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战（三）
“威斯海德大人是帝国军人。”塞勒斯认真地说到，他停顿了一下：“很抱歉，军人是禁入行业。”
“禁入行业？”威斯海德不明白专业术语。
“咳嗯，威斯，我说过不行的。金融业从业者、军人和执法人员、冒险者或者其他高风险的行业，都是禁入行业。”铁金库也有类似规定，仁亲王向他作了解说：”……因为收入不稳定、人身安全等等，无法办理借款。”
帝国军千骑长失望而去。塞勒斯留下了仁亲王，从他那里打听更多消息。
“尹-加索尔的军队主力北上，和北元帅的军队在对峙。南部领地原定出兵夹击的计划，变成了奇袭东之都，威斯海德是领军主官。”
塞勒斯没去在意仁亲王是怎么知道奇袭的。迪那斯提军队不至于把军事计划外传，但是阴阳师自有一套情报收集的方法。
想起了什么，仁亲王锤手到：“嗦嘎，忘了最重要的事。威斯的副官酱，可是位大美女的是……”
“仁君，你敢再逗比点么？”塞勒斯的无奈被仁亲王接下来的话打断了：“……还是南元帅的女儿。”
“呃……谢谢。”塞勒斯思考着这背后的意义。南元帅对一名普通千骑长的重视程度太超出常规了。仁亲王离开后，塞勒斯又掏出一卷通晓传奇卷轴，烧了：“定向收集威斯海德信息。”
“梅尔奇亚皇室私生子？奥路法元帅义子？这算什么！”他被魔法告知的信息震得不轻：“如果这都不算背景深厚，什么才算……真是服了。”
于是塞勒斯趁着月黑风高，半夜偷偷潜入了威斯海德的房间，摇醒了他：“钱，我借给你！”
“你说什么？”威斯海德因为军务而疲惫不堪，被打断睡眠后，一时间迟钝不已。
塞勒斯重复了一遍，扳过威斯海德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威斯，我私人借钱给你。”
千万大单为塞勒斯带来了二十五金加隆。抛去补充卷轴，购买棺材、空间戒指、附魔法师袍等等支出，再加上魔物合成的开销，灰袍法师账户上还有二十万余额。
他判断奇袭东之都的成功率极高，推测奥路法元帅是在给义子铺路。即便战争有极高的风险，灰袍法师也决议冒险在威斯海德身上投资。
南部领地本次派出的军队规模只有万人，人多容易暴露目标。威斯海德的军衔只是千骑长，奥路法元帅麾下有众多将领，不能偏袒得太过明显。
威斯海德借走了八万加隆，用于招收雇佣兵和购入马匹，以增强奇袭部队的实力。因为是私人借款，塞勒斯将利息定得很低。他还把寄存的魔物一并借给了威斯海德。
公司既然做不了，不如自己放。塞勒斯的最低要求是能收回本金即可，也做好了血本无归的准备。威斯海德的身份不简单，在对方急需的时候提供一些帮助，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东之都陷落，折玄之森也被尹-加索尔军队控制了。
罗格的联络很快传达到了塞勒斯等人的水晶球上：“东部领地变成了战场，短时间内不会平静下来。锡克受伤不轻，集体展业必须结束了。”
一行人回到了水手挽歌号上，离开了南之都迪那斯提。
飞行战舰向东而行，却在折玄之森外遭到了尹-加索尔军队的袭击。袭击发生前毫无预兆，在船舷外伴飞的鹰身女妖，差点被密集地弩炮矢命中。
塞壬娜迅速躲进船舱：“这群家伙是没看见九头蛇旗帜还是什么？”
“难说，也许正是因为看见了旗帜。”塞勒斯身边围着十几名幻影守卫。他小心地探出船舷，观察着地面。
弩炮车隐藏在林间，藏得很好，发射角度朝向空中，必然是提前埋伏在此。折玄之森对本地人没有特殊意义，对于公会城的来客，却是返程时必须通过的位面坐标点。
炮矢接连不断，呈现波次射击，穿透力很强。塞壬娜又躲到了甲板上，仁亲王和他的家臣武士们也在。炮矢由下至上穿透舱壁，扎入挽歌号的船体内，甲板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塞勒斯操控着飞行战舰做出机动，规避炮矢，同时用火炮向炮矢射来处还击。然而尹-加索尔军队精心安排了伏击，塞勒斯目测到从林地里一次性齐射出的炮矢超过了一百支。
