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懦夫

他跟随岳海涥来到中庭，这里是庄主一家居住的地方。两旁奇异盆栽，花香四溢。门前有九根木桩，镀红镶金，极为奢华。这比季风那鸡棚，不知要宽上，好上多少倍。</p>

        屋内是如此干净，再一看自身，满是尘土。他愣在门外，不敢进入，怕将其弄脏。岳海涥转身又道：“怎么了，就来啊。”季风这才小心翼翼，微微踮起脚尖，踱步进来。</p>

        他来到膳厅，突然一惊，身体猛地一颤。原来是廉渡娥、岳山川也都在这里。这也难怪，他们是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吃饭。面前是一张四方桌子，上面摆满各种香气四溢的菜肴。岳海涥坐于上席，廉渡娥、岳山川坐于两侧，留了个下席的位置给季风。</p>

        他来到这张干净的檀木椅前，缓缓拉开，小心坐下。突然，岳山川起身“你们吃吧，我没胃口！”转身就要离去。</p>

        “站住！”岳海涥将其喝住，脸色忽转严肃，道：“坐下！”岳山川看着季风，眼神凶神恶煞，如看仇家。</p>

        “我叫你坐下！”岳海涥又是一声叱喝，岳山川只好不情愿地坐了下来。</p>

        “都怪你娘把你宠的。”</p>

        季风见势，知道是因为自己，才导致他们一家不和睦。而岳海涥又如此待他，怎能让他难做。当下起身，拱手道：“对不起，庄主。给你添麻烦了。季风这就告辞。”</p>

        “等等！”岳海涥起身，道：“我家川儿被他母亲惯坏了，而我又事务繁忙，疏于管教。你别放在心上。”</p>

        廉渡娥细声道：“老爷，既然人家不习惯在此处吃饭，又何必强求。不如就让他带些菜回去。”</p>

        岳海涥先是摇头叹气，后又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将，将一只烧鸡，和一碟猪头肉，装于竹篮中，让其带走。</p>

        季风谢过离开，回到住处。刚到门口，就听得哑老痛苦的哀嚎。又是加快脚步，放下竹篮，扶起哑老。</p>

        门口突然出现一人，正是胡乱扒了两口，就赶快离开的岳山川。</p>

        “你叫季风？小叫花。”天空突然响起一道惊雷，电光一闪。将岳山川的身体，映得老长。</p>

        季风缓缓转过身去，迎面吹来一股凉风。雷声再度响起，低声道：“要要下雨了！”</p>

        岳山川阴险一笑，道：“是啊！要下雨了。”说着快步过来，一脚将地上竹篮踢翻。然后掐住季风脖子，一把提起。季风瘦小，又矮于岳山川。此刻只感觉呼吸困难，窒息之痛，无比强烈。双脚拼命猛蹬，却也只能踩着空气。  </p>

        “长本事了哈！还敢到我家里来耀武扬威哈！”岳山川一把将季风甩出，直撞到对面墙上。“咳咳”季风重重撞墙，疼痛之感虽然强烈，但窒息之感却更为强烈，当下大口呼吸。</p>

        岳山川目光又转向地上哑老，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道：“都是你这老东西，才带来这么一个祸害。”只见他拳头冒出青光，看来一拳威力非同小可，竟用到了传说当中的“聚气”。</p>

        “不要！”季风想要起身阻止，但他的双脚却不听使唤。因为他在害怕，害怕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害怕岳山川的力量，害怕再次遭到毒打。所以，他迟疑了。哑老对他的好，却在他心中不断涌现。现在，他一个人躲在那里害怕，又算什么？</p>

        “住手！”季风妄图强行忘却他心中的恐惧，但他有些懦弱的性格却做不到这一点。看着如猛虎般强横的岳山川，他依然感到巨大的恐惧。</p>

        又迟疑了片刻，当岳山川的拳头上的青光已经快要达到巅峰时，他才鼓起一点点勇气，故意装作凶狠，内心却十分害怕地冲向前去。  奈何，自己的怯懦和犹豫，终究还是让他慢了一步。岳山川拳头已然结实地打在了哑老胸口。</p>

        “啊——”哑老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口中鲜血直接飞出，落于季风脸上。随后呼气微弱，将要死去。</p>

        哑老被欺负那么多次，已渐为习惯。但这次，岳山川似乎已经意识到，哑老就快不行了。也是吓得赶紧离去。</p>

        季风哭着，来到哑老跟前。换做他人，早就冲上去和岳山川拼命。但他却不敢。依然幻想着哑老这次只是受伤而已。将地上烧鸡撇下一脚，用手擦干净，再吹了吹。哭着放到哑老嘴边。可哑老动也不动，嘴角又是涌出一股鲜血。</p>

        “轰”天空再次响起一道惊雷，狂风再次呼啸。山雨欲来风满楼，大雨倾盆而下。</p>

        岳山川并未走远，在大雨中奔跑。“我杀人！我杀人！”他很清楚，这一拳势必会要了那，本就虚弱不堪的哑老的小命。突然，雨水浸过头顶，他突然冷静道：“不对，不是我！是季风，是季风杀了哑老！是他！”</p>

        季风轻轻摇晃着哑老的身体，但哑老的呼吸却越来越微弱。大雨，雷鸣，似乎都映衬着他此刻的心情。就这样，两行清泉一泻而下，似乎比这大雨，还要来的倾覆一般。</p>

        他突然愣住，生无可恋，颤抖地道了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p>

        随后，一股狠意浮上心头，他眼中满是仇恨和坚决：“岳山川，我要杀了你！”</p>

        “可是，我能打得过他吗？”季风眼皮又是一沉，脸上的坚决全部消散，只留下一种失望之色。此刻的他，自己都快要看不起自己。他想要改变，但是每到关键时刻，本能总是让他选择逃避，让他成为一个懦夫……</p>

        ——天亮，雨停——</p>

        岳山川一早，就到人来到这间陋室门前。发现季风正卧在哑老脚下睡着。</p>

        “来人！将这个杀人凶手拿下！”他一声令下，身后众人一齐涌上。季风惊醒，哑老的身体彻底失去温度，双目睁着，流出丝丝血迹，死不瞑目。口张得老大，仿佛死前，也想说出一句道别。但却有口难言，愿来世，拥有一张能说话的嘴。</p>

        “岳山川，我我要杀了你！”季风拼命握紧拳头，一拳打去。虽然浑身害怕得有些颤抖，但还是跨出了这勇敢的一步。因为哑老的死，对他的触动很大。</p>

        如果昨晚他能够及时挺身而出，去挡在哑老面前，或许他就不会死了。但是，人总是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看似凶猛的一拳，却柔弱无力。</p>

        他冲至途中，看见岳山川的冷笑，他又害怕了。因为就是在这种冷笑之下，他被打了一次又一次。</p>

        岳山川没有给季风任何机会，他轻易就接住了这一拳。将其手臂一弯，脚尖一踢，季风就跪倒在地。</p>

        “怎么，做贼心虚，还想杀人灭口。来人，带走！”</p>

        “放开我！我要杀杀了你，为哑老报仇！”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杀他的本事。</p>

        就这样，季风被众人带走……</p>

        （突然，季风似有不甘。他挣脱众人挟持，转身大吼一句：“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崛起的。但是，请你们收藏一下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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