是狗屎运，对，没错！”路德又中邪了，嘴里念叨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路德脸黑得一塌糊涂，堪称非洲人中的非洲人，随便来个非洲提督晒船都能狠狠地嘲笑他。似乎任何人都能从他身上满足虚荣心，提督们甚至声称“路德是幸运（不幸）这一属性的绝对下限”。路德前前后后大建了几百次了，从来就没有造出过战列舰，连纳尔逊都是总督府可怜他才指派过来的。
“哼，玄学就是运气，嫌不够刺激是吗？”塞勒斯冷哼一声，又一次施法，而且一点儿也没有更改公式：“预言术！”
造船机器再次震动起来。
优雅的贵族气质，以及迷之霸气，被称作大哥的E国少女站到了路德面前，向提督问好：“您一定十分惊讶吧，你我竟然在这种境况下相遇，但事物总是这样不可思议和无法预料。”
“大哥啊，居然是大哥啊，我有大哥做兄弟了！”路德的泪水无意识地夺眶而出。他还没回过神，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就占据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做兄弟是什么鬼，是我就不做兄弟。还不够，再来一次！”塞勒斯第三次用出了预言术，依旧是熟悉的建造公式。
路德身前又多出了一艘E国战列巡洋舰。他已经泪流满面，眼泪鼻涕全下来了，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因为另一位金发少女正在朝他行礼：“贵安，我是皇家海军的荣耀，胡德。提督，要来一杯红茶么？”
“我记得‘英吹四艇’可是五位少女来着，没毛病。”塞勒斯继续重复了一遍神棍大建，打定主意帮人帮到底。
于是声望号战列巡洋舰，号称“非洲提督之专属战神”的女仆长，也加入了路德麾下：“提督大人，声望在此，无论战斗和侍奉都会潇洒应对哟。”
“你你你——”路德语无伦次，瞠目结舌地手指着塞勒斯。他终于想起来是谁造成了现在这梦幻般的一切。
灰袍法师竟然当着他的面，连续用四个公认赌命的30公式造出来了四艘大炮舰：一艘三星，一艘四星，还有两艘五星战舰，直接凑齐了E国主力战列舰编队！
“哼哼，该来一剂猛药了！”塞勒斯仍不打算停手，用完了今天的最后一次预言术。
这一次他认真调整了建造公式，使用了最标准的战列舰公式，油弹钢铝为400-80-650-130。接着在路德殷殷期待、惴惴不安、患得患失的目光中，灰袍法师按下了造船机器上的按钮。
身穿白色盛装长裙，头戴英王冠，手持国王权杖的高贵金发仕女，优雅迈出了造船机器。黄金权杖顶端硕大的红宝石耀眼非凡，然而更加吸引眼球的，却是她由于本位面历史原因而外露的紧身塑胸衣、吊带丝袜和小裤裤，全是白色。女王的圣洁气质和贵妇的性感之姿，让她浑身透露出致命的诱惑力。
金发披肩，眼睛如大海般蔚蓝的狮号战列舰，轻声低语到：“皇家海军，狮。见识下妾身的英姿吧~”
“Yes，Your-Majesty！”在场E国少女们集体热血上涌，立即以拜见王室的姿态，向狮女王行大礼。
“狮……狮姐啊，出狮了，我中了——出狮了！先狮……先狮建造未半而中道停工……”路德彻底傻眼了，语无伦次地开始背着了《出狮表》。
“你还信不信‘玄不救非，氪不改命’，信不？”塞勒斯态度张扬地转身走到路德对面，暴喝一声：“说！”
路德无语凝噎，泣不成声，几度昏死过去，然后又哭着醒转过来，恍如隔世。
“氪金吧，少年，能改命啊！”灰袍法师用力点点头，休克疗法起作用了。
他脸上又露了那种魔鬼般虚假的职业微笑，话语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诱惑：“我借钱给你，氪金。”
“神啊！”路德已经趴地上了，五体投地对塞勒斯不断顶礼膜拜。
这位路德提督，大概是塞勒斯处理过的最顺手的客户了，没有之一。路德受到了连番刺激和成吨伤害，接近精神衰弱，被少女们强拖回去修养了。
已过凌晨，塞勒斯重新记忆了法术。五级法师安排好了新一日的十六个法术位，全是比较特殊的法术。他打量着造船机器，企图放手一搏，并为此蓄谋已久。
