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摸鱼第11天
下水道里与张元的交流，给秦雪重带来了不少自信。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身边其实有很多资源，只要利用得好，就能给自己省去很多麻烦。
她一定要多加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
比如，她床下的那具身体。
在发现溪谷市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岳照时，秦雪重已经想到了。
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很有可能，和原主有什么关系。
于是，回到家之后，她再次打开了床底，检查冰棺。
因为第一次打开冰棺的时候，她还没拿到自己的警徽，没有联想那么多。
但这一次，她发现，在冰棺表面复杂的面板上，有一排和警徽背面又点相似的、可以扯出来的数据线。
意味着，她可以通过芯片与冰棺里的身体连接。
有金手指意识虚空做后盾，她大胆地扯出一根，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芯片上。
熟悉的虚空再次出现，旁边也多出了一块被接入的空间。
可是，那空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人脑，那里应该有个意识光团，如果是储存设备，那里应该有储存空间。
这……就是一具没有灵魂没有意识没有任何数据的躯壳？
空间里，只飘浮着一块小小的碎片。
秦雪重尝试触碰，发现那也是一段记忆。
画面很简单，就是这具身体被关进这个冰棺里，被急冻停止身体机能，然后记忆戛然而止。
画面里还有一个人出现。
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很老了，头发花白，眼睛里有股狂热的劲头。
在把这具身体关进冰棺之前，老头还意味深长地对着“她”笑了笑，看得人不寒而栗。
她直接去网上识图。
她原本还担心，万一自己的历史记录泄露，会暴露一些什么。
结果发现，她的意识空间不管浏览什么，都像幽灵一样，不露痕迹。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居然还是个名人。
[唐可德，神经科学家，脑数据传输协议奠基人之一]
[2929-？]
[毕业于溪谷市脑神经研究院]
[先后就职于闲人梦境集团、联邦安保部核心数据司、东洲联邦维和部队技术空天舰队……]
在一大堆工作履历和研究成果之后，资料上写到：
[唐可德因在海外进行不人道实验，引发□□和兵变，被联邦政府通缉，于2981年在新大陆战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她仔细读了读这个唐可德的研究方向，发现他一直在干的事情，就是完整克隆人的身体，再把意识传输过去，以达到永生。
这个研究方向，让许多富豪和大人物趋之若鹜，给他提供了海量的资金和资源。
有谣言称，唐可德最风光的时候，想要什么样的人，整个联邦的□□和秘密组织，都会在金钱的驱使下，满世界绑架和诱拐。这也让他树敌无数。
可是，在消耗了无数金钱之后，唐可德的研究还是失败了。
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他逃到了海外，最终失踪。
秦雪重关掉资料，看着冰棺里的“自己”。
——这具身体，就是唐可德的造物？在外面搞出麻烦的岳照的身体，也是？
难道他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研究？才会有两个岳照在外面活蹦乱跳？
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把意识传输到这具身体里面？
秦雪重在心里提了很多个问题，却没什么确定的答案。
但至少，她不担心这是一具尸体了。
而且，如果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说不定自己可以把意识转移到这具身体里面？
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第二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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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张元，大半夜了，刚刚发出秦雪重之前发现的证据，就又收到了秘密通讯。
那个恐怖的女人，要再见自己一面。
他赶紧出门。
在路上，他看到专案组因为看到了自己发出的监控视频，沸腾了。
这个没头没尾的案子折腾了一天，处处透着诡异，几乎没有一条有用的线索，大家的心态都有点无助。
现在有了这条线索，至少，多了一个能够追查下去的方向。
黄局在系统里下令。
“以这个监控片段为中心，排查方圆一公里内同时间段的监控，给我抓住这家伙的踪迹。”
“小纪，去把岳照弄起来，把这一段给他看，看他想说什么。”
“张警官，做得很好，记你一功。”
