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水手挽歌（二）
“船长，我应该有一个‘船长’的头衔！”杰克.斯派洛说完露出嘴里的几颗大金牙，展现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杰克.斯派洛船长。”灰袍法师重复一遍。
然后他说：“我需要搭乘一艘扬着黑帆的船，这艘船得有最好的船长和船员，还得速度快，但是我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当然，我会为此付费的。”
“啊~所以我们这位会飞的学者先生，需要搭乘一艘扬着黑帆的船，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杰克.斯派洛冲着周围的船员们揶揄到。海盗们点头附和，全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塞勒斯。
“我知道这请求听上去很离奇。那么，船长意下如何？飞着挺累的。”灰袍法师耸了耸肩，手上却悄悄准备好了一个油腻术以备不测。
杰克.斯派洛挤眉弄眼地左瞧瞧右瞧瞧，打量着塞勒斯，最后掏出小辫子缝里的金加隆又瞧了瞧。他大概是整个加勒比海奇奇怪怪的经历最多的一位船长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公会城的金加隆。这种分量十足的金币，对他来说可是新大陆。
“Aye~欢迎来到黑珍珠号。”出乎船员们意料，他同意了：“一个人两枚金币~”
塞勒斯付出了两枚金加隆，随即降落下，脚踩在了甲板上。无视了杰克.斯派洛的白眼，他对船员们说到：“那么，先生们。很抱歉打断诸位~刚才大家说到哪里来着——让我想想，哦，‘亮闪闪的东西’。”
他得转移掉船员们的注意力，不然谁知道这群蠢蛋会不会反对他登船。
船员们又揪住了斯派洛船长。杰克.斯派洛不得不展示他带回来的小布卷，用一个不知真假的宝箱作诱惑。那张布上印着一枚钥匙的黑影，看上去是钥匙烧红后烫上去的焦影。
随后，船长用颠来倒去的话将吉布斯和船员们绕晕了。他看着罗盘瞎指了一个方向，打发掉船员们操作船具去了。
看起来这艘黑珍珠号海盗船上，从船长到船员，似乎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该航向哪儿。灰袍法师在一旁看着，对蠢蛋的海盗们很是无语。不过他注意到杰克.斯派洛的罗盘是一件魔法装备，其上的魔力波动很明显。
船长室里，塞勒斯应邀而来，向杰克.斯派洛重新做了番介绍。
灰袍法师没有撒谎，他现在明白了：做金融销售不能提供错误乃至编造的信息给客户，真实信息则可以“选择性”的告之——人为的制造信息不对称，只告诉客户他们想知道的那部分真实内容，让客户自行判断。
“这么说，你是一名魔法强大的巫师，来自遥远的地方，来此是为了把利息很高的钱借给‘黑帆’船的船长们，但是你不知道谁需要借钱……咯。”杰克.斯派洛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朗姆酒，打个嗝儿，重复了一遍灰袍法师的说辞。
“英镑、金路易，杜卡特，还有西班牙金元，船长们都喜欢金币！顺便一提，我也喜欢。不过我不知道谁会借利息这么高的金加隆。一千个魔鬼，你一定是刚来加勒比。”醉醺醺的船长对灰袍法师提供的借款不以为意。
“金加隆可以在公会城买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送Huo上门，我的朋友。美酒佳酿、战舰，绝对的权力，甚至永生不老和灵魂……”塞勒斯的话听起来像是来自魔鬼的诱惑。
遵从预言术之前的建议，他尽捡海盗船长们最爱听的东西说，自己却也很纳闷：虽然以上商品公会城确实有售，但是海盗船长们怎么都喜欢这些东西。
血族魔法里的穿行术并不属于幻术系，它是精神法术的一种，严格说来属于咒法系，效果是让周围所有人类的无法察觉到吸血鬼的存在，而幻术则是改变物体的外貌或其他。也因此，一些意志力超常的人类有时会挣脱这个“穿行术”。
杰克.斯派洛刚才还看见船长室里有个穿斗篷的女人，转眼又不见了。船长面前自称是巫师的家伙也在继续疯言疯言：“还能从魔鬼那里买来诅咒送给你的敌人……”
“永生不老和灵魂，还有诅咒！我一定是听错了。”杰克.斯派洛眯着眼望着塞勒斯身后，怀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得太多了，但是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
