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导巧壳（一）
“车可贷，房可贷。”“在下不明白，不是凭借信用办理借款吗？”仁亲王一时没理解到含义。
“广告里是统称，囊括了陆行车、坐骑、飞艇、海船等等，公会城的地皮建筑、异位面的农地矿场，连恶魔的地下城或者迷宫都作数。”塞勒斯说明到。
“资产是辅助材料，证明客户的债务承担和偿还能力的，不是必须的。但是客户越富有，公司愿意借给客户的钱越多。和仁君以前在铁金库的借贷工作是一样的。”
“富豪和穷光蛋都想借一百万，谁的借贷申请容易通过审核？”
“说得是呢！”仁亲王听明白了，拍着塞勒斯的肩膀道谢。
没有手下家臣们在场的时候，仁亲王简直是个流氓。这骚货混得脸熟了，就开始和塞勒斯勾肩搭背的，成天讲一些黄-色笑话，特别喜欢对美女摸摸抱抱，没事儿就往塞壬娜那儿凑，揩油鹰身女妖。
灰袍法师差点就被第一映像骗了。相处两天后，他发现这位神河大名精明圆滑得根本不像是贵族。铁金库的人不可能没点花花肠子。并且骚货作为神河的领主，铁定在公会城内有深厚的人脉关系。
塞勒斯操控着飞行战舰，航向西南，目的地是南之都迪那斯提。
梅尔奇亚帝国以军武霸道立国，皇帝之下设四大元帅，各自统领一方。帝都以外的领地，被分成了四片军政一体的区域。元帅作为封疆大员，既是军队的军事统帅，也是领地的行政主官。各领地因此烙印上了元帅们的个人特点。
梅尔奇亚帝国重视魔导技术甚于魔法。南元帅奥路法.扎鲁德，号称魔法元帅，兼任帝国宰相，坚信魔导兵器存在限界，一心追求魔法的力量。南部领地在奥路法统治下，以魔法为主导，南之都迪那斯提由此成为了推进魔法技术研究的中心城市。
灰袍法师是被南部领地独特的魔物合成技术吸引而来的。
挽歌号在南之都城门外靠近地面，塞勒斯带着船上众人登陆。空中的飞行战舰十分醒目，九头蛇旗帜在本位面威名显赫，早有一队城卫兵在地面等候。
一名盔甲更精良的梅尔奇亚军官上前来，向塞勒斯等人问好：“尊敬的铁金库代表，欢迎来访迪那斯提，请问有什么是我们能为诸位效劳的？”
“铁金库分裂的消息还没传到这里，还是低阶军士们并不知情？”塞勒斯暗暗想到，他向军官回应道：“多谢，不用劳烦。我们为私人事务而来。”
“欢迎来到迪那斯提。”军官行了一礼，和城卫兵们一起惊讶地看着飞行战舰被缩小，被装进了塞勒斯项链上的小瓶子里。
“我想去魔物合成所看看，你们要一起去么？”塞勒斯走进城门，向仁亲王和塞壬娜问道。
“在下跟着西斯桑。”仁亲王混熟以后，去掉了说话带敬语的毛病。
“魔物合成所是做什么的？”塞壬娜问道，弄清楚后被吓了一跳。
南部领地的魔法研究方向不是魔法理论和构建法术，而是魔物合成，将弱小的魔物配合成更强大的魔物。本位面也有类似鹰身女妖的魔物，属于魔物合成的原材料之一。
“哼哼，你猜得没错，我要把你拐卖了。”塞勒斯邪笑着向她点头。
“哟西！”握拳，锤手，仁亲王恍然大悟，进一步完善了配合方案：“找只牛头人和塞壬酱合体，看看能合成出什么魔物来。”
“滚！”塞壬娜没好气的瞪着一唱一和的两个骚货，自己也笑了。
“诸位就是铁金库的贵客吗？我是帝国军千骑长威斯海德.谢林德，奥路法元帅召见诸位。”效力于南部领地的年轻将军，找上了塞勒斯等人。
“南元帅大人召见？”塞勒斯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跟随着威斯海德，向迪那斯提中心的本城要塞而去。
奥路法元帅在会客室里而不是觐见大厅，会见了塞勒斯、仁亲王和塞壬娜，商谈的私人性质远多于正式接见。
“悬挂九头蛇旗帜的魔导战舰拜访迪那斯提——收到通报，老夫甚为奇异。铁金库分裂后的今天，诸位又是何方势力的代表？”双方见礼后，奥路法元帅问道。千骑长威斯海德侍立在他身后。