原本心情忐忑的张元，突然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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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秦雪重直接约在城寨区的监控盲区见面，想要让他查查唐可德。
这里是贫民窟的地下黑市，晚上，这里热闹无比，街头小吃，非法买卖，各式服务，应有尽有。
秦雪重也正好有点饿，穿着一件帽衫，遮住脸，坐在一辆长长的铁皮车跟前，吃麻辣烫。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穿越前加班的夜晚，她经常在楼下的小脏摊上吃麻辣烫，辛辣的热气扑面而来，辣油翻滚，衬得里面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油光。
只不过，这里的食物大多是合成蛋白，口感一般。
张元来得很快，穿着一件长风衣，带着帽子，一副鬼鬼祟祟不干好事的模样，就像黑市上的大多数人一样。
“老大。”他想了很久，决定这样称呼秦雪重。
“坐，先吃。”秦雪重酷酷地说。
“是。”
等张元吃了两口，秦雪重才开口：“知道唐可德吗？”
张元愣了一下，“知道，那个神经科学家？”
“对，这人可能跟案子有关系。”
张元明显犹豫了很久，鼓起勇气问：“老大……最近的事情，全都是唐可德搞出来的？”
“嗯？”秦雪重有点奇怪，为什么提了这个名字，张元就说全都是这老头搞出来的？
她淡定地套话：“你猜到了什么？说说。”
张元有些不确定地看了她几眼，他猜不准秦雪重的意思，怕自己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惹上了麻烦。
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莫名有点信任这个恐怖的女人了。
也许是因为秦雪重之前让他别加班，加上现在见面的地方……
一个避免加班、热爱美食的人，让他觉得不那么可怕了，于是他说了下去。
“唐可德当年就是研究克隆人和意识转移的，有两个岳照出现，很像他的手笔。”
“还有就是局里那次数据爆炸，核心数据司的人不是说，那是入侵程序吗？一直有传闻说，唐可德最后想出来的传输意识的办法，就是用病毒程序，携带意识感染另一个身体……我觉得……挺像的。”
秦雪重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一下。
一切都串起来了。
唐可德之前就为闲人梦境工作，这次推动调查的，就是闲人梦境的董事第五朔风。
唐可德研究克隆人与意识传输，这次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岳照。
自己所在的卧底组织携带入侵程序，想要感染主脑，也正是唐可德最后的研究方向。
更不用说，自己那具克隆体的意识空间里，还有唐可德的脸。
难怪核心数据司这么紧张，一个总部副司长天天跟在凶杀案一线。
因为现在的联邦主脑和公民芯片网络，就是这个大爷亲自参与开发的！
秦雪重想起来，在网络的资料上，唐可德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因为他被通缉然后失踪，后来过得很惨。
妻子很早就生病去世，一个孩子意外死亡，另一个承受不了压力，精神崩溃，住进了精神病院。
他是回来复仇了！
一想到“他是回来复仇了”几个字，秦雪重后背一寒。
一个曾经在联邦搅动风云的大佬，藏在暗处，准备搞一件大事情。自己还被卷进了漩涡的中心。
试问，谁不害怕？
下来吃个宵夜，突然看到了穿越之后一堆没头没脑的事情背后的真相，让她一下有点难以消化。
虽然现在只是猜测，但是……感觉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也许是身为穿越者的无知无畏，短暂懵圈之后，秦雪重生气了。
她气的是，我不想参与你们这场大人的游戏，就想好好摸个鱼，不行吗？！
一旁的张元感觉到秦雪重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心惊胆战。
他暗暗在想，这位老大，跟唐可德有仇？果然是大佬，仇人的段位都这么高。
而秦雪重心里想的是，这么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为什么会跟一个低调的富婆、还有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明星扯上关系呢？
也许事情的关键，还真就在这两人身上。
她起身，最后叮嘱张元：“查查你的录像，还有岳照和死者之前常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发现唐可德。”
离开之前，她淡淡地说：“记得付钱。”
像极了一个有礼貌的大佬。
可实际上，贫穷的小秦心思很精，能蹭一顿是一顿。
她挥一挥衣袖，只留下冤大头张元在风中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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