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嫦娥:行走的招牌
叶鸣玉直到下凡前都再也没见过杨戬。
她也不是没有主动去找过，但就连斗牛宫都空空如也。
什么啊。
叶鸣玉心想，连亡羊补牢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虽然她仍然不知道自己跟杨戬的关系算什么，但她知道，她并不想跟杨戬闹得谁也不想见谁。
她还是很想见杨戬的。
最后她到处都没找到杨戬，只能自己跟着嫦娥下了凡，带着她自己缝的帆布包。
她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嫦娥去凡间挑店面。
然而，嫦娥却施展不开手脚。叶鸣玉带她去的都是大街上的黄金地段，而嫦娥却总是兜兜转转绕到犄角旮旯，然后指着偏僻的店面说不错。
叉掉第八个被嫦娥姐姐拒绝的店面地点，叶鸣玉终于按捺不住了。
“为什么啊。”叶鸣玉咬着笔，把地图展开在两神面前，满脸疑惑：“这店面对面就是酒楼，左边青楼右边走几步就到了王府，地段挺好的啊，你为啥不要啊。”
嫦娥有些窘迫地搓了搓手。
“这里……”她犹豫半晌，“要七万呢，好贵的。”
叶鸣玉挠了挠自己的头。
“说好了呀，我来出，你不用担心资金问题。”叶鸣玉拍拍自己的屁兜：“我有的是钱！”
嫦娥的眼睛亮晶晶，充满了崇拜的光。
可恶，在美女面前孔雀开屏的爱好真是两辈子都改不掉呢。
最终两神还是选择了这个黄金地段的店面，他们转了回去，听说两个女人要全款买下店面的主人下巴都惊掉了。
“整整七万。”他对叶鸣玉道，“美女，你真的不再考虑，就买下来了？”
叶鸣玉点头，居高临下：“怎么，看不起我叶某人？”
“……”伙计当然是越早卖出去越好，看叶鸣玉态度那么坚决也不怀疑了，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走吧，我带您签字画押去。”
叶鸣玉非常雷厉风行地完成了交付，揣着店面凭证回店的时候，没看到嫦娥。
她在店旁边转了一圈。
也没有。
……人呢？奔月了？
疑惑转头，终于看见了。
嫦娥正在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凡人团团围住，手足无措。
看那装扮，应该是隔壁青楼的。
她们挺自来熟，围着嫦娥问东问西，隔得这么远也能隐约听见交谈声。
“你这个眉毛是怎么画的呀，真的好精致呀。”
“还有你这个唇色也不错的呀，你用的什么胭脂呀。”
“能教我挽你的发髻吗，好羡慕啊，一点杂发都没有刺出来。”
嫦娥一个大宅女，几元年不出一次门的，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她被堵得连连后退，有些应对不暇。
她刚想说，我没有涂胭脂，密集的人群就被一只手扒拉开了。
“诶让一让。”叶鸣玉清亮的声音从人群探出，从人群中撕开了一条缝。
嫦娥本来有些透不过气，这才好受了点。
叶鸣玉拉过她的的手，不动声色地把她往身后挡了挡。
“我大老远就看见大家在馋我们模特了。”叶鸣玉的店面凭证在手心里拍得啪啪响，得意道：“大家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美吗？”
女子们齐声：“想！”
“诶，想就对了。”叶鸣玉合拳：“到时候大家认准这里，同一位置，广寒小铺会给你们答案，保准你们美成嫦娥。”
在人群前排的媒婆哈哈笑道：“美成嫦娥不奢求，美成这个姑娘就好了。”
说完，用扇子指了指躲在叶鸣玉身后的嫦娥。
叶鸣玉在心里偷笑。
可不能美吗，这可是天上地下第一美人嫦娥本尊。
叶鸣玉不放过任何一次有效推销的机会，拉着她们又说了半天，最后给一群渴望美丽的女孩们说得馋虫直钻。
反复向叶鸣玉确认了广寒小铺的开店日期后，才恋恋不舍地各回各家。
“我并没有用胭脂什么的呀，你为什么跟她们那样说。”嫦娥沏了一壶月间茶，跟叶鸣玉对坐在还没有装修的店面里。
叶鸣玉浅抿一口，笑道：“你是想被她们缠到回不了天庭，还是想实质性地帮到她们？”
嫦娥还是有些想不通，用请教的语气绵绵地问：“我说我没有用胭脂，她们还会一直缠着我吗？”
“当然。”叶鸣玉挑眉，“女子对美丽的追求是永远不会停止的。”
见嫦娥仍然一脸疑惑的神情，她轻声笑道：“就像你喜欢纱裙一样啊。”
嫦娥瞬间变得有些窘迫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纱裙的呀？”
“不难猜啊。”叶鸣玉道，“在经济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你还是买了纱裙，那条纱裙料子那么好，不便宜吧？”
略不自在地搓搓指尖，嫦娥怯生生地：“是，你不要告诉天帝。”
叶鸣玉缓缓闭上眼，感受着月间花的冷香在口腔发酵。
“他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叶鸣玉吹了吹茶，看向嫦娥：“即便说了什么，错的也是他。”
“女人爱美永远是为了取悦自己，你的俸禄也是你在天庭的应得，他没有任何权利支配，你完全可以决定把钱用在你自己身上。”