“元帅大人，殖民部继承了九头蛇的标记，改名混沌融资公司，主营金融服务。我们是信用借款部门的。”塞勒斯介绍了己方的来历，将话题引导向了信用借款业务。仁亲王和塞壬娜站在后方，灰袍法师和元帅才是这场会谈的主角。
“……特点是放款快捷，办理简便。缺点是利息过高，只适用于一时周转。”塞勒斯切实地介绍了借款服务，优缺点都有作简要说明。拿着公司的宣传语一味吹嘘是下下作法。
“很中肯的介绍，借款的确只能临时一用。正常的商业经营不会有过于高额的利润，抵偿不了借款的利息。”奥路法元帅判断明晰。
“迪那斯提领地上的魔物合成所，若是能开放商业化，将一些优质的合成魔物量产出售，想必能带来极大的利益。”塞勒斯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向南元帅微鞠一躬，话语里若有所指。
“哈哈，梅尔奇亚帝国更重视魔导技术，魔物远售国外徒增他国实力。倒是公会城内的诸位，想购买魔物未尝不可。正好老夫对诸位的魔导飞行战舰也想一观。”奥路法元帅大笑，提出了交涉要求。
“愿为元帅大人效劳。”塞勒斯这才明白南元帅是看上了飞行战舰。
在本城要塞空地上放出了水手挽歌号，塞勒斯陪同奥路法元帅参观了飞行战舰各处。
梅尔奇亚帝国的魔导技术独具特色，极为广泛地应用在小型兵器上，大型魔导兵器的开发却长久未有进步。帝国与邻国的战争里，也见识过号称工业国的尹-加索尔联合国所开发的魔导兵器。
不过工业国的兵器开发思路，也仅限于攻城兵器的改进。即便应用了魔导技术，威力大增的云梯车、弩炮、抛石机依旧属于传统范围内攻城兵器，缺乏亮点，无法主导战争的大势。
“西部领地巴涅传出情报，西元帅近期集中了领地研究力，试图开发出彻底改变战争态势的新兵器。情报显示得即是此一类魔导飞行战舰。”奥路法元帅在与威斯海德低声交流。
塞勒斯出于礼仪，闻言稍稍拉开了与两人的间距，对他旁听却不会造成任何阻碍。他注意上了年轻的帝国军千骑长，南元帅看起来十分重视威斯海德。
水手挽歌号毕竟是以加勒比海的舰船为基础改进，舰船设计和32磅重炮无法引起南元帅的关注，梅尔奇亚有更好的水面战舰和魔导炮。公会城魔导技术和帝国的分属于两套体系，对梅尔奇亚也只有参考意义。
元帅的注意力侧重于飞行战舰这一兵器的开发思路上，或者说更倾向于对比。他坚信魔物合成技术制造出的强力魔物，足以替代魔导兵器在战场上的主导地位。
“魔导战舰啊，依靠巴涅领地的技术，一定能开发出强大的兵器吧。如果说魔导战舰是单体最强，南部领地的魔物兵器就要做到群体最强，就像灰袍法师所言——量产。”大致游览了一遍战舰各处后，奥路法元帅对魔导战舰的兵器开发思路做出了评论。
作为“感谢”，塞勒斯拿到了一份元帅亲笔授权的许可证，允许他参与魔物合成的部分研究，并获准购买魔物。
接下来的数天里，灰袍法师都待在了魔物配合研究所里。
塞壬娜带来的消息让塞勒斯哭笑不得：仁亲王和千骑长威斯海德的关系迅速火热起来，两个骚货居然一起去逛窑-子，短短几天就玩遍了南之都城内所有的娼-馆，还玩出了不错的名声！
“仁亲王是在‘拓展业务’嘛，也算是开发了人脉不是。我只是好奇他们俩的名声是怎么玩出来的……”塞勒斯的回应让塞壬娜十分无语。
“滚！”鹰身女妖受够了一个比一个骚包的同事。
有研究所人员从旁辅助，魔物合成的运作并不复杂。塞勒斯很快熟悉了配合的基础理论，用一些本地兽人做了初步实验。这几天里，他已经完成了两套进阶配合训练：魔兽深造和精灵深造。
迪那斯提领地的魔物合成研究有充足的技术积累，记录在《配合大全》全套十三册里，据说还有一部特典。塞勒斯从研究所买到了大全的前十册，继续下一步的灵体深造道路。
