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战（二）
塞勒斯把带出去的标记，顺手散布完后，回到了公司，发现罗格.里格斯也在。
收到塞勒斯的通讯后，牛头人萨满先一步回了公司，等待着灰袍法师。
“我这边不错，你那边情况怎么样？”罗格询问到。
“还算顺利。‘搞掉业务渠道，中断单子来源，连根铲除一组的业绩’是没错。不过我有个问题，亚伯怎么还在拿着我出去展业这点，说事儿？”塞勒斯对此做了应对，准好的东西都交给了罗格，却不见组长行动。
“不急，让他自己蹦跶，蹦得越高摔得越惨！这几天组长开会时，亚伯都在拿你‘旷工’说事，我帮你在女部长面前顶住了的。放心，你是我组上的人，我肯定会罩着你。”罗格许着承诺，挺了挺肥肚子，头上大得夸张的羽毛冠随之摇动。
“好吧，听你的。”塞勒斯回应了一声，心里却是琢磨上了：“狡诈的牛头胖子，卖人情还卖上瘾了？”
“工作不好做啊，每个人都得提防一手。”塞勒斯默默寻思着，坐在桌前，低头整理自己的工作笔记。
罗格手上拿着一本羊皮纸制成的笔记本，在翻看会议记录，出声问道：“昨天小组会的工作安排，还记得吧？”
“新人，还是集体展业？”塞勒斯抬起头看着罗格。
“都有，三组集体出去展业，就是为了锻炼下新人。塞壬娜和锡克都不太擅长业务操作，正好给他们补补课。”罗格说到。
三组里只有塞勒斯和罗格是业务老手，目前塞勒斯未开单，小组业绩全是罗格一个人撑起来的。牛头人的个人业绩明显比不了一组二十几人的业绩总和。就算一组里偷懒的家伙不少，罗格一个人也架不住别组的人多。
“我听你的。”塞勒斯又专注于工作笔记上了。他在规划日程，分配自己的时间。等下他还真得需要翘班，腾出时间来研究法术，提升实力。
塞勒斯已经明确了自己十级之前的魔法进阶道路，四级之后他将向心灵法师一职发展。由于加入了底密尔公会，他还需要兼职特务，并学习掌握一部分刺客技巧。从一到九级，法师的进阶之路早已标准化了，法术学习需要时间，却也急不来，只能按部就班。
几天后，三组的全体成员通过了公共传送门。
“这是哪儿？”塞勒斯观察着位面坐标点附近的地形，发现他们出现了在一片森林里。
“乌尔巴修大陆，中原五大强国之一，梅尔奇亚帝国。”罗格在地上插下了一根图腾，分辨出方向：“我们在东之都森达库斯附近，嗯，应该是折玄之森。”
“通宵传奇！”灰袍法师又开始烧卷轴。
“啧啧，出手就是六级预言系，果然灰袍子就是神棍学派啊。”牛头人萨满砸砸嘴，拍着自己的肥肚开玩笑。
大量与塞勒斯相关的位面信息，被法术传入他脑海。他的眉头随即皱了起来：“这个位面……”
“啊哈，危险等级很高。不像是加勒比海那种异世界，魔法只在小范围或者限制区域内流传。梅尔奇亚帝国历史上是一直以魔法和魔导技术为主流的，虽然比不上公会城，但是很有特点。”罗格解说到。
“现在开始分组行动，我和锡克去阻击一组的‘公主’。”牛头人组长开始安排组员活动。
“吼，搞死搞残！”兽人锡克吼叫到。公主是一组一名红袍法师的外号，他也是一组最擅长到异位面拓展业务的组员。
“笨啊，我们是去抢客户的，抢不到也要搅黄了！不能搞死，打个半死就行了。”罗格和亚伯还得坐在一张桌子上开组长会议，他可没有直接掀桌子的打算和实力。
“牛头胖子就是心眼多。”兽人骑兵翻身骑上他的飞龙坐骑，招呼自己的侍从们帮他披甲。
“反了你！”罗格瞪了锡克一眼，挺了挺肥肚，爬上了自己的坐骑。
这次集体出动，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随从和坐骑带来了。兽人锡克是飞龙骑兵，十几名兽人侍从伴随着他，全是狼骑兵。牛头人萨满把一头雷霆巨蜥当成坐骑，牵来了异位面。塞勒斯脖子上挂着水手挽歌号，身后跟着德古莉娜。新人仁亲王手下则是上百名家臣武士。只有鹰身女妖什么都没带，塞壬娜自己更像是罗格的随从。
“塞……西斯，你带塞壬娜和仁亲王练手，自由活动。”罗格坐在雷霆巨蜥背上，朝塞勒斯喊道。
“牛胖子，天天腻在一起，居然舍得离开塞壬娜小宝贝了？”锡克骑在飞龙上嘲讽萨满祭师。
“滚！”“滚！”罗格和塞壬娜一起瞪了过去。
塞勒斯不理会那边关系好到互怼的三个家伙，他在观察三组的新人。
按照罗格的介绍，眼前这位仁亲王殿下出身自神河位面，是阴阳师和武士。他还是当地一名颇具权势的领主，称作大名，和神河京都永岩城的关系十分深厚。
“亲王殿下？”塞勒斯试探着称呼了一声。
“嗨伊！西斯様，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在下是晚辈新人，还请大人随意称呼在下便是。”仁亲王向塞勒斯深鞠一躬，连带他的家臣武士们也在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甚是隆重。