灰袍法师回头看了看，只得又掏出两枚金加隆。他的身后有个透明的人型影子正在不断滴水。德古莉娜居然是一路游过来的。
“那是什么？”杰克.斯派洛接过金币，诧异地问到。
“一只人那么大个儿的猫，隐形了。”灰袍法师无奈地解释到。
杰克.斯派洛很讨厌船上那只中了诅咒的不死猴子：“像那只死猴子？”
“像那只死猴子！”
那个隐形人突然冲了上来，却被灰袍法师伸手准确地摸住了头。杰克.斯派洛疑惑的盯着塞勒斯腿边蹭来蹭去的模糊人影，随即释然。
“为什么朗姆酒总是很快喝光！我得再去拿一瓶。”灰袍法师之前的话让杰克.斯派洛莫名感到烦躁，他想再喝一口酒，却发现酒瓶空了，抱怨了一句，径直扔下塞勒斯，起身摇摇晃晃地下楼取酒去了。
“嗯？”塞勒斯却被突然传来的魔力波动吸引了注意力，某只大猫趁机脱逃。仔细感受了下魔力，塞勒斯发现这处异世界似乎暗藏不少神秘的东西：比如斯派洛船长的罗盘和不死的猴子，又比如底舱里那个奇怪的亡灵……
“秘耳倾听。”他拿出公会徽记，释放出了一个窃听用的底密尔专属一级法术。
杰克.斯派洛与“鞋带”比尔.特纳的谈话，被塞勒斯完完整整地听去了：杰克.斯派洛曾经与戴维.琼斯做了笔交易，现在约定期限到了，戴维.琼斯派比尔来传话，要求杰克履行约定，要么偿命，要么去“飞翔的荷兰人号”船上服一百年苦役；杰克.斯派洛似乎打算背约，于是戴维.琼斯派出了豢养的海怪来追捕他。
“琼斯的大海怪会找到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杰克，你的气数已尽。它现在就来了，如饿鬼般贪婪，直奔带着黑斑的人。”比尔.特纳留下最后一句警告后就离开了，和来时一样。他像透过渔网的水一样，身体直接渗透过船舱壁的木板。
杰克.斯派洛在潮湿阴暗的底舱里被一只奇怪的亡灵生物恐吓——灰袍法师不难想象那是什么感觉。他能感到外面渐渐传来的嘈杂声。
黑珍珠号上慌乱起来，源头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已是深夜，杰克.斯派洛却慌乱无比地叫醒船员们，让大家操作船具连夜全速航行跑路：“跑，跑！恶魔就在我们后面。”
“杰克，看在圣母和圣子的份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追我们啊？”
“……没什么。”
塞勒斯坐在船长室里没动，他听到门外传来吉布斯和杰克.斯派洛的对话，听起来两人都被吓坏了。吉布斯是被杰克害怕的样子给吓坏了，他从来没见杰克.斯派洛这么惊慌失措过。
“巫师，巫师！”嘴里大叫着的杰克.斯派洛，猛地推开门冲进来。似乎觉得不妥，他突然停下，整了整衣衫。
杰克.斯派洛翘着兰花指，做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重新考虑了一下，也许我就是你要找的‘客户’——我要借钱，现在就借！不管多少金加隆，从那什么城买一个灵魂送过来！”
“我拒绝，杰克.斯派洛船长！”
“首先，你的个人信用有很大的问题，欠了戴维.琼斯先生一笔罪孽、一个灵魂，还想毁约；其次，黑珍珠号的船员们反映你缺乏债务偿还能力；再则，你现在有严重的个人安全问题。”塞勒斯知道这货儿病急乱投医来了，但是他可不是搞慈善的。
“什么？怎么每个人都知道这事！”杰克.斯派洛震惊了，他不明白对方是从何得知的。灰袍法师耸耸肩，感应了一下魔力波动，试图抓过杰克的左手。后者缩手躲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又把手伸了出来。
“这是一种诅咒，会慢慢地杀死你。”塞勒斯检查着杰克.斯派洛左手掌上的黑斑。看杰克.斯派洛的样子，他也应该清楚诅咒的效果。那黑斑是某种本土的致死性咒法系魔法留下的，戴维.琼斯让比尔.特纳转交的“口信”。
“幻象遮蔽。”塞勒斯的手指在黑斑旁边点了一下。“治好了？！”杰克.斯派洛看着黑斑从手上消失，又惊又喜。
“没有，只是让它看起没那么恐怖。这是一条陌生的咒语，解咒也不是我魔法专长。”塞勒斯解释到。
他向杰克.斯派洛建议到：“既然这是加勒比海的巫毒诅咒，你为什么不去找本地的巫毒祭师呢？”
塞勒斯是来加勒比海拓展业务的。拓展业务和外访客户，这两项流程都被塞勒斯自行整合在了一起，他希望能一次性完成：发掘出客户，并考察清楚客户的全面情况。
本地隐藏的神秘事物引起他的注意，他需要了解一下巫毒魔法，才好判断这些“变量”对借款业务有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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