特化了攻击力的弩炮车是应用了魔导技术的兵器，挽歌号的防御力和攻击力在本位面并不出众。并且设计精巧的弩炮车能灵活转变射击角度。挽歌号船体目标巨大，两舷的辅助帆不同程度受到了损伤，导致机动性大幅下降。
“不用看我也知道底舱已经成了筛子——挽歌号快撑不住了，我们必须降落。”通过密匙，塞勒斯发现失去控制的火炮越来越多，多半是被炮矢击毁了。再这样下去，一旦下层船舱里的魔导炉受损，飞行战舰将彻底报废。
“准备登陆作战！”塞勒斯命令到，让飞行战舰迎着密集炮矢，加快下降高度靠近地面。
“托次给及！”神河大名麾下的家臣武士们拔出野太刀，抓住缆绳，怒喝着跳下战舰。“对，杀击击！”塞壬娜操着半生不熟的神河语在后面叫喊。
“你也赶快离船，小心一点！”塞勒斯向她喊道，仁亲王先一步离船了。塞勒斯在幻影守卫们的掩护下跳出船舷，在地面翻滚数圈，卸去了冲击力。
他站起身来才发现尹-加索尔的士兵并不多，大部分是负责操纵弩炮的工程兵，其他士兵和神河武士们杀成了一团。塞勒斯还看见仁亲王陷入了战斗。阴阳师召唤出数只式神精怪，他对面是四名英灵战士。鹰身女妖也被一只辉光狮鹫盯上了。
“天界生物？”塞勒斯皱眉看着辉光狮鹫，却没空去帮助同事们了。召唤出狮鹫的敌方施法者再次完成了施法，一名四翼战天使出现在灰袍法师面前。
“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塞勒斯嘴上朝敌方施法者挑衅，自己却也想躲得远远的。这年头，除了战斗法师，公会城施法者们战斗的时候都不愿意顶在第一线。
灰袍法师后退，试图拉开距离。十几名幻影守卫只阻挡了战天使片刻，便被尽数斩杀。战天使煽动着背上和腿部的羽翼，在向他快速突进。
“波洛斯军团的炎鬃天使？”塞勒斯知道麻烦大了，他感觉到了危险。攻击他的战天使有四只羽翼，代表她的天使等级至少都在六级以上，再算上战士等级，综合职业等级最低都是十二级。
炎鬃是荣誉称号。这些炎鬃天使是波洛斯军团的战斗模范，很少服从命令，依靠自身强大武艺独斗，擅长于单独作战。
“律令：震慑！”一个六级神术击中了塞勒斯，让他尝试用法术阻挡战天使的施法动作被压制了。神术对他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冲击，塞勒斯只感觉头部如同遭到了重锤锤击一样剧痛晕眩。
“该死！”塞勒斯眼前发黑，视觉里冒出无数金星。脑子里不但是一团浆糊，而且像是凝固住的浆糊，一个法术也想不起来了。四级灰袍法师的法术位达到了十四个，但是用不了魔法的话，法术位再多也没用。
塞勒斯恍惚之间瞧见一群蝙蝠缠上了炎鬃天使，让自己躲过了战天使的双手圣剑。圣剑上的火焰带起一阵炙热无比的烈风，呛得塞勒斯更加难受，重重摔倒在地。
“是德古莉娜……”他盯着一只飞过的蝙蝠想到。
“拼了！”灰袍法师摸出腰间的一瓶汽水灌进了嘴里，也不在乎洒出来的汽水和沾染的泥土弄得自己脸上脏乱不堪。他连自己喝了多少汽水都不清楚，只知道敌方的施法者是名八级神职，等级远高于自己。
塞勒斯抬起右手，遥指向远处的神职者，艰难地引导魔力通过魔纹加速撞击胃部。然后塞勒斯只看见自己的整条右臂都炸掉了，并且发觉身下一空，自己突然离地腾飞了起来，在再一次砸到地面之前就昏了过去。
……
塞勒斯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什么地方。不能算是清醒，他的脑子里依旧是眩晕一片。
灰袍法师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左右观察，认出自己是在水手挽歌号的船长室里。他靠着船舱壁瘫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是一个人。
船长室的门这时候打开了，门外什么都没有。有双看不见的手把他搬扶着重新躺下，脑后传来软软的触感。
“大腿……膝枕……”灰袍法师顿时感觉自己成了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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