即便有法术帮助，塞勒斯也实在搞不懂神河位面的文化。他还了一个法师礼，改口叫到：“那么，仁君？你也别用敬称，直接叫我西斯吧。”
“西斯様。”仁亲王再次鞠躬，坚持到。
“听组长说，仁君以前是在铁金库工作的？”塞勒斯好奇问到。
“嗨伊。铁金库大变动后，在下便离职了。”仁亲王点头道，但是塞勒斯注意到了家臣武士们脸上有不满。
“额，不好意思，我不是太理解神河的礼节。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仁君能在铁金库就职，一定很了不起。”塞勒斯觉得和这帮神河人说话太费劲了，刚才的打探似乎犯了什么礼节规矩。
“不敢当，不敢当，西斯様太过奖了。”神河人总是显得很有礼教，注重礼节。
即便是新人，仁亲王的态度也过于恭敬了。塞勒斯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对他十分警惕：“铁金库出来的哪个简单了？借款这行越是礼貌的，越是虚伪。”
灰袍法师释放出了水手挽歌号，在仁亲王的称赞声中，邀请对方和家臣武士们登船。塞壬娜扑扇着翼肢，降落在了甲板上。
“出发了！狙击一组，真亏罗格想得出来，不干正事。”塞勒斯转身向罗格和锡克挥挥手，后半句话微不可闻。
身后跟随一大群人的感觉，塞勒斯稍稍有点不习惯，他是第一次带队拓展业务。三组的成员分成两批，各自行动。
挽歌号的飞行高度并不高，堪堪超过树顶。
塞勒斯本以为这次出来只是随意转转，结果还没飞出折玄之森，他们就和同行碰上了，而且是同时和两拨同行碰上。看方向，对方是朝向位面坐标点前进，在返回公会城的途中。混沌融资的人刚抵达本位面，迎头碰上了。
飞行战舰上挂着九头蛇旗帜，引起了对方的戒备。塞勒斯也发现了林间空地上的身影。
从公司商标看，两拨同行分别是天金所和藏宝阁公司的，三方人马立刻陷入了对峙。天金所一人，藏宝阁是两人，混沌融资一船人。
通常各公司的员工是单独行动，藏宝阁的工作惯例却是双人一组。这次藏宝阁不占人数优势，一名白袍法师试图临时拉拢同行：“天金所的朋友，九头蛇的人多，合作一下？”
“哎？铁金库某审核部的，怎么在这儿遇见了！”塞勒斯向天金所的黑袍法师打招呼。
“还废什么话，动手！”黑袍强恩望了一眼塞勒斯，抬手就是一发连环闪电。跳跃的蛇形电光射向了藏宝阁的人。
“底仓齐射！”塞勒斯手握密匙，操控底仓重炮开炮。同行相见，灰袍法师也没留手，火炮换上了葡萄弹。
藏宝阁的法师身上瞬间多出了一圈结界和一层法术守护效果，应该是魔法装备上的恒定法术。第一圈法术无效结界明显是被强化过的，四级结界挡住了六级连环闪电。第二层钢铁守护法术让金属武器伤害无效，一并消除了炮弹的冲击力。
白袍法师似乎是领队，转身向同伴释放了一个传送术：“你先走！叫公司增援，他们是对接的。”
黑袍强恩中断了封印传送法术的准备动作，在对手感激的目光中，扔过去一个解离术。
“专精塑能系的黑袍子？你是黑袍强恩！”白袍法师吓了一跳，不是因为解离术轰掉了他的结界，而是因为强恩的知名度太大。
他对面的黑袍法师左手托着冰封法球，右手握着爆裂火球，哪有一点死灵系黑袍子的样子，分明是个穿错法师袍的红袍。
黑袍强恩踏前一步，说话是阴沉沉的调子，极其硬气：“看在你先送走新人的份上，滚蛋！”
“好，认栽了。”白袍法师迅速用法术传送走了。单对单他绝对不是黑袍强恩的对手，何况天上还有一船对方的帮手。黑袍强恩肯放过他一次，藏宝阁的法师自然不愿久留。
塞勒斯忍不住庆幸，幸好遇上了黑袍强恩。藏宝阁那名法师是七级的白袍，光靠挽歌号这一船人对上会非常棘手。有段时间没见，黑袍法师实力见长，看来是进阶到八级了。
“半年了，你也开始带新人了。”黑袍强恩飞上挽歌号，和塞勒斯打招呼。他环视了下甲板上的众人，注意力停留在鹰身女妖身上：“罗格也来了？我正要去你们公司找他，他在哪儿？”
“北方，他们往东之都去了。”塞勒斯弄明白了。黑袍强恩是有急事才不愿和藏宝阁的人纠缠。
“好，公会城见。”黑袍法师留下一句话，跳进了传送门里。
金融经纪人们在公会城里遇上了，还能坐下来谈谈单子合作，不至于公开火拼。不同公司的客户经理在异位面撞上了，如果相互间没点关系，必然是背地里下黑手、当面动刀子，怎么狠怎么来。
同行是冤家。
“借款这行就是这样，我们三组要与一组斗，也要与同行斗。”塞勒斯向还不太熟悉业务的仁亲王解释道，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就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暗战，既要防着组长，还要提防组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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