“就像她们，愿意想方设法为美丽买单。”
……
第二天，嫦娥还没醒就感到有人在戳自己。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叶鸣玉的脸在咫尺之处。
叶鸣玉挨着嫦娥的耳朵：“咱们上街抢裙子料子去不？”
嫦娥刚睡醒，还有点儿懵：“什么料子？”
“裙子的料子啊。”叶鸣玉撑在她身边，“好不容易来凡间一趟，你不准备带点什么回去吗？凡间的好料子很抢手的，早点去才买得到呢。”
紧接着又给嫦娥打了定心剂：“你上次不是送了我一套衣服吗，我给你买套新的，礼尚往来。”
嫦娥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心里暖暖的。
“等我一下。”她往自己身上裹了件大袖，向叶鸣玉绽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嫦娥这等级的美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就连布料铺的老妈子，都握着嫦娥的手爱不释手。
“哎呀，姑娘，能不能传授一下你的保养秘诀啊。”店主一面摸着她的纤纤玉手，一面细细观察着：“见了您的手，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冰肌玉骨。”
嫦娥跟叶鸣玉对视了一眼。
叶鸣玉轻轻点头。
于是嫦娥微笑着道：“大娘，过段时间街上会开一家广寒小铺，您到时候可以去看看哦。”
叶鸣玉竖起大拇指。
在遇到她之前，嫦娥是个仙气飘飘的仙女，遇到她后，嫦娥变成了营销专家。
叶鸣玉有考虑过这是不是在玷污仙女。
但转念一想。
谁又规定仙女不能营销了。
要装修店面，第一部就是采购，叶鸣玉跟嫦娥商量过，就装修成安谧的风格。
说到“广寒”二字，当然是月亮元素最贴切了。
于是她们买了一大堆的月亮，还有蓝色背景用料。
为了保护嫦娥姐姐的玉手，叶鸣玉喊了免费劳工。
天蓬元帅是第二天赶到的，一面往广寒小铺搬东西一面抱怨不断：“我说，你花点钱找劳工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大老远把我叫过来？”
“因为你劲儿大啊。”叶鸣玉赞赏地拍了拍猪哥的肩，论力气，天上地下没有谁比你更大了。
天蓬元帅倒还吃这套，虽然不是什么好夸词，但至少是夸了，磨蹭了几下就乐滋滋地干活去了。
跟着天蓬元帅来的还有一队布衣劳工，叶鸣玉一一帮他们安排好去处。
然而，忽然有个不太一样的人从叶鸣玉面前闪了过去。
叶鸣玉当时就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她一伸手把这人拉回来，瞪眼看。
不远处的嫦娥刚刚忙完，擦着香汗过来给叶鸣玉摇扇子，见了来人惊讶叫道：“哎呀，显圣真君，好巧。”
“……”叶鸣玉瞪着杨戬看了半天，随即上手。
……
杨戬一把拍开叶鸣玉的手，皱眉：“别掐了，疼。”
确认了真的是杨戬后，叶鸣玉把脸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其实在看见杨戬的那一刻，叶鸣玉心中是欣喜的。
但她很奇怪的，就是想要生气。
杨戬挑眉：“我下凡还要向你请命是吗？”
叶鸣玉冷笑：“那么巧，上次是我下凡你也下凡，这次我下凡你还下凡，你可真够闲的，非要跟着我。”
嫦娥这下终于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了。
但她显然还没有看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这次张开双臂把叶鸣玉护在身后，一脸严肃：“哼！跟踪女神仙是犯法的！”
“……”叶鸣玉把嫦娥的手收了，把她推到了一边：“行了宝贝儿，你去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偷懒。”
嫦娥有些委屈，也有些担心，又不放心地看了叶鸣玉一眼。
叶鸣玉点头示意后，嫦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现场。
杨戬见她送走嫦娥又回来，勾了勾嘴角。
叶鸣玉背着手扭扭捏捏地转回来，低了低头，咬了半天的牙齿。
许久，才鼓起勇气似地：“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兜率宫的。”
杨戬被她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道：“不，那天，是我太唐突了。”
叶鸣玉反应过来杨戬是在说哪天，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当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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