“死魂灵和骸骨战士……”塞勒斯手上捧着《配合大全》研读着合成公式和操作步骤：“试试看？”
所需的两种魔物研究所都有存货，塞勒斯一样买下了一只：“真贵，低级魔物八百多金加隆一只……”
“魔物需要出动大量人手捕捉，研究成本居高不下。能实现量产的话，价格应该能大幅下降，毕竟是首先满足军队使用的兵器。”
塞勒斯望着研究员们把魔物拘束在两个小一些的魔法阵里。他转头仔细观察中间的配合法阵，记录下其上的符文和魔力线条。
“开始吧。”向研究员们示意准备就绪，塞勒斯站到了魔法阵前。
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们不拘泥于法术，而是直接运用精神力量引导自然界中的魔力施法。尽管施法强度远远不足，方式却非常类似于公会城十级以上的高阶法师们。这一点对塞勒斯也充满了吸引力。
能在本地施法者辅助下，从四级就体验十级以上的施法过程，对灰袍法师魔法进阶的帮助是无可估量的。
塞勒斯让自己专注下来，进入浅层冥想的状态，向体外延伸出自己的精神力。几天前他还需要多加尝试才能成功，现在却能较为熟练地做到了。
用精神力引导魔力进入法阵，塞勒斯满意地看到配合法阵亮了起来。被拘束在两端的魔物，受中央法阵的作用，变得虚化，如同移动的影子一样被牵引到一起，开始了融合的过程。
“嗯，灵体深造，不同于兽人合成那样的血统杂交。躯体层面应用了魔兽和精灵的合成技术，灵魂则被粉碎成基本素材，关键特性保留并继承……不是单纯的融合，更像是再造物。”
塞勒斯全神贯注观察着魔物合成过程：“再造灵魂……哪怕是受到了极端的限制，也真是恐怖的技术实力。”
随着两只魔物一点点地分解消失，中央的配合法阵里出现了一只新的魔物。
“这是什么？”塞勒斯盯着逐渐成型的新魔物，翻开了《配合大全》，找到了对应的魔物图表：“战士的死魂灵？”
昏黄的的雾化躯体上是比例巨大的鄂部，利爪和尖牙也灵体化了。七只红眼排成一列，位于上唇的位置。看起来完全不成人形，像是只长了圆形巨口并被放大的龙虾。
塞勒斯用攻击性法术测试了一下魔物，发现它的实力，按公会城的标准大约相当于四级的施法者，归类为变种幽魂，特性是隐形、近战、灵体化、负能量伤害和难看。
“额，真恶心。”新魔物一点也不符合灰袍法师的审美观。他还以为会合成出像几天前的各种元素精灵一样的美女。
“寄存了，寄存在研究所了！”塞勒斯毫不犹豫地朝研究员喊道，他才不想带着这么丑陋的魔物到处晃悠。
“嗯，算算看，目前寄存的魔物有地、火、水、风四系元素精灵各一只，特化型的冰精灵一只，加上这家伙。鳄鱼兽、石化鸡、刺骨兽，还有几只杂交兽人被研究所收购了。两相抵消，总成本接近两万加隆，消耗低级魔物三十多只，获得了五只三级以上四级未满的魔物，一只四级的……”
塞勒斯是用汇率换算后的金加隆计算的。他发现魔物合成的成本确实昂贵，换成本地货币的话，成本的金额数字还得大幅上涨。不过他倒是看得开：“当成交学费吧，知识是无价的。”
“西斯法师。”帝国军千骑长突然出现在灰袍法师视野里。
“威斯海德大人，怎么有空到魔物合成所来了？”塞勒斯还看见了仁亲王，感到疑惑：“这两个骚货不是整天泡在娼-馆里吗？”
“西斯法师，我想借用一笔金钱。”威斯海德直接道明了来意。
“嗯，怎么了？”塞勒斯更疑惑了，暗忖：“该不会是逛窑-子缺钱了吧？”
“东之都森达库斯沦陷了，东部领地已经被尹-加索尔联合国占领。”仁亲王带来了最新局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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