纵然是以几十艘加勒比海传奇舰船为材料制成，先天的木制风帆战舰特性，极大限制住了水手挽歌号的战斗实力，使它不比公会城内的民用飞艇强大多少。上一次被工业国军队击坠的经历让塞勒斯耿耿于怀。
灰袍法师早就想加强魔导飞行战舰了。原本他是打算从梅尔奇亚帝国帝国购入一批魔导炮，以替换掉挽歌号上的17、18世纪火炮，不过那毕竟是有战略和战术意义的魔导兵器，需要帝国军元帅签署的授权书。
现在塞勒斯有了更好的选择，造船机器和神棍大建。
“预言术，预观幸运——不行，那就祥瑞术……”塞勒斯还准备了逆转天运法术。灰袍子这一学派的最大优势就是擅长预言系魔法，能改变自身的运气。
他接连使用了几个四级以下的以影响运气为主的法术。这些法术属于非常用的范围，难得被塞勒斯记忆一次。由此可见，灰袍法师对此做出了怎样策划周全的准备。
“来啊，赌船啊，感觉到欧皇的力量涌上来了——很强啊，我真得很强啊！”塞勒斯给自己施加催眠，向自身添加上了超规格的浓郁欧气，随后把装着魔导战舰的项链和密匙手环，当成原料丢进了造船机器里。
公会城的金加隆并非普通黄金货币，而是由特殊铸币方法铸造的魔法金币，在有铁金库分支机构（比如古灵阁）的位面，金加隆能凭空传送到所有者手上。
“搞事，若欲劝人氪金，自己必先氪之。”本位面能和铁金库直接转账，塞勒斯丝毫没有迟疑，把造船公式的四项资源全部替换成了金币。
“四个9998，必出！”塞勒斯丧心病狂地扔进去了四万金加隆，果断地按下了启动键。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大建出来的是一件四万块钱的女装，他也穿定了！
造船机器的动静让灰袍法师的心脏不争气的多跳了几次。
“呃，不是舰娘的说。”“哼！”
塞勒斯久候也不见舱门打开，无视了德古莉娜的冷嘲，主动上前拉开了门。
他死瞪地上的物体，扬了扬眉毛：“舰装？”
一件银纹装饰呈现维多利亚风格，形似单兵外骨骼的华美舰装出现在他眼前。因为体积的不同，挽歌号的148门32磅重炮，变成了13座二战后期水准的U国三联16英寸炮（MK7），体现在舰装上便是密集如同刺猬一样的共计39门16英寸炮。
“这个样子穿出去怕不得吓死人！全是六星顶级主炮，三倍于战列舰啊，哈哈！”塞勒斯立刻地穿上了挽歌号舰装，浑身上下的战舰主炮顿时衬托出了他英武非凡的气质。
“吼，我现在可是世界第一的舰男……舰装法师——也不对，是季度活动里院长般的存在！”塞勒斯兴奋得忘乎所以，他穿着舰装雄赳赳地在原地转来转去，学着鹅的样子却像只趾高气扬的鸭子：“亿万的炮台，亿万的荣光，千亿火炮就是千亿的真理，我要以理服人！”
魔导战舰的变化不只是火炮。挽歌号变成了舰装后，既可以收纳于灰袍法师的精神识海里，随召随现，同时也能幻化成原体积的飞行风帆战舰。如果排除掉舰体材料变成了暗银灰色的锰钢合金这一点，水手挽歌号的外部造型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且塞勒斯已经对魔导战舰下一步的强化有了初步想法：他要化身人体反应堆，把体内汽水的链式反应，用魔纹能量通路连接上舰装——逆天的链裂变核动力主炮，就问敌人怕不怕。
“真理，服不服？！”意-淫着的塞勒斯在耀武扬威，向假想中却并不存在于他眼前的敌人“讲道理”。德古莉娜低头，抬手，扶额，神情纠结，憋笑憋得很痛苦，实在不忍直视那边犯了中二病的法师。
“想要变强？只需要充值这么多的钱就可以！”昏了头的塞勒斯被满腔冲动驱使，嚎叫着又一次向造船机器投入了四项9998的金币。
灰袍法师也对赌船上瘾了，成瘾迅速，症状显现：“没有什么是一发9998不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发！”
他有些发疯般地按下了启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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